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讓我抱你一會兒……”男人將臉埋進她的肩窩,深吸着屬於她的獨特的髮香……
她的肩膀很纖細,可這纖細的肩膀卻承受了一般女子承受不了的委屈和壓力,孟寒琛想,她這樣堅毅,到底是不是從江家走出來的女兒。
白子超的嘴那麼損,卻出乎意料的說起了江若彤的好,想必,她的所作所爲的確讓人動容。
見他許久不動,江若彤按了按肩膀上的手臂,“寒琛,你怎麼了?”
男人淡笑,“沒怎麼,就是想抱着你。”
江若彤放下手,淺笑,“不生氣了?”
男人輕笑出聲,“你陪我生死,我又怎麼會真的生你的氣?”
她心中一暖,脣角漾出一彎好看的笑意,“除了陪你生死,難道在你心中,就沒有別的?”
一句試探,孟寒琛鬆了手臂,將身軀靠在後頭的牆面上,江若彤轉過身,看着他那深不見底的眼眸,臉上在笑,心中卻是急切。
“那你想有什麼?”
男人並未直接回答,卻將問題丟回去,江若彤脣角的笑痕微微一僵,他的閃避已經給了她答案,到底是自己想的太多,她以爲就算孟寒琛不會與自己有一樣的感覺,但最起碼,她是與其他女人不同的,可惜……
她笑着搖搖頭,迅速掩去眸底的失落,“我能想什麼,只想和你平平靜靜的度過三年而已……”
“我還以爲你對我有意思呢。”男人的聲音不溫不火,聽不出絲毫情緒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身後的大手此時已經握成鐵拳。
“我有那麼傻麼,明知道沒有結果,還飛蛾撲火……我不是蘇茹!也不是容琪!”
男人盯着她,眸底漸暗,幾秒之後,他站直身子,揮了揮手,聲音冰涼,“出去吧……”
江若彤並未猶豫,擡步走出書房。
關門瞬間,她忽然如釋重負,霍子安給了她最美麗的初戀,而對於孟寒琛,她的感情尚未根深蒂固就土崩瓦解,也好,生命中經歷這樣兩場戀愛也算是圓滿了……
幾日之後,江若彤忽然接到林歌的電話。
“若妞,你真是忒不講究了,結婚這麼大的事兒都不通知我,還把我當朋友麼!”林歌在電話裡埋怨這。
江若彤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結婚那會兒你在英國,你學業那麼忙,我怎麼好意思麻煩你。”
“嘿,我說若妞,你非要把咱倆往生分裡拽是麼?你要這麼說,白瞎了我大老遠跑回來!”
“什麼?你回國了?你畢業了麼?你回來你爸媽知道麼?”
面對這麼激動的江若彤,林歌嘿嘿一笑,“要是被我爸媽知道,非得把我大卸八塊不可!”
江若彤無奈的嘆了口氣,這個林歌,是個主意正的主兒,若是打定了主意,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但是她的家境一般,能出國深造,是她父母廢了好大得勁才辦妥的,要不是因爲什麼大事,林歌絕不會輕易回來。
“小歌,你不是出了什麼事兒吧……”
林歌欲言又止,最後一笑,“這事兒說來話長,今天我在夜色定了個包間,就咱倆,晚上八點過來!”
“可是……”
“要是姐妹兒就別磨嘰,我掛了!”
“小歌,我……喂……”江若彤還想說什麼,可卻只聽見嘟嘟的掛斷聲。
晚上吃過晚餐,江若彤和孟寒琛簡單打了個招呼便打車去了夜色。
經過燈紅酒綠的熱舞場地,江若彤來到了約定好的包間,推門而入的瞬間,頃刻臉色一僵!
霍子安?
林歌見她僵在那裡,高喊了一聲親愛的,飛奔到門口,一把將她抱入懷裡,“若妞,想死我了,你想我沒?”
江若彤看了林歌一眼,去了歐洲兩年,學問不知漲了多少,倒是開放不少!
“沒想!”
林歌嘿嘿一笑,拉着她走進包廂,順便衝着霍子安擠了擠眼睛,將她推到他身邊,按着肩膀讓她坐下,江若彤覺得渾身不自在,想挪挪地方,可林歌卻死死的按着她的肩膀,一副嬉皮笑臉樣,“若妞,你這人吧,總是口是心非,說是不想,心裡卻想的要死,對不?”
江若彤臉色一黑,這口氣,怎麼那麼像孟寒琛呢!
一旁的霍子安喝了口酒,悶聲道,“林歌,到底是你最瞭解小若。”
林歌大大咧咧的喝了口酒,“我是誰呀,我們從高中就在一個寢室,她什麼地方我沒見過,還不瞭解?”
“別瞎說!”江若彤的臉立刻變得緋紅,林歌這丫頭活脫脫一個女漢子,幾杯酒下肚什麼都說得出來。
林歌嘿嘿一笑,仰頭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江若彤看着她,總覺得她嘴角的笑帶着深深的苦楚,她將林歌手中的就被奪下,“別喝了,你從英國回來就是爲了喝酒嗎?林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爲什麼要這麼匆匆的回國來?”
林歌無所謂的苦笑一下,有些呆滯的目光掃了一眼猶如雕塑的霍子安,慢慢的起身,晃了晃身形,微醺道,“想你了,就回來了!若妞,我去趟洗手間,你先和東哥聊吧……”
林歌晃晃悠悠的走出包間,江若彤起身想跟過去,卻被身後的霍子安拉住,她觸電了一樣,立刻推開男人的手。
“霍先生,請自重!”
男人眼底閃過一抹苦澀,收回僵住的大手,“小若,你非要和我這樣生分麼?”
她後退兩步,將兩個人的距離拉得更遠,“不是生分,而是現在與過去不一樣了,你有了未婚妻,我也有了丈夫……”
男人抿脣,劃出一抹淡笑,“小若,我心裡頭裝着誰你該是最清楚不過的,我……”
“別說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子安哥,駱佳佳是個聰明睿智的女人,我看得出,她很愛你,我也希望你能善待她,不要辜負了她對你的情誼。”
“狗屁!”一直隱忍的男人終於爆發,他大步上前,強硬的將她摟入懷中,力道之大,幾乎讓江若彤斷氣,“小若,我要你,我就要你,要不是橫空殺出個孟寒琛,你本該是我的,是我的!”
江若彤用力的推着霍子安,他怎麼至今都不明白,他們之間的問題不是孟寒琛的存在,而是他那遊弋的個性!
若不是當初他故意躲着她,讓她看不到希望,也許……即便知道了他與別的女人訂婚,她也會一直守着心中的那份純愛等下去……
“放開我,霍子安,你放開我……”江若彤推也推不動,打也打不開,最後,她只能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男人吃疼的鬆開手臂,她這才喘着粗氣落荒而逃……
男人揉着肩膀,苦笑,不過半年多,他的小白兔就變成了擁有凌厲爪子和牙齒的小野貓!
跑到洗手間,只見林歌趴在洗手盆上一邊吐一邊哭,江若彤走過去,摟住她的肩膀,“小鴿子,我知道你這麼匆匆回國有苦衷,你告訴我,別自己憋着,我看你這樣真的很難受。”
林歌擡起憋得通紅的臉,擦去眼眶的淚水,衝着鏡子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若妞,有時候,我真羨慕你,真的……”
江若彤一怔,“小鴿子,你……”
“我羨慕的不是你的財富,而是……而是……算了,不說了,說了也沒用……走吧,咱們這麼長時間沒見了,今天非得一醉方休不可!”
醉你個大頭鬼!
江若彤一把扯過林歌,“小鴿子,你到底爲什麼回來,今天你必須給我說清楚!”
林歌苦笑着搖了搖頭,“若妞,你到底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從我看見霍子安的第一眼就喜歡他,足足八年!八年哪!”
“你……”江若彤震得兩眼發直,她得有多粗心,竟然忽略了向來大咧咧的林歌,在與霍子安說話時居然會臉紅!
林歌擺了擺手,腳下虛晃,“這都是單相思,若妞,霍子安是真的愛你,即便你嫁給了別的男人,他的心裡還全都是你,爲了見你一面,甚至主動打電話給我……你知道嗎,他的電話號碼我存了整整八年,可他從沒打電話給過我,唯一的一次,就是爲了你……”
江若彤咬了咬嘴脣,心裡說不出是什麼味兒來,她確定,憑霍子安的聰慧絕對知道林歌一直喜歡着他,可他卻這樣無情的傷害了一個愛他至深的好女孩兒!
她忍不住心中的惱怒,快步離開衛生間,林歌見她滿臉怒容的離去,頓時酒醒了一半,她知道自己這張嘴闖了禍,也跟了過去。
推開包廂的門,霍子安正在悠閒的喝酒,見兩個女人一前一後衝進來,前面的一臉怒容,後邊的心虛低頭,他便猜到了幾分。
果然,江若彤走到他身邊,指着面容冷漠慵懶的男子,低喝出兩個字,“起來!”
霍子安緩緩起身,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之色。
江若彤咬牙,握拳。
她和林歌這麼多年的朋友,從沒見她掉過眼淚,而爲了他,向來活蹦亂跳的‘小鴿子’居然哭了!
沒人知道林歌對江若彤的意義!
她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高中那會兒,她甚少和別人交流,所以很多同學都故意排擠她欺負她,每次都是林歌挺身而出,每次和大姐二姐鬧矛盾,她都躲到林歌家裡……
她們之間,說是過命的交情都不爲過!
欺負她江若彤可以,欺負林歌,絕對不行!
思及此,江若彤抄起桌上酒杯潑到了霍子安臉上。
“霍子安,你到底是不是人!”
霍子安摸了一把臉上的酒,將手指放在嘴裡吮了兩下,眸色漸暗,身後的林歌嚇傻了,在她印象裡,江若彤就是隻美羊羊,溫柔可愛,潑酒這種粗活她壓根做不來。
“小若,如果不是林歌約你,而是我約你,你會出來了?你會見我嗎?”
她的爲人,霍子安再瞭解不過,她已然放棄自己,就算自己哭着求着見她,她也未必會看自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