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尷尬了一下，看着葉優然滿臉怒氣卻又不敢發作的樣子，又點了點頭，“好。”他裝模作樣的補充了一句，“寒煙，你要是累的話休息會兒也不要緊。”
葉寒煙歪着腦袋幽幽地笑，“謝謝導演，不過沒有這個必要，我現在完全可以。”
“好，那就繼續吧！”
葉寒煙轉身正對着葉優然，嗤嗤地笑道：“怎麼樣，被人扇耳光的滋味不太好受吧？”
她脣畔那抹嬌豔欲滴的弧度妖冶惑人，卻又看得人心底冒起森森寒意，“葉優然，誰給你的膽子，趁我不在的時候謀奪我葉家的家產還搶我妹妹的男人？”她說完又是一笑，“雖然那些錢不算什麼，雖然厲寒川那種渣男我也瞧不上眼，不過你算哪根蔥，恩？”
“葉寒煙，現在是拍戲時間，私人恩怨我們結束以後再說！你有沒有一點敬業精神？”
雖然結束以後她照樣不想說，可是現在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讓他們看笑話，她更加不想！
從一早上過來的時候她就看到了那些人意有所指的眼神，一個個都透着嘲諷譏誚的勁兒，也真是可笑了，那不管怎麼樣都是葉家的事情，關他們什麼事，議論紛紛的幹什麼？
葉優然想想就覺得氣憤不已，就那麼點破事兒，有必要如此宣揚嗎？何況那件事又不是她做的，是她媽做的呀，憑什麼這一個兩個都怪到她身上來？又不是古代，母債女償！
“敬業精神麼？”
葉寒煙幽幽一笑，“我還真是沒有。你要知道有些人天生命好，不需要那種東西就能在娛樂圈橫着走，偏偏有些人伏低做小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卻只能……恩，像你似的。”
葉優然瞪大眼睛，氣得險些一口血噴出來，“你簡直……無恥！”
“罵人都找不到詞，你真的假的？”葉寒煙抱臂稍稍後退一步，似笑非笑，“半夏那種真淑女都是一抓一大把的詞彙，你這麼個裝出來的僞淑女白蓮花罵人只會用無恥？葉優然，你真是一次次刷新我對你的認知，難怪厲寒川又回去找我妹妹尋死覓活進醫院呢……”
兩人的聲音都很小，加上站的角度又掌握的組夠好——紛紛背對着攝像頭，所以她們之間的對話大概剛好也只夠她們自己聽到。
厲寒川爲了半夏出車禍進醫院的事是葉優然心底的一根刺，始終卡在那裡，突然被提起讓她整個人都凜了一下。
可葉寒煙根本沒給她開口的機會，說完就倏地眯眸，擡手又是一個巴掌下去，“你喜不喜歡他是你家的事兒，可他喜不喜歡我那就是我的事兒，與你何干？”
葉優然瞳孔一縮，有些跟不上她的節奏，吵着吵着就開始拍戲了？
不過很快她就調整過來，也開口把原本的臺詞說了出來。
但可能是轉換太快的緣故，導演嫌她的表情不夠到位，又一次喊停他們，要求重來。
各式各樣的原因，不是這個地方忘詞就是那個地方卡殼兒，來來回回的ng了好幾次，最後葉優然的臉都被打腫了，這個場景纔算勉強過去。
可其他的葉優然的戲份卻是不能擺在今天了——那張臉，腫的太厲害。
半夏心情頗好地數了數那些巴掌，末了，還不禁心疼了一下葉寒煙的手。
她終於按下播出鍵，打通了莫辰衍的電話，嘟嘟嘟的聲音，只是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人接。
半夏也沒有放在心上，覺得他可能是在開會或者忙別的什麼事。
準備離開片場去公司的時候，葉優然也收拾好了東西朝她走過來，身高上較之她要相對矮一些，所以本來就不夠的氣勢就顯得更低了。
半夏眯眸看着眼前被人擋住的去路，脣角一勾，“怎麼，剛纔還沒被寒煙打夠，所以再跑我這兒來自取其辱麼？”
葉優然心裡一堵，這麼多年每每恨命運不公，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這麼明顯過。
葉寒煙和葉半夏其實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仗着她們的男人，所以纔敢這麼肆無忌憚地欺負她嗎？如果她也有一個好男人，是不是也能這麼肆無忌憚地欺負她們呢？
“葉半夏，就算你再恨我，可我好歹叫了你這麼多年姐姐，我媽也辛辛苦苦伺候了你們姐妹和爺爺這麼多年，難道你做這些事的時候，就沒有一點點愧疚的心理？你有沒有良心？”
“良心這種東西，是要跟人談的，至於你們母女……”她緩緩吐出兩個字，“不配。”
“你這樣做不止傷害了我和我媽，還有爸爸！葉半夏，你怎麼有臉說我沒良心，你要是有良心你會這麼對自己的爸爸嗎？你究竟是不是人，你連自己的爸爸都不認！”
半夏擡手撥開她，脣角依舊帶着笑，眼底卻已經冰冷一片。
她就是沒有良心，她滿腦子只記着一點，如果不是因爲葉瀚淵引狼入室，爺爺就不會死。
這可怎麼辦呢？
……
到達莫氏樓下，半夏再一次打莫辰衍的電話，卻依舊沒有人接。她乾脆上樓去他的辦公室找他，卻聽池譽說他今天中午就出去了，然後就沒有回來過。
半夏在公司等了半小時左右，莫辰衍沒回來她就直接回家去了。
莫辰衍比平時晚了半個小時回家，半夏並沒有太放在心上，只是聽他開口問了一句：“你今天下午去辦公室找我，怎麼，有事？”
淡淡的眸光掃過她，唯有眼底深處那一抹略顯的晦澀複雜被隱去。
半夏玩着手機擡頭看了他一眼，“也沒什麼事。”
她總不能說是當時看到那些新聞之後想見他一面吧？
她垂下眼，微微咬着脣道：“我就是正好去公司有點事，所以看看你在不在，然後……”
“你是看過了今天的報紙？”
莫辰衍突然想起什麼之後，打斷她的話，手上挎着剛剛進門之後脫下來的西裝，雪白的襯衫似乎比平日裡更加熨帖。
半夏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立刻垂眸去看他袖子上銀灰色的袖釦，“莫辰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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