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易臣換了個坐姿,慵懶地支起長腿。隨後擡起拇指,在手機屏幕上,點了一下發送。
沒錯,他在耍手段。
他目前正在做的,就是千方百計地疏遠,趙冬寒和她姐姐的關係。那個女人居心不良,就算過去對小寒有過恩惠,也不代表如今不會加以利用。因此,讓她們保持距離,對小寒只有好處沒有害處。
沐易臣暗自總結了一下,之所以趙冬寒會完全信任她姐,一方面是因爲,她們姐妹二人從小一起長大,相識的時間比他長。相比之下,他們才認識不足一個月;二是因爲,他們之間雖然很相愛,但小寒對他了解不足,這也是不可迴避的事實。俗話說,相愛容易相處難。目前,只是他單方面付出信任,小寒對他的信任度,還遠遠不夠。
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就是要減少她們見面的頻率。與此同時,增加他和小寒在一起的時間。未來很長,他有耐心慢慢培養,兩個人之間的默契與信任。他要在不知不覺之間,將那些微不足道之人,全部趕出小寒的心。讓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一個人的身上。
不讓她們聯絡,不僅僅是因爲,他憎惡趙夏暖,以及離間她們之間的關係。更重要的是,他根本就沒打算娶別人。即便連裝裝樣子,沐易臣都覺得不屑。
至於他說過會娶她姐,那只是爲了騙一騙,他家那個單純的女人而已。如果她們聯絡了,那麼這件事肯定就會暴露了。
因此,沐易臣才故意在短信裡,搬出各種手段,軟硬兼施。利用趙冬寒容易心軟的弱點,勾起她的愧疚心,迫使這丫頭乖乖聽話。
果然,信息發過去沒多久,趙冬寒的回覆就到了:好吧,我聽你的,暫時不會和我姐聯絡。
他眸色微閃,脣角的笑意,越發明顯起來。男人心情愉悅地在屏幕上,迅速打了幾個字:
嗯,這才乖。
被誇獎乖的趙冬寒,莫名紅了臉。過去,幾乎沒有人,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講話。沐易臣如此形容她,讓她覺得既不習慣,又有那麼一絲絲喜悅。
過了一會兒,她想起一件事。於是,便打了一大段文字,試着與他商量:
對了,昨晚……我們沒做防範措施,我很有可能會懷孕。我真的不希望,咱們將來的孩子出生在非婚家庭。我覺得,那樣對寶寶不負責任。所以,這一次我可以吃事後藥。不過我聽說,常吃這個不好。下一回,你那邊可不可以用一些措施?
發完這條信息,趙冬寒的手指有些僵硬,心中很不是滋味。作爲女人,誰不希望能擁有自己的子女?誰不期待能爲喜歡的男人生一個孩子?
然而,他們現在這種情況下,的確不適合要寶寶。以沐易臣的性格,讓他禁慾不碰她,恐怕也不會答應。經常吃藥的話,又十分傷身體。所以,她也只能委婉地請求,希望對方能用一些安全措施了。
不過,聽說男人用了措施之後,感覺上會稍微差一些。而且,他的性格又霸道慣了,很可能不願意受委屈。因而她也無法確定,沐易臣究竟肯不肯這麼做。可是,這件事沒辦法迴避,也不適合拖延下去,必須儘早商量出一個合適的解決辦法。不然,一旦懷上了,最後遭罪的肯定是她。所以,趙冬寒才仗着膽子,試着跟他提了一下。
這一次,對方沒有給她回信息。趙冬寒眼巴巴地等了一會兒,見沐易臣那邊沒有迴應,心中不禁涼了半截。看來,他多半是不願意了。
剛這樣一想,沐易臣的電話就進來了。
趙冬寒怔了怔,趕緊接了起來:“喂……”
男人的語氣,寒涼而幽冷。很明顯,他的心情十分不悅:“趙冬寒,你在做夢嗎?敢對我說這些,是誰給你的勇氣?”
聞言,趙冬寒的心中,浮起了幾分委屈。
真是的!他要是不願意的話,那就算了唄!幹嘛要對她這麼兇啊?
若是心疼女朋友的男人,應該會在這方面讓步吧?難道,就因爲她沒辦法嫁給他,算不上他正牌女友,所以就被沐易臣給輕視和小瞧了嗎?這男人是不是認爲,她這種沒名沒分的女人,就應該被他隨便玩。她的感受和意見,都不需要在意和聽取?
趙冬寒咬着下脣,內心糾結了好一陣子。衡量了半天,她還是覺得,只要沐易臣開心,就比什麼都重要。而且,也許是她太嬌氣了。既然其他女人可以吃,她又有什麼不可以的?
因此,她仍然選擇了妥協——既然她男人不喜歡那麼做,那由她來做防範措施,也沒什麼不可以的。反正她身體一向不錯,不過是吃幾回藥,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想到這裡,她輕聲哄道:
“好嘛,你別生氣。我一會兒就去藥店,買幾盒事後藥來吃。放心,以後我吃藥就行了,不會給你添麻煩。”
“你敢!”男人的語調,越發低沉了下去。清冷的嗓音裡,帶着幾分嗜血的凌厲。隔着電話線,都能令人感到不寒而慄,瑟瑟發抖,“趙冬寒,給我生孩子,讓你覺得很爲難嗎?告訴你,我們不需要避孕。你要是敢胡亂吃藥,阻止孩子的出生,我就讓趙夏暖也做不成母親,跟你作個伴。
聽說,最近趙家附近的那條街道,交通狀況不是很好。若是近期剛好發生事故,導致孕婦流產,甚至一屍兩命什麼的,也完全不會引起懷疑。”
“喂!”趙冬寒瞪大水眸,簡直難以置信,提高嗓音低吼道,“不管怎麼說,那個孩子也是……”
說到這裡,她猛然頓住,瞥了瞥司機和保鏢。
只見兩位保鏢動作一致,都半垂着眼皮,臉上毫無表情。司機恪盡職守,正在專注地開着車。三個人似乎都沒聽到,趙冬寒在說什麼。
不過,她心裡清楚,這些都是表面現象。他們不過是因爲在工作,所以故意不作出反應而已。幾個人離她這麼近,他們怎麼可能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