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倘若換成其他人,敢如此對待她的話,趙冬寒早就向那個人下狠手了。根本不會浪費時間,與對方說這麼多廢話。反正兩個人鎖在了一起,誰也跑不掉,大不了拼個你死我活。而且,憑藉她的一點兒小聰明,要是耍點兒手段,也未沒有機會離開。
不是她逃不掉,而是潛意識裡不想逃。要不是她故意放任,怎麼可能那麼輕易被他鎖住?在發覺沐易臣暗算她時,她確實愣怔了一下。但是,隨即就反應過來了。
趙冬寒暗自揣測,沐易臣這是……想教訓她?大概,由於他不滿她的背叛和離棄,所以打算將她鎖起來打一頓。
本來,她是有機會躲閃開的。但是,趙冬寒偏偏就站在原地,沒有做出任何抵抗。趙冬寒赫然發現,沐易臣在她心裡的地位,如今已然勝過了趙夏暖。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不是個合格的妹妹。她沒有經得住愛情的誘惑,放任自己淪陷下去,辜負了姐姐的信任。最終,在這道選擇題裡,她還是將天平傾向了沐易臣。
在覺得愧對姐姐的同時,趙冬寒也十分心疼這個男人。儘管她被歐陽天坑了,當初纔會胡說八道的。但不管怎麼說,沐易臣都是因爲她而受到了傷害。
一見到他消瘦的憔悴模樣,她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不能將那些苦衷言明,令他傷心難過,這些都是她的錯。沐易臣想怎麼樣懲罰她,都隨他高興吧!
不曾想,在鎖上她之後。下一秒,沐易臣竟然將另一隻手銬,扣在了他自己的手腕上。在那一刻,只有趙冬寒自己知道,她的內心深處閃過了一絲竊喜。
原來,他不是想懲罰她,只是想留下她而已。再加上,他後來那一番霸道的宣告,就更加令她確定了,沐易臣的意思。不曾想,最終還是她誤解了。
沐易臣在房間門口的話,深深打擊了她,也讓她看清了眼前的現實。儘管趙冬寒能理解他的感受,但還是覺得難受不已。就因爲她在被算計的情況下,離開了沐易臣,姐姐又沒將消息帶過來,所以她就失去了當他女朋友的資格,只配做一個他尋找刺激和解決身體需要的物件。
是啊,將一個傷害和玩弄過自己的人關起來,用手銬禁錮着,磨損掉這個人的驕傲和自尊,感覺是挺刺激、挺痛快。想必,她今後的日子不會好過。唉,都怪造化弄人。她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喜歡的人,這下全毀了。
沐易臣講完那番話之後,趙冬寒沉默了一會兒。
見她不說話,男人直起身子,斜睨着她問道:“現在,你應該沒有其他疑問了吧?跟我進來。”
“再等一下!”趙冬寒連忙擺了擺手。
和沐易臣生活在一起,確實是她的希望。不過,她做人也是有原則的。其實,沐易臣和姐姐發生了親密的關係,趙冬寒的心中很介意。她實在無法忍受,沐易臣在碰過姐姐之後,又來招惹她。更無法接受,姐妹二人與同一個男人不清不楚。
要是進了這間臥室,他們倆孤男寡女的,之前又是那種關係。即使沐易臣想做什麼,她也阻止不了。想想姐姐肚子裡的孩子,以及姐姐絕望的語氣,再想象一下沐易臣抱着姐姐的畫面,趙冬寒頓時感覺胸口一陣發悶,立即產生了逃避的念頭——此地不能久留,她必須馬上離開。
不過,若是想走的話,就得先弄開這個手銬。她緩緩擡起眼皮,朝四周環視了一圈。在走廊的牆壁上,懸掛着幾幅世界名畫。而離她不遠的架子上,擺放着一個金屬製作的雕塑。
趙冬寒眼前一亮,就是它了。
“你又想耍什麼花樣?”沐易臣挑眉問道。這女人眼神遊移,多半是在動什麼歪腦筋。
女孩兒沒有答話,而是朝身側跨出一步,將手探向了雕塑。順利拿到需要的東西之後,趙冬寒嘴角一勾。她將雕塑高高舉起,打算將手銬上的鎖鏈砸斷。
不料,沐易臣對此早有防備。就在趙冬寒剛一做出動作時,他便發現了她的意圖。因此,還沒等她的手臂落下,就被男人用力掐住了手腕。手中的雕塑,也被奪走了。
“你又想對我動手?想好後果了嗎?嗯?”沐易臣眸光微涼,沉着聲音問道。末尾上揚的鼻音,沾着濃郁的危險,顯然是誤會了。
趙冬寒剛要開口解釋,她只是想砸開鎖鏈,並沒打算襲擊他。正在此時,阿竹拎着一個水桶,從走廊盡頭走了過來。遠遠瞧見趙冬寒,阿竹的臉上,立刻浮上了喜色。她放下水桶,趕緊跑了過來。
“少爺,晚上好。”出於禮儀,阿竹先朝主人打了招呼。隨即,她才笑眯眯地對趙冬寒說:“趙小姐,您是什麼時候回來的?阿竹好想您啊!”
阿竹這個小姑娘,不僅辦事麻利,而且性格也不錯。照顧她的時候,十分盡心盡力,留給她的印象極好。如今聽阿竹這麼說,趙冬寒的心頭,涌起了一層暖意,連忙笑着答道:
“剛回來,我也很想阿竹呢!”
趙冬寒一邊回答阿竹,一邊不着痕跡地將手背在身後。要是阿竹看到手銬,並問起來的話,她都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佇立在一旁,手中把玩着雕塑的沐易臣,在聽到兩個女人的對話之後,不由得英眉一蹙,眸色也冷冽了幾分。
方纔趙冬寒打算拿東西砸他,他就已經很不痛快了。這會兒聽到她這麼說,他心裡就更加不是滋味了。
可惡!這個沒心肝的女人,從她進門到現在,還沒對他表達過一句牽掛。這會兒,居然敢當着他的面,毫不愧疚地說出,她很想小竹?
他愛她如命,寵她如寶,一再對她放低原則和底線。她不在的這些天,日日盼着她回來。甚至只要她肯留下,他可以不介意她的無情背叛。到頭來,在趙冬寒的眼裡,他還不如家裡的女傭重要。
此時,阿竹又問道:“以後,您不會再離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