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說起喜歡別的男人,不再對他存有情意,歐陽天心中一陣揪痛。臉色不由得一變,胃裡也翻江倒海起來。
“你還敢提起這些?”趙冬寒雙目圓睜,情緒也激動起來,“要不是你這個王八蛋,派人抓走我姐,以她的人身安全相威脅,我怎麼可能會跟沐易臣分手?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愛他?在你的脅迫下,跟他說出那些謊話的時候,我有多難過?
至於求婚,也完全是因爲,你找人對我催眠,抹去了我腦海中,所有關於沐易臣的記憶。還騙我說,我們一直是在一起的,不僅沒分開過,而且早就領證了。倘若不是這樣,我怎麼可能會答應你?明明,沐易臣纔是我的未婚夫。
對了,你求婚時送我的戒指,我早就丟掉了。如今戴着的這隻扳指,是沐家的一位長輩贈與我的。”
說着,她一臉驕傲地擡起手,將手指上翠綠的扳指,展示給歐陽天看。趙冬寒心中暗自慶幸,幸虧這個玉扳指找回來得及時。不然,她還真的拿不出什麼信物,來向歐陽天炫耀和顯擺。
由於提到了心愛的男人,女孩兒的臉上,瞬間溢滿了幸福的表情。一對美眸之中,也綻放出迷人的光彩,好看得令人移不開眼睛。脣角的弧度,柔和到極點。很明顯,與對待歐陽天的態度,是截然不同的。
“明明,沐易臣纔是我的未婚夫。”
“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愛他?”
……
站在不遠處的男人,將她的話聽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不由得脊背僵直,終於明白了一切。
原來,小寒從未變過心,整顆心都是他的;這一切,都是歐陽天搞的鬼。
這個人,果然對小寒足夠了解。歐陽天抓走了趙夏暖,小寒對她那個姐姐,不是一般的重視。根本就不用質疑,肯定是會妥協的。
怪不得,當時趙冬寒故意暗示他,她身上還有他的東西;怨不得,她離開時的神色,有幾分古怪。他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前一刻,兩個人還在開開心心地商量着去約會,爲什麼一見面,她就完全變了一套說辭。如此說來,過去的那些可疑之處,就都講得通了。
太好了,她是愛他的。還是那句話,只要小寒心中有他,那麼一切便都不是問題。
男人眼圈微熱,胸口起伏不定,心中刮過一陣狂喜。這幾日的擔憂與苦楚,頓時全都散去。一直懸着,無處安放的心,終於落回到了胸膛裡。整個人,彷彿經歷了一場噩夢,最終涅槃重生了一般。
沐易臣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隨即又想起一件事。
既然她沒有背叛他,那小寒又爲什麼,寧可讓兩個人備受煎熬、彼此折磨,也不願意對他講出實情,而要故意令他誤會下去呢?要知道,爲了她離開這件事,他差點兒放棄生命。難道……她這麼做,又是爲了她姐?
沐易臣抿緊薄脣,攥緊了拳頭,心情十分複雜。在慶幸她沒有變心的同時,又有一股巨大的失落感,席捲了他的整個身體。在小寒的心裡,他這個男朋友,終究還是不及她姐姐重要嗎?
趙冬寒的這段話,彷彿一記重錘,徹底將歐陽天給徹底擊垮了。
他右手用力捂住胃部,額頭冷汗直冒,忍不住彎下腰。在身體疼痛與精神打擊的雙重摺磨下,俊逸的五官開始變得扭曲。
他費盡心機,如今全都變成了徒勞。因此,歐陽天所受到的打擊,比沐易臣還要嚴重十倍。
見狀,身後的一個保鏢,連忙上前一步,爲他遞上了隨時準備着的藥和水:
“歐陽先生,是不是您的胃病又犯了?快點兒把藥吃了吧!”
“不用了。”歐陽天擺了擺手,讓手下人退下去,慢慢直起身體。
他難以置信地望着她,嘴脣微微顫抖,有氣無力地說:“他真的有那麼好嗎?你……你就那麼愛他?”
趙冬寒眸色清冷,對於他的痛苦,沒有展現出一絲關心與同情。她連一秒鐘都沒猶豫,就立刻回答了他:
“沒錯,沐易臣比你好一千倍、一萬倍!要是失去了他,我也不想活了。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打算跟他在一起,永遠也輪不到你。”
沐易臣全身一震,整個人受到了強烈的衝擊。原來,她竟愛他如斯。看來,她陷入這段感情的程度,來得並不比他淺。
男人緩緩合上雙眸,心中頓時百感交集。爲什麼,她不肯當面對他講出實話?爲什麼,面對他時要隱瞞一切?爲什麼,每次一開口,都是傷害與打擊呢?
歐陽天感到,胃部火辣辣地疼,彷彿快疼死他了一般。前女友的話,每一個字都冰冷異常,彷彿一把刀子似的,朝他心上狠狠扎去。這一刻,歐陽天被強烈的嫉妒與痛楚狠狠攫住。他咬緊牙關,一字一頓地重複道:
“失去了他,你也不想活了?小寒,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會說出這麼重的話!當初,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總是冷靜得不像話,可從沒如此重視過我。”
趙冬寒回憶起,歐陽天對她、對姐姐,以及沐易臣造成的直接或間接的各種傷害,不由得氣血上涌。本來,她想着以後不再見他,讓哥哥來收拾他就完了。沒想到,歐陽天主動送上門來找虐,那就怪不得她心狠了。
於是,她不屑瞥了瞥他,用略帶諷刺地口吻說道:
“歐陽天,別顯示出一副情深意重、受盡委屈的模樣。捫心自問一下,你真的像表現出來的那般喜歡我嗎?喜歡一個人,會希望她能獲得幸福。而不是隻會使出這些不入流的手段,來算計和強迫對方。”
歐陽天疼得說不出話來,只是一臉受傷地望着她。
“呵……”趙冬寒冷冷一笑,不緊不慢地繼續說道,“我看,你心裡最愛的人,應該是秦川揚吧!”
秦川揚這三個字,成功地令歐陽天全身一顫。清俊的臉龐上,瞬間失去了血色。他迅速喘了幾口氣,勉強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你,你是怎麼知道這個名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