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長chungong事後,溫嬪倒是和素雅過了一段時間安生日子。由於新認識了封答應,溫嬪自覺親切,偶爾,溫嬪還會去流鶯水榭走動走動。
流鶯水榭雖不如重華宮,但也清新雅緻,配上封答應那般清塵脫俗的女子,倒也十分相映。亭閣樓臺,無不是別緻清麗之風,假山綠蔭,直直引人入勝。若不是溫嬪身處嬪位,就連她都想住到那個地方去。
下午的太陽正是和煦照人,如去年一般,衆人都被春困所擾,重華宮內有的竟站着就睡着了。溫嬪畢竟是小孩子心境,玩心大起,竟要素雅和李錦茜去宮中尋了個風箏來。現下,主僕三人正玩兒的高興。
“再高點!再高點!”溫嬪興奮的拍着小手呼喚,仿若從來無憂無慮的孩童。
李錦茜莞爾一笑,依言又將風箏線扯長了些。
“素雅,你也來一起放風箏啊!”溫嬪拉着素雅便過來道。
她看着天上自由自在飛揚的風箏,心中充滿了無限嚮往。入宮之後,便只有連貝勒來過一次,所有人都告訴她不許任性,除非她年滿十五,可以侍寢了,纔可以有機會將阿瑪和額娘召進宮中團聚。
風箏啊風箏,如果可以帶走她的思念,那就再好不過了……
素雅站到風箏下,又止住了腳步。她不是不想放風箏,不是不想也讓自己輕鬆一下。只是她看到風箏,不知爲什麼總會覺得淒涼。別人都以風箏爲好預兆,而她卻比之千里。
就算是風箏,如果一直被線拉着,那便是**縱的木偶一般,若是線斷了,它便再也沒有了支撐力,頹然的倒下。那樣不能持久的,不過是玩物罷了。就如同她和溫嬪,被後宮的線拉着,如果有一天線斷了,那麼她們在後宮也就是走到盡頭了。
“小主和錦茜玩便是了,奴婢還是在一邊看着罷!”素雅擡頭看看那早已高出重華宮的風箏,只是微微一笑。
“一到春天,素雅就變懶了,以前在王府裡的時候也是!”說話間,溫嬪自己倒是又想到了傷心事,只見她直直的看着那風箏道:“不知道心瑤的風箏再放高一些的話,阿瑪、額娘還有哥哥能看見嗎……”說到最後,語氣竟顯得不同於她這個年紀該有的落寞。
素雅方想去安慰溫嬪一番,上頭的風箏卻突然斷了線,不見了蹤影。溫嬪心中一急,只大呼道:“風箏跑了!”
素雅寬慰道:“無事,奴婢這便去找回來。就在這重華宮內,想必也飛不遠。小主和錦茜在這等着便是。”
溫嬪一張愁眉苦臉的模樣忽然又變了樣,只見她道:“好!心瑤這便封素雅爲尋風
箏大將,限一炷香的時間尋回風箏,否則便罰你不許再犯春困!”興致勃勃的模樣仿若一名小將軍,完全沒了之前的垂頭喪氣。
素雅也只好配合的壓低聲音,抱拳說道:“是是是,奴婢遵命!”
說罷,素雅便碎步輕移,尋找溫嬪的風箏去了。一炷香的時辰早已過去,她卻還是沒有找見,正待回去與溫嬪交差的時候,卻意外的在瑞雪閣門口的古木上看到了一抹粉紅。
素雅定睛看去,那可不正是溫嬪的風箏嗎!於是素雅找來長杆,欲戳下那風箏。
就在素雅頭冒細汗,還尚未完成任務的時候,便聽見了趙貴人的長叫。
在瑞雪閣外,依稀還能聽到趙貴人喊疼的聲音:“疼、疼……”
這方,由於宮人們都出外辦事去了,便只留品兒一人在趙貴人身邊,只見她早已方寸大亂,直叫道:“貴人流血了,貴人流血了!”
素雅這方見庭院冷落,便也顧不得溫嬪的風箏,便急急忙忙跑進了瑞雪閣。
但見趙貴人抱着肚子,早已坐在了地上。五官緊皺,牙關緊咬,臉色慘白如紙,額頭盡是豆大的汗水,仿若極其痛苦的模樣。下半身的裙紗早已被鮮血染紅,血跡順着裙襬滴滴答答的流淌在地上,剎那間一看,竟處處一片觸目驚心,讓人不忍再看。
品兒早已嚇得臉色大變,雙眼無神,像一隻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轉,口中只喃喃的說着那一句“貴人流血了”。
素雅話不多說,見門口沒有宮人,便趕緊跑到了重華宮,隨便拉住了一名小宮女便道:“速去請太醫去瑞雪閣!就說趙貴人見紅了!”
說完,便又跑進了瑞雪閣,將伏在地上的趙貴人攙起。見品兒依舊愣在原地,便喝道:“還杵那做什麼!還不快扶着你們家貴人!”
品兒被素雅這麼一下,倒是立馬回神過來,同素雅一起扶着趙貴人到了牀上去。
“好好服侍你們家貴人,太醫一會子就來!”說罷,素雅便離開了瑞雪閣。
那裡濃濃的血腥氣倒叫她反胃作嘔,十分的不舒服。
素雅也無心再取那風箏,便回了重華宮。
“素雅,你取個風箏怎麼這麼久啊?”溫嬪迎了上來,見素雅手上空無一物,道:“風箏呢?”
“在瑞雪閣門口的那棵古木上。”素雅現在有氣無力,剛剛的瑞雪閣之行彷彿要走了她的全部力氣。
錦茜見狀,關心道:“怎的了?竟出了這麼一頭細汗!”
說罷,錦茜拿出袖中柔絲絲巾便往素雅額頭而去。素雅擺擺手,深深的吐了一口氣,將心中
的反胃壓下,這才道:“趙貴人出事了。小主作爲一宮主位,待會兒還是去看看罷。”
“她天天大吵大鬧,精神頭兒好着呢!她哪能有事兒啊!”溫嬪對此踹之以鼻。想着趙貴人的囂張勁兒,誰都不放在眼裡,溫嬪便不想理會她。
“趙貴人見紅了,流了好多血,很嚇人。”素雅知道話不能亂說,聲音便小了許多。
溫嬪和錦茜一聽,瞬間驚訝萬分,竟成了兩個木人。到底還是同在一個屋檐下這麼久了,雖然趙貴人經常無禮,但現在聽到這個消息,兩人不免也有些同情起她來。
想到這裡,溫嬪決定還是去看看趙貴人的情況,至時也省的宮人說她小小年紀,便如此冷血薄情。
待素雅帶着溫嬪和錦茜再次踏入瑞雪閣的時候,太醫已經在替趙貴人請脈。瑞雪閣的宮人們早已驚嚇得跪了一地,有的甚至已經偷偷在哭泣,估計是害怕皇上一怒便會要了她們的命罷。
溫嬪擡眼看去,原來除了她,皇上、皇后以及幾位妃嬪都趕了過來探望。
三人本欲行禮,但皇上頗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示意不要在此時打擾,專心的看着躺在牀上氣若游絲的趙貴人,便不再理會其他人。
其他人不會理解此時皇上現在的心情,當今聖上的皇嗣本來就少,如今這好不容易來了一個,又似虛無的樣子,叫他如何能省下這份心。
見瑞雪閣裡待的人有些多,溫嬪便示意素雅留下,錦茜便悄聲退了出去,在門口等候。
只見趙貴人一身楊妃色中衣,躺在楠木牀上虛弱的shenyin,臉色慘白,彷彿整個人脫水了一般,雙脣打着哆嗦,猶如受了極大的刺激。
素雅見有了太醫的診治,趙貴人下半身的血也止住了,除了一直叫着皇上喊“疼”,倒也與先前倒在地上的時候沒什麼不同。
“衛太醫,趙貴人究竟如何?腹中皇嗣能保住嗎?”皇上焦急問道。
衛太醫皺眉,取回放在趙貴人腕上的手,回道:“回皇上的話,微臣探到趙貴人此時脈象虛弱不定,腹中皇嗣雖然不穩,但是目前也算是保住了。不過需要臥牀休息,稍有不慎,趙貴人腹中的皇嗣便有生命危險。”
聽聞太醫之言,有幾個妃嬪便相互觀察了彼此的臉色,都想從對方的眼神或者細微的動作中讀出點什麼來。
“那你儘可開些養身補胎的方子,讓趙貴人最近好好養着!”皇上吩咐,復又轉身朝衆妃嬪不耐道:“你們也別圍着了,都散了吧,讓趙貴人好生透透氣,歇息歇息!”
“臣妾遵旨!”衆妃嬪齊聲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