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易臣說到這裡頓了頓,將女孩兒垂下來的幾縷碎髮,溫柔地替她撩到耳後,才繼續說道:“甚至……只要她願意,餘生的幾十年,日日約見都沒問題。你,可願意?”
“餘生的幾十年,日日約見”是什麼意思,顯而易見。趙冬寒明眸閃亮,整顆心都被喜悅填滿了。
這男人一貫低調內斂,又眼高於頂。極少像剛纔那樣,在陌生人面前,對她做出親密的舉動。講出這種接近於告白的話,更是難得一見的事情。
她用力點了點頭,脣角漾開一抹幸福的笑意:“願意的。”
似乎爲了證明自己的話一般,她擡起手臂抱了抱男人堅實有力的腰身。
其實,她不喜歡秀恩愛。不過,凡事都有個例外。而她的這個例外,就是沐易臣。
如果秀恩愛的對象是沐易臣的話,那麼她甘之如飴、求之不得。特別是,經過一番失去之後,失而復得的感覺,令趙冬寒感到倍加珍惜。
沐易臣之所以這麼說,是不是代表着,他已經原諒她了?
男人輕扯脣角,對於她迎合的舉動,眸底隱隱滑過一絲滿意。
這會兒,兩個人目光交纏,情意綿綿的模樣,已經表現得十分明顯了。周圍的人要是再瞧不出,這兩個人是一對戀人的話,那他們可就太愚鈍了。
藍少爺、夏珍珍、甜甜、小雅和雪兒,幾個人表情各異,或害怕、或怨恨、或妒忌,臉色都不怎麼正常。
趙冬寒輕輕擡起手,搖了搖男人的手臂,跟他商量道:“那邊穿紫色絨衣的女孩兒,是我的同學夏珍珍。她沒有欺負我,能不能放過她?”
“嗯。”沐易臣微微點頭,寵溺地撫了撫她的長髮,轉身對手下人說:“都聽到了嗎?”
“是的,聽到了。”手下人趕緊回答道。
“照做。”男人一貫如此,下命令時言簡意賅,毫不拖泥帶水。
“好的,沐先生。”
望着眼前這對養眼而又般配的男女,夏珍珍試探着問道:“冬寒,謝謝你替我說情。能不能拜託你,也放過表哥啊?我知道他剛纔做得很過分,不過畢竟他是我表哥,所以……”
趙冬寒秀眉微蹙,剛想開口說話,就被身邊的男人攬住了小蠻腰。
“我們走吧!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不想因爲無關緊要的人,耽誤了與你獨處的珍貴時光。”
沐易臣星眸含笑,一瞬不瞬地凝視着她,霸道而又邪魅地說。
他完全能推測到,自己女人的難處。她的同學開口了,趙冬寒肯定不方便拒絕。可要是同意放過壞人,相信她心裡又不情願。沐易臣不想看她難做,所以決定這個壞人由他來當。
“好。”趙冬寒自然明白,他的這份貼心。不過,她只來得及說出了一個字,就被沐易臣給帶走了。
望着兩個人黏在一起,共同離去的背影,藍錦隆氣得直跺腳。
保鏢隊長側過頭,對幾個手下使了個眼色,朗聲命令道:“動手吧!給你們十分鐘,記得要速戰速決。”
接到命令後,十幾個人聞風而動。
面對幾個朝他逼近的魁梧保鏢,藍錦隆以及他帶來的的兩個人節節後退,皆是一臉畏懼,頭上冷汗直流。
“你們、你們幾個人,可別亂來!你們知道我是誰嗎?”藍少爺試圖做垂死掙扎。
不管怎麼說,他也算是個有錢人家的少爺。到目前爲止,都是他欺負別人。還從來沒有人,敢如此對他。
“不好意思,我們每天很忙,沒空打聽這些。”保鏢隊長擡起手腕,將拳頭捏的咯吱咯吱直響,“我們只知道,得罪了沐先生的人,下場通常會很慘。”
接下來的十分鐘內,慘叫聲此起彼伏。一旁看熱鬧的人羣之中,突然有個路人一拍額頭:
“我就說,剛纔那位特別有氣質的帥哥,看着怎麼那麼眼熟呢!現在,終於想起來了。他不就是那位傳說中身家過億、年少多金的沐氏集團總裁嗎?”
“對,確實是他沒錯。上個月,我還在電視上看過他的專訪呢!沒想到,真人比電視上更帥氣。”另一個人隨聲附和道。
其他人一聽到沐總裁這三個字,就更沒有人敢上前管閒事了,都圍在旁邊看熱鬧。
在走出酒吧大門之後,沐易臣立刻收回了攬在女孩兒腰上的手。邁着沉穩而矯健的步子,獨自朝前方走去。
見狀,趙冬寒的笑容僵在臉上,整個人完全懵了。上一刻她的心情,還是雀躍不已的,下一秒就變得涼成一片。
“怎麼了?爲什麼不理我了?”她連忙追過去,口中焦急地問。
男人根本不迴應她,又恢復成了之前的冷淡。一言不發地繼續朝前走,連一點兒放慢速度的意思都沒有。
就彷彿剛纔在酒吧裡,全心全意護着她,對她說甜言蜜語,替她報仇,還打那些惡人臉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樣。
這男人,怎麼可以如此善變呢?趙冬寒努力思考着,他忽然變臉的理由。
“你是在生氣嗎?到底我哪兒又做得不好了,你直接說出來,我改好不好?不要總是不理我呀!你這樣,我會很難受的。”她一路小跑地跟着他,喘着氣說道,“沐易臣,你走慢一點兒,等一等我嘛!你的腿那麼長,走這麼快我跟不上啊!你不是原諒我了嗎?不是打算重新跟我在一起了嗎?幹嘛又不高興了啊?”
聞言,沐易臣突然止住腳步。見狀,趙冬寒連忙也站穩身體,纔沒有撞上他堅硬的後背。
男人眉毛輕挑,斜睨了她一眼。幽沉沉的眸光之中,灑下一片淡淡的冷漠:
“我可沒說過原諒你,更不可能跟你重新在一起。”
“那你剛纔爲什麼要幫我,後來還百般地維護我呢?我約你的時候,原話根本就不是那麼說的,你也不是那樣回答的。
難道你不是爲了替我出氣,才故意調整原話,給了他們另一番說辭嗎?”她眨巴着眼睛,不肯接受眼前的一切。
剛纔,沐易臣流露出的眼神,明明是關心她的,怎麼可能作假呢?
對於他現在的否認,她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