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此非戰神在世乎?

大同城頭之上,完顏闍母正在奮勇,他其實年歲不小,卻當真披甲在前,親自操刀殺敵。

其悍勇,亦如昔日在山林裡刨食的時候面對虎熊一般,動作敏捷而矯健,手上的刀,每一次揮出,都是在最好時機之下的致命一擊。

你要說這女真人打小練習過什麼武藝?會得什麼絕技?

其實,他們沒學過,也不會什麼所謂絕技。

何以就是這般善於戰鬥,無他,一次一次生死之間培養出來的敏銳而已。

說那山林,入冬則零下幾十度,草不長鶯不飛,大地全白,一口吃食着實不易,養兒育女更是艱難……

那林子裡的虎,好幾百斤不算大,那林子裡的熊羆亦然,至於什麼狐狼之類,倒也不上臺面。

人吃的東西,就是這些猛獸吃的東西,奪的是猛獸口中之食,居的是猛獸居住之地。

許也不知多少次生死,才能長大成人,不能長大成人的,自也就死了……

所謂勇士,此時女真之人,名副其實。

也說這女真崛起的影響,遼國崛起之時,關外其實還是蠻荒之地,遼國對於關外的開發着實不大。

真正把農耕以及許多手工技術引進關外的,就是女真之大金,這些女真,也真是山林而出的女真,真正原始部落崛起。

後來有蒙元,再百年,有大明,大明時代關外也說有女真,所謂什麼建州女真,又說什麼滿人,先不論血統是否是完顏之類,就說那時代的關外,其實已經形成了農耕與漁獵的結合體,再也不是純漁獵部落了。

乃至滿人崛起的時候,主要靠的是種地,乃至大明曾經也幫着他們種地,愛新覺羅也從來不是山林之輩,愛新覺羅起來的時候,麾下更也多是外族之兵,有一種雜糅,所以纔有所謂滿洲八旗,何爲八旗?

雜糅,就是八旗,周邊能找到的所有人,能團結到一起的所有人,包括漢人,所以有了八旗。

真說滿清之兵最巔峰,更也不是滿人,依舊是山林裡找來的索倫三部,鄂溫克,達斡爾,錫伯……

索倫三部之兇猛,那纔是無以復加,索倫三部,人並不多,爲了給滿清打仗,不知死了多少男人,幾乎到了滅族的地步……

此時蘇武面對的生女真,與後來的索倫三部,其實文化上是更接近的,生存的地區與條件也更接近,整個民族的一切,不說一模一樣,那也是相差無幾。

是真真正正山林裡剛走出來的原始人!

這大同正面之城牆,數百生女真立在那裡,不知多少太原兵往上在爬,久久上不去!

這種上不去,不是說打不下來,而是連在城牆上佔據一塊小地方都佔不住。

也是這些人,把平州張覺,一戰打崩。

其兇狠善戰,蘇武看得到,親眼在看,也是第一次看。

就看那女真勇士,面門中箭,眼睛都睜不開了,卻依舊還是冷靜模樣,還往前去撲,精準抱住一人去,靠在垛口,拼命撕咬宋兵的脖頸……

蘇武看得眉頭還看到,那人一邊撕咬當面宋兵,一邊伸手胡亂去拉,當真抓住一人披肩之甲冑,便往城牆下去跳……

一人帶着兩人,不知哪裡來的大力,當真就能躍下城牆,甚至還能砸落垛口外的長梯上一人……

看得蘇武是皺眉不止……

人何以不怕死?很多原因,一些原因許是什麼深仇大恨,或者重賞之下,或者就是一時熱血上涌……

也有可能是有些人就是大義凜然,赴死不懼……

還有一些人,他們天生見慣了生死,自小就在危險之中,每一次都是搏命而存,所以,他們不是不怕死,而是面對死亡的時候,更多幾分尋常的坦然……

蘇武身邊,魯達一語來:“此金人之兵,好似……”

魯達似乎也一時找不到形容的詞語,說是悍勇,悍勇者魯達見多了,這不單單是悍勇……

也不是什麼無敵,只管刀槍真砍刺去了,也會流血也會死……

那該什麼呢?

蘇武口中出來一個詞:“生死只道是尋常……”

“對,相公說得對!”魯達點頭。

披甲百萬之遼,輸得不冤……

蘇武又想起一件事來,有時候,許多事,都要正反去想。

想何事?

想他自己是不是出手太早了,這些女真,若是逼得太狠了,日子過不好,就能保持這份生死尋常。

是不是應該讓他們過點好日子?才能去掉這份生死尋常?

若是等他們享福享幾年,是不是就好打許多?

蘇武腦子裡在想這些,口中卻是一語去:“加鼓!”

王稟與其手下的兵,自也悍勇,太原兵,着實不差。

倒也不知爲何,從春秋戰國、秦漢而下,到南北朝與唐,再到如今之宋,太原與周遭之地,這個地方的兵,一直能打。

乃至北宋滅亡,太原之落幕,也是一場極爲慘烈之落幕,慘烈到城內八個月,樹皮都啃光了,餓死無數,乃至食……但太原的軍民,特別要說百姓,當真就一直要幹,就是要幹……

這是北宋滅亡這件事裡,靖康之恥這件事裡,整個北國,最慘烈之處,也是整個靖康屈辱之中,最值得稱道的地方!

真說全是王稟與張孝存之功?這話極爲不妥,那更是整個太原軍民之功,是他們有這麼一條錚錚鐵骨!

就好似今日,太原兵在爬城,王稟已然親自在先登,這些太原兵其實並不曾經歷過多少戰爭,平常只與匪寇爲戰,太行山、呂梁山之匪寇,今日,卻當真能隨王稟去前赴後繼。

死傷者,不知幾何……

反而東西兩邊攻城之人馬,關勝郝思文之輩,與當面太原兵一比,那真差了不少……

兩邊無女真,關勝郝思文之軍,卻也久久上不去……

還有蘇武之語:“再加鼓!”

今日,是蘇武第一次如此不顧人命,當真在填,填得牙關在咬,這麼好的兵,想來太原也不多,大宋邊關軍事糜爛,也不只是糜爛河北,太原亦然,從官吏到錢糧,都在糜爛……

王稟到這裡來的時間也不長,定也攏不得多少真正精銳強軍,這般奮勇之輩,豈能真多?

但蘇武就是把人命在填!

家國生死,民族存亡,太原兵先犧牲!

自古如此!

歷朝歷代,但凡生死存亡之戰,太原兵向來就是前線,擊匈奴也好,打突厥也罷,抵抗契丹也是,而今打女真,還是!

便是歷史之中有失敗,也失敗得慘烈無比,可昭日月!

你說大宋軍事真弱?

是弱,但其實也弱不到哪裡去!

這不,太原兵就是這麼悍勇!

何以大宋可亡?亡在天子,亡在貴胄,亡在這個國家的組織系統已經糜爛不堪,是大宋組織不得這些悍勇之輩!

也想歷史上,太原人在城頭死戰數月,看到天子聖旨到來讓他們投降,整個太原城裡的已經餓成皮包骨的十數萬人,當時何以作想?

這個悲慘之事,不會再發生了!

蘇武忽然起身來,往將臺而下,開口大喊:“陷陣營,下馬列陣!”

蘇武知道騎兵矜貴,他這些騎兵不知花費了多少錢去。

蘇武更知道,他捨不得這些騎兵,死一個都心疼!

陷陣營指揮使、遊騎將軍武松,此番不在,去河東諸多州府殺人去了。

蘇武親自來,要作甚?

他看到了邊關太原兵之兇悍,太原兵,代表了整個河東一路,山西之地!

山西之地,大概也就這一支真正雄軍了。

蘇武要讓太原兵看到他不是那等垂手高坐之輩。

蘇武也要讓太原兵第一次認識他,真正認識他!

今日,是人心!

陷陣營,兩營,一千重甲,下馬列陣極快!

蘇武重甲在身,往前去,先回頭左右掃視一番,二話不說,只有一句:“隨某上城!”

魯達早已扛着大盾站在了蘇武面前,岳飛、李成更是緊緊護在左右。

只聽身後來喊:“願隨相公效死!”

只看那將臺之上,許多人急切不已,劉光世在說:“許先生,何以不勸一勸你家相公啊……”

許貫忠也皺眉:“將軍何以不開口去?”

一旁有姚平仲,一語說來:“我倒是喜歡蘇帥這個脾氣秉性!”

“這這……這哪裡是什麼脾氣秉性,不該如此也!我自以爲他是去督戰,哪裡知道他是要去攻城……”劉光世話語不假,頭前他真以爲蘇武只是去督戰,去驅趕將士先登。

許貫忠想得又想,幽幽一語來:“許也不一定是壞事,相公所行,深意其中。”

“這有什麼深意不深意的……哪裡有主帥真去爬牆的?萬一……我說萬一……我等如何是好?”劉光世擔憂不已。

許貫忠也在皺眉,他也擔心那萬一,卻也更知道,這件事深意大概在哪裡。

此河東一路之軍心也!

何以見得?

就看蘇武帶着一千京東陷陣之士快步而去,已然馬上就要到城下。

那王稟已然站在雲梯車上高喊:“兄弟們,且看蘇帥,蘇帥親自助我等來了!”

何以見得蘇帥來了?

大纛來了!

衆多還未上去的太原兵,當真轉頭去看,蘇帥真來了!

蘇帥是誰啊?

倒是聽說過,極爲了得之人物,江南剿賊什麼的,收復燕雲,近日也聽說他滅亡党項……

党項豈能不是河東幾代死仇?太原兵,以前也與黨項戰,大戰許多,麟州之類,近些年少了……

都是聽說……不曾見過,反正就聽說蘇帥極爲悍勇善戰善謀。

回頭去看,他真來爬牆?

真來助我太原兵爬牆?

當是不會吧……

所謂朝堂高官,樞密院直學士,所謂大帥主帥,哪裡有親自爬牆的?聞所未聞,先輩的口中都不曾聽聞……

真來了!

王總管還在大喊:“兄弟們,蘇帥親自來助,我等更當奮力纔是!不要讓蘇帥恥笑我等!”

這話在喊,撕心裂肺在喊,便真有用,左右之兵,當真往那雲梯上不斷去爬……

蘇帥說到就到,數百女真,他還真不信了,便是他們天大的本事,今日也不可能守住這座城池!

只要女真盡喪,金軍其他兵馬,蘇武已然不放在眼中。

此番是第一次與真正女真交手,就得勝,就得一戰而勝,就是不能有什麼拉鋸反覆。

蘇武親自來,魯達前面頂着大木盾往雲梯車而登,岳飛搶一步在前,蘇武再上,李成就在蘇武身後,身後更有陷陣無數!

擡頭去看,車內其實很黑,魯達的大盾把車上頂端的出口光亮遮得嚴嚴實實,只管奮力去爬。

光亮一來,魯達已然先從出口躍出上了城牆,岳飛也去,蘇武再來。

如同鐵塔一般的魯達,木盾依舊在手,只管奮力把木盾往人羣去推去頂去撞,瞬間撞出一片城上空地……

無數兵器也砸得魯達身上火光四濺,魯達只管把頭埋在巨大的木盾之後,左右再撞,口中呼喊:“相公來殺!”

蘇武來殺,沒什麼招式,就是左右兩個骨朵,往前去砸!

當面一個女真,被魯達推得趔趄一步,蘇武骨朵就來,打砸而去正中鐵盔,那女真當真昏懵軟倒。

蘇武往前,連連去砸,第一次殺女真,女真也是肉體凡胎,也是會死,也並不能以一敵百……

岳飛更是一柄巨大的斧頭,往前去劈砍,倒也不知爲何,岳飛挑了一柄斧頭來,好似劈柴軍中劈柴用的。

李成長槍不斷去捅!

皆是鐵甲,皆是火花打砸,噼裡啪啦四處在響,蘇武也頻頻受得擊打,好在就是身板子硬,更也護得住要害,倒也顯不出什麼強弱來,只管是亂戰在起,打砸來去。

魯達當真就是蘇武最堅實的護盾,他手中大木盾一直都在,他也不去殺什麼人,最多用木盾砸打一下倒地之人,他就做一件事,把蘇武護在身側。

便是勇力,日夜打熬、頓頓飽食之勇力,左邊去撞,右邊去撞,給蘇武撞出無數的空間來……

王稟跟着上來了,京東陷陣與太原兵雜在一起不斷前赴後繼,都在上城。

王稟在呼:“相公威武!”

卻也只有他一人在呼,衆人生死在戰,來不及去呼,卻是衆人都看得到!

那將臺之上,衆人提心吊膽在看,劉光世焦急不已:“竟是上去了,哥哥啊!可要護住自己啊!”

許貫忠只管來說:“魯將軍護得住,嶽校尉也護得住,無事無事……”

許貫忠話語在說,豈不也是自我安慰?

他知道,自家相公,是要用這個機會,把河東軍心收在麾下,軍漢何以收心,一來同生共死,二來慕強,願意跟隨強者,三來,錢糧待遇。

今日,主帥來援,並不坐視太原兵死戰,同死先登,來日,太原兵就知道蘇帥看他們,不存在什麼嫡系與旁支。

也知道這位主帥,值得信任,不論什麼情況,必不會拋棄同僚。

三來,今日,太原兵當真見一回蘇帥之勇武,這般主帥,不追隨之,還能隨何人去?

來日,再待這些太原兵知道蘇帥錢糧待遇與封賞的手筆,太原兵何以不歸心?

河東之地,州府也多,真說兵馬,幷州太原而已!

有此太原兵,就有河東一路!

吳用此時正去做的事,纔不會在河東之內,有什麼反噬與後果!

亂世,兵馬纔是重中之重!

嗯?真到亂世了?

許貫忠一時也有恍惚,好好的大宋,好似陡然間,一瞬間,真到了亂世,毫無預兆,快得讓人反應不過來,竟是真入亂世了!

一時之間,許貫忠不知是喜是悲……

再看城頭,自家相公正在廝殺,當真在城頭上站定了。

許貫忠大喜,便也知道,城破不遠,當真生女真不過數百,殺盡則止!

許貫忠更也看得出來,這些所謂女真,他雖然第一次見到,卻也知道,不殺盡,他們也不會降!

今日大開眼界,女真,當真悍勇!

不免還想,這般女真,還有數萬之多……這是何等之大敵?

想到這裡,許貫忠不免又是皺眉,與這般強軍爲敵,環看而去,且不說勝敗,眼前之兵馬,不知要死多少去……

不免又擡頭去看,還是看那蘇相公,真想與女真勝敗之事,只能去看那蘇相公了,許只有他,能與這般女真強軍周旋,那可是數萬女真之騎,數十萬馬蹄……

深想去,蘇帥好似不是臨時決定要先登的,應當……可能……大概早已想定此番要先登……

且尋的機會極好,是那太原兵死戰許久之後不曾登上去的時候,是那城頭女真人也打得有些疲憊、死傷不少的時候……

此時此刻,敵軍戰力在衰,太原兵也是戰得艱難,蘇帥往前先登……

越想,許貫忠越是放心不少,蘇帥善謀,謀事,謀人心……

只管是一旁的劉光世,腳步左右在動,一時看一眼城頭,一時又不去看了,似也不敢看……

便是真怕,怕兩樣,一樣真是蘇武個人安危,第二樣,若真是蘇武出得什麼差錯去,牽一髮動全身,是戰局之亂,更是那前程……

又看了一眼城頭的劉光世,便鬆一口氣去,不去看了,這口氣又頂起來了,頂不住了,又看一眼去,又鬆一口氣去。

劉光世便是來來去去如此……

姚平仲自是一直盯着看,口中不斷有語:“蘇帥好樣的……蘇帥悍勇!唉……若是早知蘇帥是去登城,我自也當請軍令同行!此時豈不也在城頭戰得痛快?”

韓世忠來一語:“可惜……”一旁還有梁紅玉在韓世忠身後,一語說來:“韓郎,以爲只聽說相公勇武,此番隨軍,都只看到相公運籌帷幄,謀戰而成,還想呢……是不是傳言多少有些誇大其詞,也想相公當真是那學士模樣,今日一見,卻知昔日聽說之語,一分不差,甚至還未說盡……”

韓世忠悶聲來言:“那能作假?只是此番不該如此,便是點我去先登就是,相公何必親自去……”

“許相公是見久久不克,所以一時心急,自就奮勇去了!”梁紅玉如此來說。

蘇武何以提前不說?

唯有許貫忠知道,便是蘇武若提前說了,那就去不成了,這麼多悍勇之輩在側,哪個拉拽不住他?

便是抗命的死罪,衆人也會把蘇武拉在當場走脫不得。

卻是城頭那邊不喊,萬餘騎兵皆在觀戰,陡然喊起來了:“相公威武!”

“相公威武!”

“相公威武!”

本還不能同聲,喊得幾聲去,已然是異口同聲在起,一時間,萬餘人同喊,聲音激盪寰宇。

那蘇相公在城頭之上,廝殺不斷,陡然莫名也覺得周身熱血直往頭頂去涌,揮舞起骨朵來,更是覺得渾身有天神附力!

倒也奇怪!

蘇武自己都沒料到此番陡然上陣,會帶來這種效果!

喊聲不斷,一直高呼,不知多少騎士把長長的騎槍高舉頭頂!

蘇武越發有力,骨朵砸去,火花四濺,骨骼碎裂!

便是戰場之上,太原兵也好,蒲東兵也罷,個個入耳,看得到的,看不到的,誰人都知,那位蘇帥正在大殺四方!

將臺之上,韓世忠已然起步,走去何處?

走去那一排巨大的牛皮大鼓,言語無有,從一旁拿起備用的鼓槌,上前一擠,擠走一個正在擂鼓的軍漢,他雙手就揮:“我來爲相公擂鼓!”

梁紅玉一聲嬌喝:“我也來!”

如此一來,那姚平仲轉頭也去,那自是鼓聲大作。

還有那劉光世皺眉之語:“哎呀,你們就別跟着添亂了……”

哪裡有人理會劉光世?只管是鼓聲大起,韓世忠肌肉虯結的手臂,那着實有力,大鼓之聲,更是低沉轟鳴,震得人好似心臟都隨之在跳。

只問城頭女真如何?

一人,身材低矮,壯碩非常,身披甲冑兩層,往魯達大盾飛身撞去,也把魯達撞得一個趔趄往後,他自也重重倒地,只管是諸般重器打砸在身,他卻還能爬起來,往前在衝,雙手無兵,只去抱住魯達手上的大盾……

他似想把大盾奪來,或者是想把大盾打落,他甚至也未想要擊殺何人,便是隻要這大盾一落,當面這個宋人蠻漢,自也就不能左右衝撞了……

蘇武骨朵不斷擊打在這人身上,他自不管不顧,抱住大盾,拼命去奪,乃至跳起來雙手雙腳去抱!

果然,魯達大盾脫手而去,那大盾隨着那女真人一起落地,魯達氣怒在身,上腳就跺,身上已然叮噹作響,魯達也是不管不顧,一腳跺去,跺在木盾上,木盾壓在那女真人身上,那女真自也爬不起來……

魯達低頭去撿,撿到什麼就是什麼,便是一個圓頭錘,矮身就坐,一通打砸……

蘇武連忙往前,岳飛更在往前,周遭將士,京東者有,太原者也有,已然不知往前多少番了,此時更是前赴後繼……

是亂局,容不得某個人如何大殺四方,齊心協力,就只容得前赴後繼,乃至踩着同袍屍首往前去……

這是鏖戰,得一直戰得昏天黑地,戰到一方不可再戰。

蘇武在這裡,確保鏖戰宋軍戰到最後,他沒時間在此圍城,也沒時間一次又一次再來爬,更不想一次又一次了,軍心士氣也要在此番與女真的初戰奠定。

此番,就得一次破城!

“隨某往前!”蘇武在喊!

只問,哪一次大戰鼎定,不是蘇武親自在前?是靠旁人衝殺而得?

唯有打進興慶府,那已然是穩壓必勝之局,蘇武不曾先登,但漠南之戰,蘇武豈能不是身先士卒?

卻是軍將難死?自古如此,哪怕軍將大敗,常常能以身免,亦或者兵敗,軍將總是最後才死,乃至李廣那般還會被活捉,何也?

一來,軍將甲冑更精良,二來,左右心腹親信護衛得力。

也好比此時,無了魯達大盾,蘇武左右,個個都在往蘇武更前去奔。

只要蘇武向前,他們就更向前去!

只要蘇武不膽怯,他們便更不膽怯!

此,便也是有時候軍將悍勇得勝之道理所在。

連那老王稟都在喊:“衝過去,衝上去!”

數百女真,此時此刻,已然不剩多少,卻也依舊死戰不退。

也不知哪個是完顏闍母,也不知完顏闍母是活着還是死了……

只管拼殺不斷,終有落幕之時……

女真喪盡,其餘之兵,奚人漢人契丹人,豈還能站得住城頭?

蘇武上城,選的就是女真人去戰!

落幕了……

殘陽如血,蘇武站在垛口之上,大氣粗喘,俯瞰大同城南,俯瞰數萬兵馬……

所有人也都在看他,城下城上,都在看他。

許死傷無數,許數百女真城頭上在守,不知一人一命換得幾個宋軍……

但蘇相公站在那裡,殘陽剪影之下,顯得格外威武無當!

京東軍在看,太原軍在看,蒲東軍在看……

看得人入了神去!這回倒是不喊了,無人再喊相公威武。

鼓聲也落,劉光世自也看得到那殘陽下的剪影,小小一個,卻是無比高大,與那大同雄城一般的高大!

不,比那雄城還要高大威武!

劉光世一語說來:“我這哥哥,如此雄城,如此悍勇之敵,一戰而破,此非戰神在世乎?”

許貫忠一口氣鬆去,小聲接話:“是啊,戰神不過如此!大宋之戰神!”

那城頭之上,蘇相公歇過力氣來,大手一揮,喊得一語:“發賞,頭前說定,一個女真人頭二百貫,發!此番陣亡,發……三百貫撫卹!”

蘇相公豁得出去,給錢,錢對蘇武而言來言,毫無用處,不過就是一堆金銀銅而已,只有一用,發賞發撫卹!

蘇相公在下城,路過很多軍漢,滿臉血污之軍漢。

蘇武都會左右致意。

軍漢們拱手在禮,京東口音,太原口音。

“拜見相公!”

王稟跟在身旁在走,還左右去說:“相公此番之悍勇無當,更勝昔日!直教我太原軍漢,人人側目!”

蘇武看了王稟,沒有言語,只有一個意味深長的目光……

意味深長什麼?

不免許還是某一件事,我將來要去清君側,你去不去?

王稟心知肚明,面色稍顯尷尬,卻迎着蘇武的目光,並未當真躲避,許他還有一些顧慮,屬於這個時代的人應該有的顧慮……

但有些事,不能想,不能深想……若是萬一……只說萬一,萬一,來日朝廷有令,讓他王稟與蘇武對戰……

只問,如何是好?

卻聽蘇武爽朗一笑:“王總管也是越發善戰了,今日可不比昔日剿方臘賊,這女真可比方臘難打得多,王總管更也悍勇!”

王稟點頭來:“吾輩自當奮死!”

“回營!”蘇武大手一揮,腳步快走,卻是忽然問了一語:“王總管,你守此大同城!”

“得令!”王稟心中一鬆,此令不改,可見蘇相公,胸懷廣大,教人敬佩!

東京!

女真大軍不斷渡河而來,坐船的,走橋的……

騎兵五萬,馬匹十幾萬,步卒竟也有數萬,至少五六萬,也不都是步卒,其中帶着的奴隸不少,乃至許多就是剛剛投降不久的宋軍,奴隸跟着主人,已然就伴隨在旁而來……

乃至還有不少步卒與一些騎兵,坐鎮在大名府爲後方……

此來,糧草之物,車架之類,更是數之不盡,不知搬空了多少河北城池……

烏泱泱而來,便是巨大的東京城,在這般場面之下,陡然也並不顯得如何巨大了……

李綱站在城頭之上,一時也是頭皮發麻不止,他沒見過,幾輩子都沒見過……

也有那不少汴京城內的官員上城樓來觀敵,一時觀去,早已手腳發涼,面如死灰。

城頭上的軍漢,膽小的,已然兩股戰戰,也有一些膽大的,也在張弓搭箭,乃至把那小鐵炮裡去塞火藥……

東京城頭,有那一種小鐵炮,甲仗庫裡搬出來的,不大,手臂粗細,威力也不大,火藥也並不如何好用,但足夠響,且也能殺人,只是繁瑣得緊……

城樓之內,衆多官員都去看李綱。

都也來問:“李侍郎,可當真能阻敵軍入城?”

頭皮發麻的李綱,能說什麼?只管去說:“諸位不看看這護城河多寬,這城牆多高,竟當真被敵人嚇住了?那馬蹄能飛不成?”

“唉……是啊是啊……”衆人需要安慰。

“你們且下去吧,萬一敵人發矢,誤傷了可不好,我自把城池守住就是!”李綱趕人走,便也後悔,不該讓這些人來看。

衆人當真回頭就下,這裡待着看着,着實讓人心驚肉跳。

李綱,自也硬着頭皮繼續盯着,也四處去再看看各處城防之事,不免也還要四處去鼓動軍心士氣。

城外,完顏宗望自也到了,完顏宗翰也趕來了。

衆多兄弟自也在商議……

完顏宗望在驚歎:“此城,當真大,大到超出了以往任何想象,着實不親眼來見,想象不到世間還有這般大城!”

“是啊,只道傳言不真,多有誇大,親眼見之,才知其貌!聽說裡面城牆幾道,內外皆有,想來也是不假……”完顏宗翰也言。

鄉下人進城,雖然是貶義之語,此番,着實就是如此。

護城河之寬,城牆之高,自也超出了想象……

完顏宗翰在問兄長:“接下來怎麼辦?”

完顏宗望也在皺眉,他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要說攻城,自也還要等着軍械來造,倒也不知該造多少軍械,該造多大尺寸……

還有那護城河,着實難辦……

也看城頭上,鐵甲熠熠,數之不盡,頭前已然繞過一圈去,到處都是甲冑在城,豈能不教人皺眉? шωш★t tkan★¢ o

也是李綱之謀,哪怕軍漢不多,湊個數也要把人湊到城牆上去站着,站個誓死抵抗的模樣出來……

也猜女真人此時,心中怕也不定,深入大宋這麼遠,天下勤王在來,西北強軍在趕,女真人也當慌亂……

李綱所想,自也不差,完顏宗望是真看到了這座百萬之城,卻也糾結不已,猶豫不斷……

兄弟們都看着他,也在問怎麼辦?

這裡可是大宋皇帝所在,再怎麼說,興許也該有一兩支悍勇之軍在城內,護城河就如此寬闊,城牆一道一道,外城、內城、皇城,還有諸般甕城……

完顏宗望又問宗翰:“那京東之軍,當真善戰有勇?”

完顏宗翰不言,卻真點頭。

完顏宗望想來想去,忽然說道:“且待我再想想……”

實在不行,撤軍也無甚不可,且想想……

卻是完顏宗望在想,李綱硬着頭皮在城頭。

皇城之內,垂拱大殿之上,又是鬧哄哄一團在說。

“陛下,女真之軍,當真雄壯,無邊無際之多,便是馬匹,也是數之不盡……”

“是啊,陛下,以我城內之軍,怕是不可力敵啊……”

“李綱……那李綱雖然悍勇,當是悍勇……準備也多,但我城內之兵,皆是從未上過戰陣之兵,那女真乃是百戰之兵……此番……”

“陛下,還當再議良策,若是能不戰而屈人之兵,此爲上策也!兵法也是如此所云……”

“對,兵法之道也……不戰而屈人之兵……”

天子趙桓,坐在高臺,那自也是焦頭爛額,他雖未去城頭,也差宮中內侍往城頭看了幾番,甚至連日在看,女真大軍是越聚越多,豈能不知眼前朝臣所言不假?

“那你們說,怎麼辦?怎麼不戰而屈人之兵?”趙桓有某種畏難之心,這種情況,着實讓人想要逃避,沒跑出城去,就是他此時最大的勇敢了。

“陛下,白相公也說過,那李綱不也說嗎?女真此來,不外乎錢糧而已,亦如昔日突厥大軍臨長安,等的就是會盟和談,當派人出城去談啊……只要退兵去,條件自也好說,亦如昔日昔日賞賜遼與西夏,賞錢而已,只待來日,自能報此大仇,亦如李唐,而今我大宋已然有漢唐之色,來日,定可有如大唐一般,把那突厥頡利可汗擒拿入朝拜見天子請罪!”

“是極,再怎麼樣,當遣使問問去,問總比不問要好……”

“興許一問之下,此事倒也不算什麼大事了……”

……

此時此刻,衆人七嘴八舌都在出言,倒是白時中、張邦昌、李邦彥幾位主事之人不言了……

天子自也點頭:“那就先遣人去問問,若真是錢糧之事,便也可免得生靈塗炭!”

“好好好,速速遣使!”

遣誰呢?自也不是在場諸位,只管趕緊去找,找個義士,有膽氣願意出城去的人。

京中,義士還是有的……

這邊派人出城去。

那邊完顏宗望正在想,只聽得有城內使者來了,便是心中一想,開口一語:“不必帶到大帳來,就說我等不與他和談,和談我等也不信他,不過是宋人拖沓之策,如此緩兵之計,豈能騙得了我女真人?告訴他們,若是當真要談,那就讓他們派一個親王來,再加一個宰相,如此,我等纔信他們宋人。如若不然,兩日之內,定攻城池!”

自有人去回覆城內來的宋人使者。

卻是軍帳之內,完顏宗弼也問:“兄長如此,那宋人何以能應允?怕是萬萬不能!”

完顏宗望擺擺手去:“無妨,試一試,我也知道他們不可能應允,若是不應,再想辦法,沒得辦法了,那就退了吧,已然打到這裡了,咱們退回黃河北邊,先穩住局勢,看看能不能把河北保在手中。”

衆人便也點頭。

卻是完顏宗翰來了一語:“萬一宋人要是同意了呢?”

完顏宗望便道:“那再好不過,那說明這城池之內,也是人心惶惶,許兵力空虛,自開價碼去,錢糧之物,那就好說了……便是白得白賺……”

完顏宗望何其善謀?本來就是空手套白狼的局勢,就是極限施壓看看,這番施壓之後,有了結果,一切瞭然。

宋人真是奇怪,是個迭加態,一會兒悍勇,一會兒懦弱,也看這城池之內的人,到底是哪個態……

許有可能真是懦弱之態,亦如完顏希尹所言,虎狼養久了,也會變成羊,這座城池裡的人,自是多羊而少虎狼,也看城池裡,是羊說了算,還是虎狼說了算……

第161章 六百萬貫到八百萬貫第294章 管他媽什麼罪責不罪責!第158章 命懸一線,且看你如何求生?第338章 請大王拭目以待第21章 只聽說水泊梁山起了大賊第42章 敵襲,敵襲!第190章 與童大伴謝罪來也!101.第101章 今夜我來!第7章 五百貫,你聽不明白嗎?第99章 好軍將啊!第206章 一場亂事,功過是非,對對錯錯第95章 都監威武!將軍威武!第125章 呸!什麼東西!第4章 獵虎?虎在何處呢?第329章 來都來了,哥哥帶你搏富貴!第240章 隨陛下遷西京第319章 何人何人第175章 大膽大膽!當真放肆!110.第110章 那就先剿一剿嘛第212章 蘇卿以爲如何?第143章 末將為先鋒!(感謝盟主【暮流清溪一葉舟】兄弟再次十萬賞。)109.第109章 你來與朕說第214章 諸位在上,莫怪莫怪!第58章 容我再思慮,再思慮第97章 靉靆第339章 都是自家人了!第235章 哦我是無師自通第215章 學士果真不羈之人也!有先賢之風!第205章 新城,你來吧第23章 三兩下的事第133章 萊州,城破了!第222章 尋死不是這般第136章 出去,有多遠去多遠!第324章 子卿,你還去東京嗎?第204章 譚相公旗開得勝!第303章 何人膽敢亂說軍情妖言惑衆?第250章 竟真是宋騎!第214章 諸位在上,莫怪莫怪!第289章 伐宋!伐宋!第277章 風雲際會,就在眼前。第52章 待我思慮一二第25章 看什麼看?第344章 衝上去,莫要讓女真人跑脫了!第79章 小乙哥來了!第18章 敬哥哥一杯!第173章 樞相還想要什麼?第41章 兄弟,料事如神吶第266章 蘇學士,這是爲哪般吶?第310章 願蘇相公長命百歲,千歲,萬歲!第146章 妙妙妙,妙計也!第218章 相公待我好103.第103章 嘿嘿,我就是個遼人!第223章 你到底要說什麼?第165章 可否將令郎借到我這帳下行走?第328章 這蘇武,好似真有請罪之意啊?第289章 伐宋!伐宋!第1章 什麼?讓我去打虎?第271章 你當真謀逆不成?第214章 諸位在上,莫怪莫怪!第174章 子卿,稍安稍安!第165章 可否將令郎借到我這帳下行走?第234章 哥哥壓我!第247章 再戰,再戰許宋軍就潰了!第135章 從今往後,天下何人不識你我?第338章 請大王拭目以待第19章 好漢饒命!第73章 上架感言第202章 不是!不是我家聖公!第267章 我自與城池共存亡!第41章 兄弟,料事如神吶第283章 可築京觀於城北!第323章 哎哎哎!毀了毀了毀了第231章 學士可是有何事要人相助?第221章 得遇蘇學士,赴死又何妨!第96章 蘇武,真乃我東平府之猛霸王!第19章 好漢饒命!第328章 這蘇武,好似真有請罪之意啊?第159章 有賊有賊!救命救命!第2章 都頭,你再好生考慮一二第346章 尊號曰天可汗第153章 展我天朝上國之威勢!第135章 從今往後,天下何人不識你我?第224章 那我隨你同去吧第158章 命懸一線,且看你如何求生?第275章 來日陛下可上尊號,曰,天可汗!第152章 老天著實不公!第2章 都頭,你再好生考慮一二第63章 再來!第88章 此去,百死無悔!第199章 走走,聖公快走!第156章 你準備如何誅殺?第161章 六百萬貫到八百萬貫第126章 要出事了第38章 投石問路第57章 願為將軍效死第237章 那下官就僭越了第167章 兄長豈會落敗?第186章 莫要再都打殺了!第50章 得加錢第131章 皆是自家子弟,人命金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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