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影衛搖晃着瑾瑜,當看見對方睜開眸子後,頓時祈求地說道,“先前是我冒犯了,還請你先救我的妻兒,之後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二哥,我是瑾瑜啊,我是你的妹妹而不是其他的什麼。”瑾瑜很排斥她的稱呼,她可不想與離皇有什麼聯繫,況且她現在已經不是皇后了,而是廢后。
“瑾瑜說的沒錯,你原名叫做歐陽笠,本是尚書府的二少爺,也就是她的二堂兄,你在這個世上的親人就只有瑾瑜她們四姐妹了。當年歐陽家滅門朕去晚了一步,只在死人堆中救回了身負重傷的你。”離夜染適時的開口,語氣中有着說不盡的遺憾。
影衛再次犯暈,歐陽皇后真的是他的親人?
“我記得你手上的傷疤,是我小時候不小心給你弄的。”瑾瑜擡起影衛的手,指着他手臂上的疤痕說道。
疤痕是影衛自有記憶以來就存在了,可是包括他在內的所有人一直以爲是當年身負重傷之時留下的傷口,只是疤痕的形狀卻不像刀劍所留,所以他也疑惑過。如今聽瑾瑜這麼一說,心中隱隱覺得就是如此。
但是要讓他突然接受這麼一個妹妹,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只好轉移話題,突然又想到吳雪兒所受的青玉丸的□□,不由焦急地開口:“我的身份還是等一會再說。算算時間早就過了一個時辰了,娘娘還是先救雪兒吧。”
“吳家與離夜染狼狽爲奸,都是我們歐陽家的仇人,伯父、大哥、我爹爹還有沒歐陽家上百條人命都因他們而死,你確定要讓我救他們的孩子?”
伴君如伴虎,按照離夜染的心胸怎麼可能允許別人給他戴綠帽子,更何況還是與他有着生死大仇的歐陽笠。剛剛對方爲了吳雪兒奮不顧身的模樣她看在眼裡,爲了一個孽種他有這個必要嗎?所以,打心眼裡瑾瑜是不相信這個孩子是歐陽笠的,只是不知道爲何她又期待着歐陽笠點頭。
“雪兒肚中的孩子的確是我的,與皇上沒有任何關係。”歐陽笠點點頭,見瑾瑜一臉懷疑,又解釋道,“其實皇上一直都掛念着娘娘,這段時間與宮中的娘娘們的接觸都是表面上的。都是皇上將那些心懷不軌的娘娘給迷暈,然後就離開了,是屬下一直幫皇上守着。所以除了屬下之外,宮中並未有任何人知曉。”
而跟吳雪兒也是一個意外,那晚離皇用迷香將吳雪兒迷暈自己就消失了,留在椒蘭殿的影衛雖然事先服用了離皇給他的解藥,但是卻中了催情香,稀裡糊塗的與吳雪兒有了肌膚之親。半夜醒來的他大駭,就算皇上不喜歡吳雪兒,但她畢竟是皇妃,自己睡了皇上的女人,於情於理都是不可饒恕的,就在他跑去向離皇以死謝罪的時候,卻被皇上攔了下來,而且大方的將吳雪兒賜給了他。
“其實每晚與雪相處的人一直是我,她不知情錯把我當做皇上,纔會對皇上如此癡情。如果我真是你二哥的話,雪兒也就是你的嫂子,他腹中的孩子也就是你的親侄子,還請娘娘一定要救她。”
桃花眼中帶着柔意,瑾瑜別過臉去,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搖晃着靠向了吳雪兒那裡,期間她謝絕了意欲前來攙扶的離夜染。好在吳雪兒離她只有幾步遠,片刻後她便將手指搭在了吳雪兒的皓腕上。
“因爲救治及時,吳雪兒的性命是保住了,不過……”瑾瑜頓了頓,後悔不跌,“不過她肚中的胎兒卻保不住了。二哥,對不起。”
瑾瑜垂眉,她都做了什麼。她居然殺了別人的孩子,這與離夜染有何區別。而且最可怕的是,她居然親手殺了自己的侄兒。雖然她是在衝動之下才做出的決定,但是吳雪兒墜落山隙卻是她一手造成的,她難辭其咎。
“你是神醫,你一定還有辦法的是不是?”歐陽笠抓着瑾瑜的手腕焦急的問道。他知道瑾瑜還有一個身份是前幾年名噪帝都的神醫蘇姑娘,應該是有辦法起死回生的。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沒有辦法了。而且,吳雪兒可能以後也不會有生育的能力了。我現在必須將她體內的死胎清除出來,先保住她的性命要緊。”瑾瑜落淚,要是她有辦法她一定會救的。
歐陽笠面露悲痛,眼睜睜地看着瑾瑜給吳雪兒施針,然後一攤血跡從吳雪兒□□流出,跟她身下的泥污混合在一起看不清血的顏色,但是刺鼻的血腥味卻是充斥在衆人鼻前。
幫吳雪兒緩解了症狀,瑾瑜卻累得喘不過氣來,靠在一旁喘着粗氣。
“這裡是哪裡?”嬌弱的聲音響起,吳雪兒迷茫的睜開雙眼,下身的疼痛讓她頓時慘白了臉頰,不由驚恐無比的叫道,“皇兒,我的皇兒,皇上我們的皇兒哪裡去了……”
“雪兒,你從上面摔了下來受了重傷,我們的孩子沒有了。”歐陽笠見吳雪兒醒來,激動地靠了過來,由於太激動甚至沒有顧忌在一旁休息的瑾瑜,將瑾瑜撞得倒在了地上,歐陽笠將吳雪兒摟在懷中,不過,懷中的人卻沒有想象中的溫順。
“滾開,你這個低賤的狗奴才,不要靠近本宮。”吳雪兒厭惡地說道。只是渾身無力推不開歐陽笠的懷抱,想着自己剛剛喪子又被一個低賤的男子抱在懷中,吳雪兒心煩到了極點。
面對吳雪兒的排斥,歐陽笠一愣,眼中滿是委屈。
“雪兒,其實每天晚上跟你在一起的人是我,你說過的,不在意我的身份,就算我是平民百姓也會跟着我的。你喜歡的人是我,想要一起到白頭也是我的。”
只是他低估了吳雪兒勢利的程度,那些甜言蜜語是建立在對方是離皇的基礎,如果知道自己跟一個見不得光的影衛在一起,她就算是死也不會作踐自己。
“本宮怎麼可能跟你一個低賤的人說這些,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本宮非得割了你的舌頭再將你挫骨揚灰不可。趕快放開我,要不然我就咬舌自盡!”
歐陽笠尷尬地看着吳雪兒,對方說得如此決絕,不由讓他放開了手。正不知所措的時候,離夜染開口了。
“你肚中的孩子確實是歐陽笠的,等歐陽家的案子一結束朕就爲你們兩人賜婚。”離夜染冷漠地開口,眉宇間終於不用強忍着厭惡。
“不可能的,皇上你一定是在說笑的吧?明明那晚是你,而每天晚上陪着我的是也是你呀皇上,怎麼可能是別人。”事關清譽,吳雪兒沒有顧忌孩子的事情,而是慌張地開口辯解。
“哼!你能下藥,難道朕就不能下藥?要不是看在歐陽笠的份上,你以爲你還能安然活到今日!”離夜染冷屑。
離夜染的回答,讓吳雪兒徹底的絕望了。
“滾開,離本宮遠點!”她突然覺得渾身都髒透了,被低賤的影衛玷污。不過她又慶幸,幸好那個孽種沒了。但是接連的打擊讓吳雪兒的情況糟糕到了極點,剛說完她就暈死在地上,歐陽笠本想接住她的,但是一想到她厭惡的眼神又生生止住了。
話說歐陽笠監守自盜,被心愛之人所嫌棄,作爲準父親的他又痛失愛子,一時之間心情複雜,埋着頭不知道想些什麼。
在他不遠處的瑾瑜,臉上突然難看起來,隨即渾身劇烈的顫抖起來。
“瑾瑜,你怎麼了?”
離夜染眼見瑾瑜情況不對就要過去,沒想到即歐陽笠之後,離皇也成了被女人嫌棄的人。瑾瑜粗暴地推開離夜染,然後蜷縮在牆角。身體上的顫抖加劇,掩埋在白髮中的臉頰出現了紅色,瑾瑜不由痛苦地□□起來。
“瑾瑜,你到底怎麼了?”離夜染焦急不已,已經失去了冷靜,焦急的程度甚至比之前吳雪兒出事的時候更要強上百倍千倍。
只是他再次被瑾瑜毫不客氣地推開。
“你不要過來!”
此刻的瑾瑜就像一隻受傷的刺蝟,不準任何人靠近。鋒利的銀針在離夜染手臂上颳了十多條鋒利的口子,但他還是強忍着痛將瑾瑜抱在懷中,然後輕輕地撩開她的頭髮,頓時一張血管凸起佈滿血絲的臉頰出現在他眼前。
離夜染下意識的一頓,然後將瑾瑜摟得更緊,擔憂地看着瑾瑜一時之間手足無措。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需要我做些什麼,要怎麼樣才能讓你恢復正常?”離夜染一口氣問了幾個問題。
今日瑾瑜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傷,先是被歐陽笠割破了脖子,然後又受了結衣的一肘,在摔下山隙的時候剛好砸落在離夜染的飄雨劍上,之前因爲泥潭的原因,離夜染並未發現瑾瑜受傷。可恰恰是這接二連三的受傷,讓瑾瑜失血過多,她的病提前發作了,變得面目全非。
“呵呵,你滿意了,我這樣都是拜你所賜,是鳳家的人讓我變成這樣的,不用你假……啊~”劇痛讓瑾瑜連調侃的精力都沒有了。
皮膚上的血管幾乎要浮出表面,血液清晰的血管中流動,就像植物在傳遞養料,慢慢的變得急促痙攣起來,瑾瑜的面目變得猙獰無比,比來自地獄的惡魔還有恐怖幾分,若是膽小者看了很可能直接被嚇死,但是離夜染的恐懼不是因爲猙獰的外表,而是源於恐怖外表下正在飽受折磨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