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裡面出來的歐陽天,自然也聽到了響聲。他一個健步衝到趙冬寒近前,一把攫住她的肩膀,上下打量了她幾眼,聲音急促地問道:“發生了什麼事?你有沒有受傷?”
“我……我也不知道。”趙冬寒的心頭,浮起一陣慌張。這種感覺的來源,她也說不清楚。總之,就好像失去了一件重要的東西。
她抿了抿脣,顫抖着聲音回答道,“剛剛我站在這兒等你,忽然聽到了很大的聲音。回過頭一看,就發現眼前變成了這樣。我沒有受傷,但是被嚇了一跳。”
歐陽天掃了一眼被撞毀的兩輛車,不由得訝異地挑起了眉毛。他認得,這輛紅色的邁巴赫,是沐易臣的。
這裡人煙稀少,來往的車輛也不多,怎麼會發生車禍呢?這條路這麼寬,就算沐易臣的車技再怎麼差,也不至於來不及閃避,和別的車撞上啊!
不曉得車禍發生的時候,沐易臣在不在車裡。這兩輛車如今撞成了這樣,車裡的人也勢必凶多吉少。如果那個男人就這麼死了,倒也算是一件好事。可以說,是除了他心頭的一個大患。
歐陽天剛要邁步過去查看,耳畔就響起了警笛聲。他舉目眺望,瞧見遠處有好幾輛警車朝這個方向駛來。
既然警察來了,他就不方便在這裡逗留了。於是,歐陽天便止住了腳步。
他微微低下頭,看了看面色發白的趙冬寒,以爲她被嚇壞了。連忙溫柔地將女孩兒擁進懷裡,輕聲安撫道:
“別怕!這裡不安全,我們先進去吧!”
趙冬寒再一次瞥了瞥那輛豪車,而後點了點頭。從他懷裡直起身體,有些心不在焉地跟着歐陽天進了別墅。
警察趕到現場之後,開始進行勘察,安排救護車。隨後趕來的,還有冷坤。其實,在剛纔與沐易臣通電話的時候,他就已經在附近了。
冷坤不清楚老闆和趙冬寒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之前沐易臣才吐過血,他出於擔心,還是決定跟過來看看。冷坤怕沐易臣不同意,就沒跟老闆彙報自己的打算。結果,他還是來遲了一步。
紅色的豪車,本來就十分顯眼。冷坤的車雖然還沒到近前,但已經看到了這邊的慘狀。他全身的血液發涼,握在方向盤上的手,也開始顫抖起來。一向辦事沉穩的冷坤,第一次失去了分寸。
明知道老闆凶多吉少,他心中還是存着幾分僥倖。一邊開着車,一邊暗暗祈禱着,沐易臣能平安無事。
歐陽天和趙冬寒進入別墅後,迎面遇到了武剛。歐陽天叫住他,並吩咐道:“你去查一下,剛纔是怎麼回事?”
“是。”武剛得到命令,快步走出了別墅。
回到客廳之後,歐陽天拉着她,一起在沙發上坐下。傭人端過來兩杯熱茶,歐陽天伸手接過來。將其中一杯握在手裡,另一杯遞到趙冬寒面前:
“小寒,先喝杯茶壓壓驚吧!”
“嗯。”趙冬寒接過來抿了一口,隨後將茶杯放下。沉默了半晌,才若有所思地問:“歐陽天,剛纔那輛紅色轎車,你見過嗎?”
“沒見過,怎麼了?”男人眸色微閃,表情如常地反問道。
“哦,沒事,我就是隨便問問。”趙冬寒擡起水眸,這才發現歐陽天筆直的鼻樑上,多了一副無框眼鏡,不由得略帶好奇地問,“喂,你又不是近視,幹嘛戴眼鏡啊?”
歐陽天彎脣一笑,爲她作了解釋:
“這幅眼鏡,是沒有度數的。你知道的,我的容貌看上去太過青春年少,戴上這個可以稍微改變一下氣質。出門在外做生意,顯得成熟一些,會增加對方的信任度。”
實際上,歐陽天對她說了謊。平常做生意的時候,他確實會戴上眼鏡沒錯。但今天他戴這個,完全是因爲被胃病折磨得臉色太差,擔心趙冬寒看出端倪來,因此才決定用眼鏡遮擋一下的。
趙冬寒剛要開口說些什麼,武剛從外面走了進來。微微俯身,在歐陽天耳畔低聲耳語了幾句:
“天哥,情況打聽到了。據說,那輛紅色的邁巴赫,是沐氏集團老闆的車。另一輛出租車的司機,是一個精神病患者。不久前,她從醫院裡偷跑出來,並且劫持了一輛出租車。有人報警說,在這一帶見過那輛車,警察就迅速趕過來了。至於爲什麼會發生這場事故,還在調查中。”
“嗯。”歐陽天頓了頓,低聲問道,“那傷亡情況呢?”
武剛思考了一下,將剛剛獲得的消息據實以告:
“被擡走的,一共有兩個人,聽說是一死一傷。我只打聽到這麼多,詳細情況還不清楚。”
趙冬寒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們兩個人小聲耳語,大致也猜到了他們在討論什麼,便忍不住問了一句:“剛剛的事故,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有什麼秘密,不方便讓我知道嗎?”
歐陽天怕她多心,將武剛打發之後,柔聲解釋道:
“小寒,你是我的妻子,我沒有什麼秘密是不能對你說的。只不過,你方纔也看到了,那場事故挺慘的。我擔心,要是被你聽到我們談起這件事,會覺得不舒服。
既然你想知道,我告訴你就是了。其實,是一個精神病人,開車從這裡路過,發病之後撞了另一個人。雖然事故發生在我們家門前,但車裡的人我們不認識,和我們也沒什麼關係,所以你不必放在心上。”
“原來如此。”聽了歐陽天的解釋,趙冬寒點點頭,沒有再多問下去。
她自我寬慰地想,看來之前都是一些錯覺。大概是因爲事故發生在她眼前,對自己的衝擊力太大,她纔會產生了一些不舒服的感覺。
那場事故雖然很慘,但已經發生了,誰也沒辦法改變。既然歐陽天說和他們無關,她也就不需要考慮太多了。
同一時間,許文傑在家裡與曹醫生見了面。
“曹醫生,上一次您建議,對家兄使用催眠療法,我認爲十分可行。這一次,我想聽您介紹一下,具體的治療步驟。”許文軒雙腿交疊,側坐在沙發上,朗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