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厲寒川停下腳步看了一眼懷裡的人,大掌包裹着她纖細的腰肢,英俊的眉目間盡是詢問,那絲不太明顯的不耐已經被他掩了下去,“臉色這麼難看,哪裡不舒服嗎?”
“你是不是後悔跟我在一起了?”
這一次葉優然的臉上不再是故作姿態的委屈,而是真實的憔悴彷徨。
她也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可是這個男人對她的態度總是透着一股極力掩飾卻又掩飾不住的疏離不耐,這是即便他們從前沒在一起的時候都不曾有過的啊……
難道是分手之後,他才發現他捨不得葉半夏嗎?
不,絕對不可以!
“寒川,其實你現在後悔的話……也還來得及。”
葉優然握住他的手,泫然欲泣。
感受着那乾燥溫暖的觸感微微僵硬,她的心底卻是冷笑不止,怎麼可能來得及?她葉優然的男人,怎麼可以繼續惦記着別的女人?而且對方還是她最討厭的葉半夏!
“優然,你別總是胡思亂想。”
厲寒川擡手碰了碰她瘦削的小臉,神色中摻雜着幾分細細的心疼,還有幾分難以言喻的連他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菲薄的脣輕啓,“是我對不起半夏,所以纔會想着彌補她。但我心裡的人是你,你明白嗎?”
“真的?”葉優然微微咬着脣,擡頭盯着男人英俊幹練的五官,雙眼睜得很大,像是隨時會哭出來。
“當然是真的。”
厲寒川拍了拍她的背,嗓音莫名有些乾啞,“這週末,我就帶你回去見我爸媽。”
既然有些事情是遲早要發生的,那早一天和晚一天又有什麼區別?
至於葉半夏……他一定會找到她。
只有確認了她可以好好生活下去,他才能安心,也不會再像現在這麼百般惦記着。
……
週六的時候,半夏的腳基本好利索了。
莫辰衍在公司,李嬸也因爲有事請假半天。她一個人待在家裡有些無聊,加上已經好幾天沒有自由活動過了,所以今天格外想出去走走,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鮮空氣。
不過她也沒跑遠,只是出了門在別墅周圍轉了轉。
別墅周邊很空曠,風景也很漂亮,綠意茵茵、花翠環繞,靠裡側的位置,還有一條很乾淨的小河。
半夏遠遠看到過幾次,不過一直沒走近,此刻興致來了,便緩緩踱步朝着那廂走了過去。
河水上方有一座木橋,半夏驚訝地發現上面還垂着一根魚竿,只有一小部分露在上面,剩下的都在水裡或是因爲角度問題被橋擋着了。難怪她之前一直沒有注意到這魚竿。
腳步有些不聽使喚,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在橋上了。
其實小時候她並不喜歡釣魚,可爺爺總愛帶着她和寒煙一道去,說是釣魚可以培養耐心,還能沉澱人的氣質。她從最開始覺得無趣,到後來慢慢接受,不過對於釣魚這種活動,她好像一直沒什麼天分,不像爺爺和寒煙那樣總是滿載而歸。
現在想想,那時候多美好啊。
如果她能花更多一點的時間陪爺爺……
半夏眨了眨眼,擡頭迎上那明媚的陽光,眼眶裡的澀意才緩緩褪去。
她蹲下身,正準備把那魚竿拾起來,可是遠處卻驀地傳來一道低沉絞着怒意的男音。
“葉半夏,你在那兒幹什麼!”
半夏怔了一下,便沒有再去碰那魚竿,半是茫然半是委屈地站起身,突然這麼兇幹什麼?
轉身看着男人英俊的臉上帶着罕見的陰沉,半夏不由多瞥了一眼那條河,這男人是在河裡藏了什麼寶藏怕她發現,用得着這麼生氣?
印象中,他更多的是面無表情的淡漠冷峻,很少有動怒的時候。
有些人,天生不怒自威。
“上來。”
莫辰衍眸光一瞬不瞬地凝視着她,一邊邁着長腿大步流星地朝她走過來,一邊沉着聲音又補充了一句,緊蹙的眉心彰顯着他此刻內心的不虞。
半夏抿了抿脣,沒說話,只是微微垂下眼簾,作勢就要走上來。
可是剛走了沒兩步,男人突然臉色一變,“葉半夏你別動!”
於是半夏的腳步就這麼僵住了。
她皺了一下眉,“你到底是讓我上來還是不讓我上來?”她也起了脾氣,用手拂了一下眼前被風吹亂的髮絲,“要是……”後面的話戛然而止,在女人錯愕的表情裡盡數嚥了回去。
半夏震驚擡眸,“莫辰衍,爲什麼我覺得這橋……好像在晃?”
男人原本就很難看的臉色頓時更沉。
“這橋不是專業人士搭的,很久沒修了。”他皺了皺眉,乾淨利落的大掌朝她伸出,逆光而立,穿着白色襯衫的修長身影愈發顯得挺拔矜貴,“你現在過來,小心慢點走。”
半夏閉了閉眼,有些腿軟。
頓了一下,莫辰衍又問道:“會游泳嗎?”
這是已經做好了她要掉下去的準備……
“不會。”
半夏的心懸到了嗓子眼,在那晃晃悠悠的木橋上小心翼翼挪動着腳步,爲什麼她剛纔過來的時候這橋沒晃?如果當時就知道橋不行,她無論如何也不會上來。
可是這個想法纔剛剛冒出來,那木橋突然發出“嘎吱”一聲,像是毀滅前的最後預警。
半夏大驚失色。
莫辰衍眉心一擰,幾乎是本能地朝她衝過來,也不再顧忌那木橋承載多一個人的重量會不會倒塌——反正無論如何都是要倒了。
緊接着,各種不同的聲音響起。
“咔嚓”一聲是來自那座木橋徹底的支離破碎,“嘩啦”一聲則是兩人紛紛墜入河裡。
莫辰衍緊緊將她護在懷裡,水花四濺。
掉下去的時候他在下、她在上,所以半夏幾乎沒受到什麼強烈的異物撞擊,只是連着喝了幾口水又嗆了幾聲,白淨的臉蛋漲得通紅。
等她的身子被男人托起在岸邊時,已然渾身溼透,墨黑的髮絲纏繞在白皙的脖頸中,鎖骨上不斷有水滴順延下滑,珍珠白的雪紡上衣緊貼皮膚,裡面的胸衣痕跡和玲瓏曲線一覽無餘。
明明是如此狼狽的姿態,卻又無端呈現着透徹的乾淨,乾淨地讓人想要揉碎……
男人喉結滾動了一下,漆黑如墨的眼眸微微眯起。
當半夏的嘴脣被那滾燙的薄脣覆上,她頓時瞪大了眼……
——
總覺得在水裡吃肉的感覺很美好,不過半夏第一次,我還是手下留情先讓她回房再被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