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大事畢竟是兩個人的事情,顧長風不知道白薇爲什麼會突然會改變主意接受了這樁婚事,想要問個明白。而且白薇畢竟作爲女孩子,他如果執意退親的話會傷害到對方。所以,他打算先跟對方商量。
“不想。”白薇想也沒想就回道,然後淡淡地看向了顧長風,臉上嘲諷之意甚濃,“但是,除了我跟你之外的所有人都想。他們都覺得你是不可多得的夫婿人選,我要是不嫁給你就會抱憾終身。”
聽着白薇帶着刺耳的話,顧長風尷尬一笑,所謂的衆望所歸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成親是我們兩人一輩子的事情,只能我們自己決定。況且我要是有那麼好,你也不會將我當成哥哥看待。”顧長風道。
“師公、小師叔,還有歐陽瑾瑜!他們都覺得我必須嫁給你。這也是師公的遺願,我拒絕不了。”想到天山老人臨死前的眼神,白薇難過地閉上了雙眼。如果不是被逼無奈,她也想要選擇的自由。
顧長風雖然好,但她卻沒有半點男女之情的喜歡。從小到大都把對方當做哥哥看待,突然要嫁給自己的哥哥,白薇也覺得很是彆扭。不僅她如此,顧長風又何其不是。
“瑾瑜她……也希望?”如果說天山老人與慕容軒希望白薇嫁給他可以理解,那瑾瑜的話什麼時候在白薇的生命中起到作用?
莫非,白薇已經知道了她對瑾瑜的心意。想到這裡,顧長風的面色就不正常起來,就好像自己負心了一般,對白薇甚至出現了愧疚。
“當然了,她可大度了,明明知道長風哥你喜歡她,還非得將你往我身上推。就是她的話,才讓師公堅定了我們倆的親事。”將一個一心對自己的人往妹妹身上推,歐陽瑾瑜這個姐姐當真是大公無私。
瑾瑜的話起了關鍵性的作用,白薇不難猜測。何琦的出現讓天山的名聲受損,雖然表面上白薇不想承認,但也讓白薇明白了冷千殤確實與屠戮有關。天山老人懷着對歐陽家的愧疚,在她的婚姻大事上肯定要得到歐陽瑾瑜的首肯。要是歐陽瑾瑜不同意,天山老人就是再喜歡顧長風也不會逼白薇嫁給他的。
“薇薇你……你都知道了。”顧長風還煩惱着,不知道怎麼對白薇開口有喜歡的人之事,沒想到對方早就知道了。不過這樣也好,兩個人能夠攤開了才能更好的商量這件事。
其實別說是白薇,就算是其他明眼人都看出了顧長風的心思,要不然也不會有白薇與瑾瑜爲了名劍山莊少主而反目的傳聞了。發覺到到這個問題之後,顧長風爲了瑾瑜的名聲,在沒有與白薇解除婚約之前,刻意與瑾瑜保持了距離。
每當顧長風見到瑾瑜的時候,他的目光就忍不住看向了那張俏臉。情不知何所起,一往而情深,他根本控制不住。
“既然你知道了我心中有了別人,還願意跟我成親嗎?”
“願不願意也沒有用,這是衆人的期望,更是師公的遺願,我不能讓他死不瞑目。”天山老人屍骨未寒,白薇不能做出讓他失望的事情。
顧長風沉默了,許久之後,才鄭重地開口:“如果是盟主的遺願,還有你的意思,那我們就成親吧。成親之後,我會試着慢慢將她忘記,可我不敢保證這個時間會花多久。但是我可以保證,我會試着愛上你,將你當做妻子來看待,今生只全心全意地待你一人。”
這就是顧長風,沒有隱瞞,沒有花言巧語,即使沒有男女之愛,也不會冷落虧待白薇。這也是天山老人明知道顧長風心中有人,還依然讓白薇與他成親的原因。
做這樣的決定,某種程度上還有瑾瑜的原因,因爲這也是瑾瑜所期望的。當日在天山的牢房中,瑾瑜也是這樣認爲的,而且臉上的表情要多熱切有多熱切,要多認真有多認真。顧長風不禁想,這是否是對方委婉的拒絕。
可是轉念一想,他又覺得瑾瑜不是這樣的人。這樣做太傷人,即便自己沒有感覺也沒有必要將他推到另外一個人身上。再加上瑾瑜對白薇的事情過分的關注,顧長風覺得這裡面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很可能瑾瑜是真的不知道他的心意。
“瑾瑜應該是不知情的,而且我很好奇爲什麼她對你的事情這麼關注?”
從白薇受傷的態度,從對兩人親事的態度,瑾瑜的所作所爲根本就不像朋友之間的關心。細心想來,顧長風發現只要白薇有事,瑾瑜就會第一個前去探望,而臉上的緊張程度也亞於他人,甚至超過了慕容軒。
“她知不知情我不知道,不過你這般對她,她卻連自己是誰都沒有告訴你,連我都替你不值了。”白薇冷笑一聲嘲諷道。
“你所說的身世應該與瑾瑜的滅門之仇有關吧?”當年之事雖然隱蔽但是影響太大,作爲武林泰斗的名劍山莊自然要查個明白,所以屠戮與歐陽家的糾葛他略有耳聞。顧長風不是沒有懷疑,只是不想觸碰瑾瑜不願意公開的秘密。於是,還沒有等白薇做出答覆,顧長風又搖頭,“我隱隱有所猜測,但還是等着她親口告訴我。我答應過瑾瑜,她不想說的話我不會逼她,我會等着她告訴我的一天。”
“呵呵,猜測?長風哥你到現在還這麼相信她。她的秘密可能除了你所有人都知道了,只有你纔會傻傻地選擇相信她。罷了,我們現在什麼都不說了,馬上去找她當面對質。”
白薇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對瑾瑜有偏見,其實也沒有她說的那麼誇張,瑾瑜是歐陽慕羽女兒的事情也就天山老人與慕容軒知道,其他的人並不知情。之所以這麼做,無疑是要刺激顧長風。
但是明朗如顧長風卻沒有因爲她的話而動容,反而輕輕一嘆。
“薇薇你難道還在跟瑾瑜鬧彆扭?”
白薇恨鐵不成鋼,既然顧長風不去,那她就自己將歐陽瑾瑜找來。說做就做,白薇沒有知會一聲,風風火火地就往外走,等顧長風追出去的時候,白薇的人影已經不見了。心中暗叫一聲不妙,顧長風沒有顧得上其他,快步追了過去。
“歐陽瑾瑜你趕緊跟我走!”
又是一見面就拽手,瑾瑜被白薇握住手腕動彈不得。
“小薇,今天又是誰生病了嗎?”瑾瑜皺眉,被白薇拉着走到了門口。記憶中白薇每次這樣出現,就是讓她去救人。但是天山老人都死了,這天山之上還有誰要她來救嗎?
“病了?!”好像她與歐陽瑾瑜的交集都是與傷病有關,不過把顧長風說成病了也未嘗不可,“有人得了缺心眼,你去給他瞧瞧。”
話還沒有說完,缺心眼之人就出現在面前,看着被白薇狼狽地拉出來的瑾瑜,顧長風不禁頭疼。原來白薇真的是來找瑾瑜了,而且還是給他治病,治那個所謂缺心眼的毛病。
“薇薇你先放開瑾瑜。”顧長風盯着瑾瑜的手腕,在白薇無意的情況下,瑾瑜手腕泛紅。要不是瑾瑜制止住另外一隻手上躍躍欲試的小玉,白薇早就被攻擊而中毒昏倒了,可惜後者全然不覺。
顧長風的目光讓白薇下意識地低頭,這才發現因爲激動將瑾瑜的手腕給抓紅了,趕忙放開。但即使如此,白嫩的手腕了出現了一圈鮮紅的印子。心中閃過愧疚,但是倔強的白薇很快就將這種情緒趕走了。
“沒事的,我的皮膚就是這樣一碰就紅。”瑾瑜笑着說道。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眉毛還是微微地皺了一下,另外一隻手還是不禁在腕上揉了起來。要知道瑾瑜平時可是最怕疼的。
“哼。”虛僞,明明疼得要死,還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歐陽瑾瑜就是喜歡故作大度,然後博得他人的好感與同情。
“既然長風哥你來了,那我們也不用走了,歐陽瑾瑜你今天就當着大家的面將話說清楚。”白薇嚴肅地看向瑾瑜。
“說什麼話?在這裡恐怕不妥當吧。”瑾瑜看了一眼四周,雖然她現在住的地方是慕容軒專門找的,並沒有其他人,但是三人現在還站在門口處,如此大搖大擺的說話很是欠妥。
“在哪裡說不是一樣的,難道是你的話見不得光嗎?”白薇固執地說道。不想給瑾瑜逃脫的機會。
瑾瑜無奈,最終還是依了白薇。
“在你心中,長風哥扮演什麼樣的角色?你對長風哥到底有沒有感覺?”
長風哥扮演什麼角色,對長風哥有沒有感覺?瑾瑜一時就懵了,連做夢也沒有想過白薇會問這個,更不知道她這樣問的原因。
“不是說對我知無不言嗎?怎麼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不願意告訴我。”
瑾瑜是說過對白薇知無不言,但也不是這樣的問題吧。當着正主的面說自己對他有沒有感覺,這個問題怎麼問怎麼怪。不知爲何瑾瑜突然有種被審問的錯覺,就好像她與別人的未婚夫有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一般。
不過白薇態度堅定,依舊不依不饒讓瑾瑜回答她的問題。就連本想阻止白薇胡鬧的顧長風不知爲何也沒有開口,在他心中同樣期待着瑾瑜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