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趙冬寒的小動作,早就被沐易臣看在了眼裡。
“你現在就可以離開這裡,也可以把錄音放給任何人聽,我不會阻止你。
最多,就是陳凡跟我提出解除婚約,這也正是我所希望的。
我不過是嚇了趙夏暖一下,並沒有給她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退一步說,即便我做了什麼更過分的事,趙凡又能奈我何呢?
至於身敗名裂,名利與我本就是身外之物,而且這點兒事情,還不至於令我名譽受損。”
沐易臣說到這裡,微微頓了一下,將煙放於兩片薄脣之間抽了一口,才用不急不躁的語調繼續補充道:
“作爲回敬,我也會拿出一些東西來給大家欣賞一下。
比如,趙夏暖和她的老師偷偷幽會接吻的照片。
趙家的人不是經常標榜她是個行爲端正的大家閨秀嗎?坐等打臉。
如果被人知道,你姐有一個那麼豐富多彩的過去,還妄想着要跟沐家聯姻,你說他們會怎麼想?
而且,和你用擺拍來陷害別人不同,我手裡的照片可都是百分之百真實的!”
“你……”
他居然發現了這件事,這下糟糕了。
趙冬寒萬萬沒想到,沐易臣竟然會查到姐姐和吳嚴的事。
沒有威脅到別人,趙冬寒自己反倒先慌了神。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麼把你手裡的錄音公佈出去,結果是聯姻取消,你姐身敗名裂;要麼你保持沉默,我繼續折磨趙夏暖,等我覺得報復夠了,氣也消了,就讓她頂着沐家少奶奶的名分守一輩子活寡!”
趙冬寒默不作聲,無論怎麼選都會害慘姐姐,所以她哪個都不想選。
姐姐的名譽,萬萬不能毀在這個男人身上!
本來他就在欺負姐姐,現在他手裡又有了姐姐的把柄,如果最後姐姐真嫁給他,想必他會更加肆無忌憚,到時候姐姐還不知要遭受多少虐待。
都怪她,自作聰明去算計沐易臣,才闖下大禍,現在連累姐姐被折磨。
不行,她要保護姐姐,絕對不能讓別人傷害她一分一毫。
趙冬寒調整着呼吸,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自然一些。
“剛纔我是跟你開玩笑的,你可別當真。我哪兒有膽子敢和沐少作對呢?那不是以卵擊石嘛!”
她一邊說,一邊不着痕跡地向沐易臣靠近,把錄音筆塞進褲兜的同時,指尖碰到了一個冰涼的東西——是那把摺疊型水果刀。
一支菸快燃盡了,他將手中的菸頭丟在地上用腳碾滅,而後雙手抱着肩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在她臉上。
他不作聲,想看看她接下來還想玩什麼花樣。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在不斷縮短,就在離他還有半步之遙時,她收住了腳步。忽然抽出了水果刀,高高舉起,對準沐易臣的喉嚨狠狠地紮了過去。
她清楚,自己的這個行爲,無非就是兩個結果。
若是一擊成功,姐姐就能和心上人雙宿雙飛了。至於她,一命抵一命。
如果失敗了,大不了她死在沐易臣的手裡,到時候,還是一命抵一命。
總之,爲了改變姐姐的命運,她決定放手一搏,和這個惡魔一般的男人同歸於盡。
她暗中盤算着,對方赤手空拳,她突然出手的話,也未必沒有勝算。
趙冬寒身體靈巧,出手也十分迅速。怎奈,沐易臣從她一靠近自己開始,就已經有了防備。見她手中寒光一閃,奔着自己致命之處刺過來,眸色瞬間加深了幾分。
她想殺他?
沐易臣立刻將頭向左側一偏,趙冬寒一刀扎空,險險地從他的耳旁掠了過去。
發現這一下失手了,她不想給對方充分反應的時間,迅速向前跨了一步,將手臂撤回來,又向他的胸口刺了過去。
她還玩上癮了!
他轉身躲過,動作完美而流暢,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並沒有給她刺第三下的機會,他測過身子旋轉了半圈,擡起修長的右腿一個側踢,正好踹在了趙冬寒握着小刀的右手腕上。
趙冬寒只感覺到手腕一麻,水果刀就掉在了地上。
她想蹲下去撿,卻遲了一步,刀子被他搶先一步踩住了。
沒有再耽擱,她轉身就向前面的市場跑去。
那裡行人密集,她只要跑到市場裡去,沐易臣就拿她沒辦法了。他總不能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追殺她吧?
不想,剛跑了兩步,就被追趕過來的沐易臣一把抓住了外套上的帽子,向後用力一扯。
趙冬寒反應很快,感覺到脖子一緊,知道外套被對方扯住了,索性三兩下解開釦子,順着沐易臣的力量,將雙臂從外套裡抽了出來。
沐易臣看着手裡的外套,愣了一下。
金蟬脫殼?
加上剛纔的走爲上計,三十六計她已經對他用過兩計了。
他很期待,接下來她還會向他展示哪些謀略。
趙冬寒頭也不回,拼命地向前跑去,穿過這條馬路,行人就會多起來,她已經隱約聽到了市場裡的叫賣聲。
隨着一道長長的剎車聲,一輛紅色的邁巴赫從旁邊斜竄出來,橫在了她的面前。
車門打開,沐易臣從車上邁步下來。
去路被攔住,她轉身又往回跑。還沒跑兩步,他長臂一伸圈住了她纖細的腰,將她勾到了自己身前。就這麼硬生生拖着她,大步流星地朝着邁巴赫走去。
緊緊圈在她腰上的手臂,勒得她生疼,她用力捶打他,試圖掙脫他的禁錮。
她掙扎得越厲害,沐易臣摟得越緊,她掙脫不開,只能一路跌跌撞撞的被他拖到了車門口。
他擡手拉開車後門,欲將她往車子裡塞。
她驚恐地緊緊抓住車門,一邊繼續掙扎一邊扯着嗓子大聲喊叫:
“救命!”
雖然這條路上的行人不算多,但偶爾也會有人經過。在聽到她的喊聲之後,有幾個路人駐足觀看,圍攏的人竟多了起來。
趙冬寒彷彿看到了希望,剛想開口繼續喊,沐易臣伸手就將她的嘴巴捂住了,另一隻手去扒她扣住車門的手指。
拉扯之間,看熱鬧的羣衆中已經有人開始小聲議論了,甚至有人拿出手機,似乎準備要報警。
見此情景,趙冬寒眼睛一亮。雖然嘴巴被沐易臣捂住了,但是身體卻沒有放棄扭動掙扎,目光中也帶着求救的神色,巴望着能有人趕緊報警。
她寧願坐牢,也不願意和沐易臣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