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屋中地處偏僻,又有樹木籠罩,饒是在正午,屋內的光線仍舊非常昏暗。
只模模糊糊能看到那坐在矮牀上,全身上下都包裹在黑紗中女子打扮的人;聽到男子的彙報,她身子略微動了動;擡起頭;那雙陰鷙飽含煞氣的眸子,饒是在昏暗的小木屋內都顯得格外的讓人心境。
下屬模樣的男子只覺得喉嚨好像被人遏制住了般,他飛快地低下頭,“屬下僭越了。”
“哼!”女子語氣陰狠,“去把林香媚那個蠢貨提過來。”
下屬模樣的男子趕緊應聲離開,很快就提着渾身溼透,面色蒼白,頭髮散亂着,狼狽不堪的林香媚過來,扔到地上。見女子沒有發話,他非常自覺地退出去闔上房門並自發的站在門邊放風。
林香媚此刻哪裡還有往日的千嬌百媚,哪裡還有當初面對宋淺語時的半點意氣風發;她癱軟在地上,身上滴滴噠噠的黑色液體不斷的往下落,隱隱還能聞到空氣中瀰漫着的惡臭裡夾雜着一絲絲血液的腥甜。
她擡起頭看到女子的時候,身子哆嗦着,“師父,求求您饒了媚兒吧,師父!媚兒知道錯了,媚兒真的知道錯了。”
她哭天搶地,想到這十幾二十天的非人折磨,她再也不想回到那個人間地獄去了。
女子卻好像對她的哭聲和求饒聲沒有聽到般。
直到林香媚哭夠了,哭累了,嗓子啞了之後;她這才動了動身子,緩緩地擡起頭;一條約莫成年男子手臂粗細的花蛇從她的身旁遊了下來,游到林香媚的身邊;高高昂起蛇頭,不斷的吐出長長的信子,發出駭人的“嘶嘶”聲。
林香媚此刻兩隻眼睛大瞪着,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她整個人哆嗦着,將身子蜷縮成一團,儘量避開那條花蛇。嗓音早就沒有了以前的嬌軟柔媚,很是嘶啞,聲音也帶着暗沉和顫抖,“師父饒命,師父求求你;別讓它吃我。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女子見狀聞聲,“咯咯”笑了兩聲,“知道錯了?那你說你錯在哪兒了?”那聲音聽起來如同七老八十的老嫗,赫赫作響,讓人心驚膽寒。
林香媚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上,雙手撐在身後不斷的搖頭。
女子緩緩的從矮牀上走下來,花蛇立刻順着女子的大腿往上;在她的腰上環了一圈兒之後,蛇身從背後繞到脖頸上,那三角形的蛇頭就靠在女子的頸側;長長的蛇信諂媚地舔了舔女子的鎖骨。
林香媚緊緊地抿着脣,屏住呼吸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
眼看着女子越來越近,甚至她竟然從那女子的臉上看到了享受的神色;她後悔了,她真的後悔了;早知道她不該來投奔她的,早知道就算死在菱州也比現在這樣強上百倍。
“後悔了?”女子黑色的面紗擋住了她的臉,只能看到那雙陰鷙狠戾的眼睛。
“不,不敢。”到底是她的徒弟,林香媚自然知道這位師父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