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他一直都是這樣,人前冷漠高貴,人後對她糾纏不休。
這一次,一定也是這樣的。
剛纔,有許多人在旁邊,還有幾家媒體。
他認爲,她的身份見不得人,所以纔不肯與她講話。
那麼,等他回到別墅,就不會對她那麼冷漠了吧?
這些天以來,他整天纏着她。
忽然他不在,她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好像缺少了什麼。
該死的男人,要麼就早點兒放過她,要麼就永遠對她好。
這樣忽冷忽熱的,算什麼?
轉念又一想,她苦笑了一下。
讓她習慣他的好,再一腳踢開。
這不正是他的目的嗎?
瑟瑟的秋風,將她的臉都吹紅了,沐易臣還是沒回來。
擔心她着涼,阿竹送來了一件厚實的羊絨大衣。
她將大衣裹緊,委屈巴巴地想:
就連阿竹,都比那個男人知道關心她!
周管家進進出出,多次從庭院經過。
有好幾回,她都想叫住管家問問。
沐易臣幾時回來,今晚還回不回來。
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好意思開口。
想給他打個電話直接問問,又擔心打擾他工作。
直到天快黑了,她輕嘆一聲。
都這個時候了,還沒見他回來。
可能他工作太忙,需要加班吧!
趙冬寒這樣想着,轉身走進大廳。
在經過餐室時,她忽然聽到,從裡面傳來管家洪亮的嗓音:
“剛纔,少爺打來電話說,他今天有應酬,晚餐不在別墅裡用了。
你們只准備表小姐那份,就可以了。”
應酬?
這個詞,令趙冬寒頓住了腳步,秀眉擰起。
如果是去應酬的話,少不了要喝兩杯。
且不說,他昨晚剛發過高燒,酒精會加重身體負擔。單單考慮他手臂上的兩處傷口,也不適合此時放縱。
一旦飲酒,不但會推遲傷口癒合的時間,更會令局部感染的機率大增。
對於他的身體,無異於是雙重打擊。
這男人,又開始任性了。
此時,她聽到管家問道:
“表小姐,晚餐您想吃點兒什麼?我吩咐廚房爲您準備。”
“我想吃……泰國菜!”
語調輕快而悅耳,這是何欣妍的聲音。
趙冬寒這會兒情緒低落,不想面對這位小表妹。
於是,腳下緊走幾步,打算回房間休息。
結果,何欣妍眼尖。
東張西望的時候,發現了她。
她眼睛一亮,立刻追了出來。
揚起了小下巴,語氣之中,充滿了得意:
“趙小姐,你失寵了。
不,應該說,表哥根本就沒寵過你。
事實證明,不管表哥嘴上怎麼幫你,對你都是表面做做樣子。
心裡頭最關心的,始終還是我。
畢竟,我們是一家人。
就比如今晚,儘管表哥晚上有事要辦,卻還在惦記着我這個表妹。
怕餓到我,所以特意吩咐周管家,給我準備好吃的。
而你這個外人,他連提都沒提。
可見,無論你是死是活,有沒有飯吃,表哥壓根就沒放在心上。
晚餐只准備了我的,沒你的份兒。
只好麻煩趙小姐,自己出去吃了。”
她對別人說過哪些惡毒的話,何欣妍早就忘了。
卻牢牢記得,昨晚和今天中午,趙冬寒擠兌她的事。
對於表哥幫趙冬寒說話,沒站在她這一邊兒,她也一直耿耿於懷。
因此,好不容易遇到這麼個好機會,她如何能放過?
於是,極盡嘲諷。
她希望看到趙冬寒,傷心難過的樣子,讓她解解氣。
不想,趙冬寒聽完之後,和上次一樣,情緒上毫無波動。
她輕輕挑起眉尾,淡淡地開了口,假話說得跟真的一樣:
“機場附近,有一家小吃,味道不錯,可惜需要排隊。
昨天路過時,我本來想吃,但由於趕時間,就沒下車。
後來,我不過隨口一說,你表哥就記住了。
所以,他方纔打來電話說,讓我千萬別吃晚飯。
他儘快忙完之後,就會趕去機場,替我把小吃買回來。”
原來如此!
何欣妍聽完,信以爲真,怔在了原地,心中很不是滋味。
怪不得,表哥沒讓廚房給趙冬寒預備晚飯。
鬧了半天,是給她單獨準備好吃的去了。
機場離這裡很遠,而且還要排隊。
如果真要去,派個助理去就好了。
表哥每天那麼忙,何必親力親爲呢?
這女人何德何能?憑什麼能獲得,表哥的如此寵愛?
一時之間,何欣妍沒想出合適的話來反駁。
想氣別人沒成功,反而把她自己氣得夠嗆。
趙冬寒沒心情與她多糾纏,轉身朝房間走去。
何欣妍覺得,就這麼讓她走了,自己很沒面子。
於是,在趙冬寒身後大聲喊道:
“就算他對你好,也不會長久的。
很快,表哥就會把你趕走。
楊老師,纔是表哥未來的妻子!”
“哦,是嗎?”
趙冬寒輕笑一聲,腳下的步子未停。
相對於對方的惱羞成怒,她的語氣顯得不急不緩,清淺動聽:
“起碼,此刻住在這裡的是我,得到榮寵的人也是我;而你那個楊老師,連你表哥的衣角,都碰不到。”
說完,她嬌俏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樓梯拐角。
方纔,周管家在指揮傭人整理餐室,何欣妍去問開飯的時間。
剛說了兩句話,何欣妍忽然跑出去了。
接着,他聽到門口有人交談。 ωωω●ttκд n●co
趙冬寒的說話聲不大,他沒聽清內容,但聽出了是誰。
何欣妍大喊大叫,管家聽到了隻言片語。
昨天的情形,他看得一清二楚。
擔心表小姐和趙小姐起衝突,他忙不迭地跑出來,準備出言勸阻。
結果,只瞧見何欣妍一個人,站在大廳裡,氣得小臉兒通紅。
“表小姐……”
“哼!壞女人,就知道欺負我!
氣死我了,晚飯我不吃了!”
她在餐室門上踹了一腳,轉身也回房間了。
門沒怎麼樣,把她的腳尖兒震得生疼。
趙冬寒坐在梳妝檯前,呆呆地望着鏡中的自己,一臉落寂。
她知道,方纔她編故事騙人的行爲,有點兒幼稚。
實際上,根本沒必要,與一個孩子做口舌之爭。
可是,她就是不想聽到,從別人口中說出,沐易臣對她如何不好,他們是怎樣的不可能。
何欣妍說的,全是事實。
沐易臣確實親口承認過,他心情好的時候,會對她好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