不說話還好,聽到那聲音宋淺語就覺得怒從中來;手肘幾乎是本能地往身後那人的心臟處一頂;可卻沒有得到預期的自由,只聽到一聲悶悶的痛呼,屋子裡的血腥氣又濃郁了幾分。
“你這丫頭當真狠心。”身後那人似乎早已經料到,聲音仍舊是慣常的不急不緩,慣常的慵懶中透着幾分調戲的味道,他重重地喘了口氣,這才輕笑着道,“下這麼重的手,是想守寡了不成?”
話音未落,腰間的桎梏卻是送了三分;宋淺語很容易就脫身出來轉身看到那青衣男子時卻是面色驟變,平時不染纖塵的衣衫此刻上面卻橫七豎八的裂開,尤其是胸口還有一根箭尾,隱約能看到裡面猙獰的傷口;雖然他的面具遮住了上半張臉,可嘴角不住的流出犯黑的鮮血,連氣息都若有似無,不知道爲什麼看到他重傷狼狽的模樣,她竟然覺得自己的心臟抽疼了下;不過很快就將心底的異狀掩去,輕笑一聲,“傷成這樣還敢自投羅網,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你說,你想怎麼死?”
“呵呵。”
明明是凜然的氣氛可青衣男子卻像是全然不懼般,他輕喘口氣無力地背靠着軟榻坐在地上,胸口上下起伏着,顯然傷得不輕;可就算這樣他那雙黑眸卻仍舊黑亮深邃如昔,他揚了揚嘴角,“陪着阿淺風流至死,如何?”
“你……”宋淺語心底一噎。
“能死在阿淺手上,我也算是圓滿了。”
不知道爲什麼,宋淺語只覺得青衫男子凝着她的眸色比平常更加的明亮,更加的深邃,那樣濃烈的感情,灼熱的視線,就算是她冷清無心都能清晰的感受得到;這樣的感覺讓她有些無措,“既然你想死那就在這兒呆着吧,本小姐困了!”
話音未落,她早已經進了內屋;只是那背影怎麼看怎麼有一種落荒而逃的味道。
青衫男子見狀眼底竟然浮起了幾分笑意,低下頭看着胸口處的箭尾,他反手抓着一把拽出來,溫熱的鮮血噴出來饒是他也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他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在受傷之後跑到這裡來,大概就是想見一見那丫頭;想着他捂着胸口,深凝了內間一眼,好不容易聚起了幾分力氣,起身正準備離開,卻聽到身後一道清雅卻氣急敗壞的嗓音響起。
“傷成這樣還敢亂跑,你不想活了?”
宋淺語好不容易纔將心頭的悸動按捺下去捧着藥箱出來,卻看到男子竟然將胸口處的斷箭拔出來了不說,傷成這樣竟然還想離開;她只覺得鼻頭有些酸酸的,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抓着男子的衣袖,“就算你想死也別死在我玉笙居!好好躺着!”
“呵呵。”青衫男子被很不溫柔地扔到軟榻上,身上的傷口撕扯得生疼可他卻輕笑出了聲;尤其是那明亮的眼睛,微彎的嘴角。
“笑什麼笑?傷成這樣,也虧你笑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