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男人的動作不禁一頓,隨即又繼續要着她,力道上卻放輕了幾分。
她的雙眼被手帕遮擋着,錯過了他眸底爬上來的一層淡淡哀傷,只聽到他吐出來的話字字狠絕:
“怎麼,寧可死也不願意被我碰?可惜,你沒有選擇的機會!”
趙冬寒覺得,他每一次的動作,都是毫不憐惜的,似乎在明白地告訴她,他就是在懲罰她。她知道,因爲她大膽地算計他,還打算殺他,所以他纔會這樣恨她。
是她罪有應得,自作自受。
只是她不懂,報復一個人的手段何其多,他完全可以像對待姐姐那樣嚇唬她,或者動手打她,甚至扎她幾刀都沒問題。
他爲什麼非要選擇這種方式來懲罰她?
如果說上一次他這樣對她,是因爲被她下了藥,那麼這次他爲什麼又選擇了同一種懲罰方式呢?
倘若他是打算羞辱她才這麼做的話,那麼她想說,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原以爲,上一回他的手段已經極盡冷酷殘忍,他卻再一次用行動證明了,他可以做得更狠毒、更決絕。
所有可以反抗的方法都試過了,踢他、咬他、嗚嗚咽咽地發出聲音表示抗議,但都被無視了。
到最後,絕望的趙冬寒乾脆放棄了掙扎,將身體蜷縮成一團,雪白的貝齒死死地咬緊下脣,一動不動地任憑沐易臣將她搓圓捏扁隨意折騰。
許久之後,沐易臣伏在趙冬寒的身上,不再有動作。身體上並沒有感到絲毫的滿足,相反的,內心裡是說不出的空虛。
本來是想懲罰她,不想結果卻懲罰了自己。她身體痛,他的心更痛。
整顆心,彷彿在一望無際的海面上漂泊,無所歸依。
過了一會兒,沐易臣從趙冬寒的身上緩緩站起來,彎下腰將皮帶撿起來繫好,擡手整理了一下略微凌亂的頭髮,才冷冷地警告說:
“趙冬寒,這是對你今天向我動手的報復,希望你牢記這次的教訓。下次在殺我之前,記得先想清楚後果!”
說罷,俯下身取下她眼睛上的手帕,又解開了她手腕上的領帶。
她環抱着自己的肩,低垂着頭緊閉雙眼不看他。
看不慣她死氣沉沉的樣子,他低聲威脅道:
“求我,就給你找一套衣服穿。”
趙冬寒覺得,全身使不出一絲力氣。不是她不想起來,而是真的起不來,被他折騰了這麼久,稍微一動就是鑽心的疼。
都快疼死她了,爲什麼她還沒有暈過去。如果可以失去意識,是不是就不會感覺到疼了?
難忍的劇痛讓她聯想起了小時候,在孤兒院裡,院長的兒子帶着幾個高個子的男生打她時,她也是疼得這般撕心裂肺。
那個壞人一邊踢打她的肚子,一邊讓她求饒,她死死咬緊牙關,到最後也沒有遂他的願。
現在沐易臣也讓她求他,難道男人都喜歡這種被人哀求仰視的優越感嗎?
之前,她不是沒求過這男人,可是有用嗎?他還不是毫不留情地強要了她!
因此,她索性不再吭聲,隨便他怎麼做。剛纔那麼難捱都忍過來了,這會兒她會爲了幾件衣服開口求他?
誰天生沒有自尊心?
她的尊嚴已經被他踐踏得所剩無幾了,只剩下這點兒微不足道的驕傲了。
見她仍然蜷縮在原地一動不動不迴應他,沐易臣的心頭涌起一陣煩躁,賭氣將車門解了鎖,開口便是涼薄至極的話:
“不然,就給我立刻滾下車!”
趙冬寒費力地睜開雙眸,忍着全身的痠痛,將被撕壞的衣服和裙子一件一件又穿回到了身上。
整個過程中,她都沒有向沐易臣的方向看一眼。
他擡手解開了自己襯衫的第一枚鈕釦,極其不爽地抓了抓額前的頭髮。
明明是她想殺他,他纔會出手懲罰她的。她不對在先,現在又擺出這個臉色給誰看?不過是讓她求自己而已,動動嘴她都不肯。對他做了那麼多壞事,她還有理了不成?
勉強將那堆“破布”穿在身上,用外套將身體裹緊,又把被胡亂丟在地上的鞋子撿起來。穿戴完畢後,她伸手就打算推開車門下車。手指剛碰到車門,手腕就被他用力抓住了。
沐易臣狠狠地瞪着她,雙眼之中有些微微發紅,就連平素淡定冷漠的嗓音,此刻都變得嘶啞了幾分:
“你想穿成這樣下車展示給誰看?趙冬寒,你是暴露狂嗎?還有沒有羞恥心?”
這女人就那麼不想跟他待在一起嗎?
她迷惑不解的擡眸看向他,這男人可以再善變一點兒嗎?不是他趕她下車的嗎?
沐易臣發現,每次只要趙冬寒的心思不在他身上,他就會十分不爽,就想着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讓她的眼裡心裡只有他。只要她像現在這樣注視着他,他就覺得心滿意足、心情舒暢。
這很不正常。
從第一次見到她開始,他就很想靠近她,那個狂亂的夜晚之後,他就頓悟到了,自己喜歡她。可萬萬沒想到,會變成今天這樣無法掌控的地步。
到底從什麼時候起,她對他的影響力已經大到這個程度了?
也許是從她仰着下巴淡定地說不喜歡他時,就激起了他的征服欲;也許是從知道她爲了趙夏暖而算計他時,對她們姐妹之情的嫉妒;也許是那晚,她在他身下睫毛輕顫、青澀無助的勾人模樣蠱惑了他;也許是在發現她是第一次時,帶給他的震撼,也許是在更早之前,甚至是從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就註定了這份孽緣。
總之,等到他發現的時候,就已經不想放手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這不是個好現象,“誰先動情便是誰輸”的道理他不是不懂,可感情的事又哪裡是他可以控制的!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能讓她發覺,他已經深陷至此。
至少在她愛上他之前,絕對不能被她知曉他的心思。
問題是,他們的關係被他弄到了這個地步,她還有可能對他動心嗎?
“那沐少還想怎麼樣?難道說,剛纔的懲罰不夠?”
她想抽回手,卻沒有做到,輕嘆一聲,無奈地垂下了眼眸。
“對你的懲罰,到此爲止。”
“請沐少放心,我會牢記這次的教訓,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了,遠遠見到你也會繞路走的。”
她這話的意思,是準備跟他老死不相往來嗎?
她決絕的目光刺痛了他,他迅速別過臉,以便隱藏住裡面的慌亂和受傷,開口補充道:
“不過,對你姐的折磨,纔剛剛開始。我又給她安排了豐富多彩的‘驚喜項目’,明天你就等着看好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