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的照相聲音。
莫辰衍立刻反應過來，冷峻的眉眼顯得愈發陰沉，低咒一聲毫不留情地扯開腰間的手。他邁開長腿，大步流星地朝着聲音傳來的那個方向走過去。
怔在原地的蘇染也不由愣住，隨後眼底閃過一抹驚懼。
如果照片曝光……
而那廂的沈清豔盯着手機裡的照片又是興奮又是害怕。
來個停車場就能拍到這種勁爆的東西，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可是誰知道好死不死的手機聲音竟然沒關，被發現了！
現在怎麼辦？
嗚嗚嗚，難道要被抓了……
聽着那邊快速朝她移動過來的男士皮鞋的聲音，沈清豔視線迅速往四周掃了一圈，驀地瞥見身後那洗手間，她想也沒想就直接貓着身子跑了進去。
原本是想把照片傳到自己電腦上去，那就不愁莫辰衍過來刪她照片了，可是天助她也，洗手間上面那扇窗子雖然夠高，卻剛好能容納一個瘦小的女人通過。
沈清豔眼眸一亮，脣角勾起一絲明豔的弧度。
她脫了高跟鞋往窗外一扔，踩着洗手檯的大理石朝那窗沿躍了過去，隨後兩手抓着牆壁往外一翻，輕鬆地落在窗外的地面上。除了腳底有些摩擦帶來的疼痛，其他的安然無恙。
她可是在部隊裡練過的！
臉上笑容明晃晃的，沈清豔揣着她的手機穿好了高跟鞋，哼着小曲兒往公司外面走出去。
莫辰衍跟到女洗手間門口的時候，臉色陰沉的幾乎要滴出水來。
幸而此時蘇染也趕至他身邊。
他蹙眉冷冷掠了她一眼，那樣的目光莫名讓蘇染不禁打了個寒顫。
“進去看看裡面的人是誰。”
蘇染點了點頭。
走進去，很快又從裡面出來，微抿着脣，眼神閃爍，臉色很難看的樣子。
“裡面有扇窗開着，沒有人。”
莫辰衍的臉色瞬間更沉。
凌厲的眼風掃過她，薄脣冷冽而譏誚地吐出一句話：“你最好祈禱是公司內部的人。如果照片被狗仔拍到，事情鬧大了，莫氏不會替你收拾這個爛攤子。”
說罷他漠然轉身。
坐到車裡“砰”的一聲關上車門，巨響的聲音在寂靜的停車場裡迴盪不息。
蘇染微微一震，隱忍的面容上閃過一絲難堪。
莫辰衍發動引擎把車開了出去，黑色的賓利駛出停車場，他拿手機給池譽打了個電話。
“去查閉路電視，半個小時以內，在公司停車場用任何方式拍過照的人都給我找出來。”
冷厲寒涼的嗓音透過電話傳來，池譽愣了一下，也不敢多問，“是，總裁，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莫辰衍拿過一旁的打火機和煙，點了一根菸夾在指縫裡。
白色的煙霧映襯着他淡漠矜貴的俊臉，顯得愈發深邃立體，隱隱透着幾分朦朧，只是眉目間那抹陰鷙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遮掩。
被狗仔拍到或者被曝光他都不在乎，可是……
……
桌上手機震動不止。
半夏打開看了看，是葉瀚淵的短信，問她什麼時候有時間回去吃飯。
她微垂着眉眼，手指在屏幕上停滯了很長一段時間，卻仍是沒想好要怎麼回覆，索性又把手機扔回桌上。
大概半個小時以後，離開甜品店準備回家，又收到一條短信。
半夏以爲還是葉瀚淵發來的，便索性沒有去看。
只是對方卻似乎堅持不懈地打了電話過來，她皺皺眉，只好接起，“爸。”
纔剛剛來得及說了一個字，那邊立刻就有低沉不悅的嗓音傳來，“回來吃飯。”
“爸，我今天……”
“是要我過去找你嗎？葉半夏，還是你以後都不打算再回來、不打算認我這個爸爸了？”
呼吸有那麼一秒鐘的停滯，半夏聽着透過電話傳來的呼吸聲，心裡也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明知道讓她回去只會鬧得所有人都不痛快，爲什麼一定要讓她回去？
究竟是爲了證明什麼，還是爲了維繫一些本就不存在的東西？
電話兩端都是詭異的寂靜，唯有呼吸聲傳入對方的耳膜……
良久的沉默之後，半夏開口：“我知道了，爸爸，我今晚會回來的。”
掛了電話，短信提示音卻再一次響起，上面的橫幅寫着清豔。
半夏微怔，點開信息，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行字。
視線頓了頓，然後緩緩上移，入眼便是蘇染從背後環着莫辰衍的腰。
女人微垂着眼簾，眸色有些哀傷有些悽婉，叫人望一眼就會心疼。
而男人則背對着拍攝者這個方向，看不清臉上神色，唯有頎長挺拔的背影留給人一種漠然的錯覺，只是那雙手卻停留在女人的手上。
就像是電影裡走出來的一對璧人，正在上演苦情兼深情的戲碼。
半夏盯着屏幕看了會兒，脣角牽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回了一個簡單的“恩”字過去，然後收好手機，也沒再過問這件事情的後續。
……
錦園。
葉瀚淵掛了電話就看到葉優然站在他身後，睇了她一眼，臉上沒什麼情緒地從她面前走過去，卻突然被她低着聲音叫住，“爸爸。”
“什麼事？”
葉瀚淵停下腳步，站在原地沒有回頭去看她。
“二姐今晚要回來吃飯嗎？”
“恩。剛打完電話，她答應了今晚回來，我去讓你媽多煮點飯，多炒兩個菜。”
葉優然咬咬脣，眼底深處飛快地閃過一抹陰鷙與算計，“可是爸爸，寒川今晚也要來家裡吃飯，如果讓他們兩個人碰上了……會不會不太好？”
葉瀚淵臉色倏地沉下去，“寒川來家裡吃飯你不會早點說？”
“對不起啊爸爸，我不是故意的！”葉優然立刻愧疚地垂下眸，“我過來就是打算告訴您這件事，可誰知道您已經跟姐姐通完了電話。”
頓了頓，又道：“要不然我現在去跟寒川說一聲，就說姐姐今晚回來，讓他別來了……”
葉瀚淵揉了揉眉心，“算了。一家人無論如何都是要見面的，總不可能躲一輩子。”
“恩……”
葉優然低頭走回自己房間，一進門，立刻撥通厲寒川的電話。
那邊剛剛接起，她便問：“寒川，你今晚有空嗎？”
——
小小小小劇場。
莫少這輩子難得這麼緊張：“莫太太，看到那兩張照片你分別是什麼感覺？”
半夏睇了他一眼，彎脣淺笑：“你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