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知道的事情比起玄陰和玄沁前輩也不多多少。”蕭靖寒自然是信了靖和的話;到了他們這樣的修爲上應天道,出口成誓;既然靖和說不會算計宋淺語那邊是真的不會,甚至他能察覺到靖和似乎是對宋淺語有一種非常獨特的感情;說不上來具體的,但是卻能夠肯定他對她沒有惡意。
於蕭靖寒而言,這已經足夠了。
初秋的天氣。
陽光正好,風高氣爽;院子裡的玉蘭花香,沁人心脾。
蕭靖寒矗立在一叢玉蘭前,就這麼隨意地擡手,攀折一支拿在手上放到鼻邊,記憶裡宋淺語是極喜歡這種悠長而又淡雅的香氣的。
他的聲音不急不緩,不鹹不淡,就好像是在述說一個漫長而悠遠的故事。
“妻妾之爭,嫡庶尊卑;外界的生存法則跟我們雲中完全不同。其實阿淺的事情歸根究底,也不過是後宅大院陰私中的滄海一粟;着實算不得什麼。”蕭靖寒低下頭看着那宛若白玉般的玉蘭花,輕聲笑了笑,只是那笑意卻明顯的不達眼底。
哪怕已經回了雲中。
哪怕莫雲繡和宋眉煙並沒有真的對他的寶貝造成什麼傷害。
哪怕宋淺語早已經不在乎了……
可他卻仍舊沒有辦法做到棄之不理。
當年他被楚琴鳳陷害,爲了那個所謂的舅舅去承受那些本不該他承受的事情;剛被送出雲中,送到東鏡國的他其實非常的暴躁;別說是那些伺候的下人,便是連跟隨他的青龍等人都受不了。
是宋淺語的出現改變了他。
她就好像是無限陰沉瀰漫天氣中那唯一的光,照亮了他以爲的黑暗人生。
是她讓他相信,原來這個天底下還是有真情存在的。
所有傷害過……
或者意圖想要傷害他生命中的唯一的人,都是他的仇人!
而他蕭靖寒別的本事沒有,但對付敵人的手段卻從來都是不缺的。
身爲東鏡國的戰神,身爲東鏡國的靖王殿下,哪怕他已經回了雲中,哪怕是遠在千里之外,他也有的是辦法讓莫雲繡和宋眉煙不好過。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麼,他的語氣有着剎那的變化。
“所以清瑤丫頭前半生的磨難都來自於那對叫做莫雲繡和宋眉煙的母女?”靖和聽着聽着也總算是回過味來了;只是光憑這點磨難,還打不到應天命的地步;那麼宋淺語的劫必然另有其事。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蕭靖寒,不知道是他真不知道,還是不願意告訴自己。
蕭靖寒自然沒有錯過靖和眼底那一閃而逝的審視,他低下頭微微笑了笑,“我所知道的便是這些了,其實阿淺並不是自幼就如此的敏感聰慧。”沒有人是天生就非常精明的,所有的聰慧和精明,大抵不過是因爲吃虧太多,吃一塹長一智罷了。
“……”靖和沒有說話,甚至沒有回頭。
就好像是根本沒有聽到蕭靖寒所說的話般。
好在蕭靖寒也並沒有非要他給反應,他低下頭薄脣微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