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這輛黑色的瑪莎拉蒂便立即飛馳而去。轉了個彎之後,就消失不見了。
同一時間的另一輛車上,蔣茜一臉無奈地手握着方向盤,眉頭緊鎖。
在等紅燈的時候,她側眸瞥了瞥身旁副駕駛上,臉頰微紅,正在閉目打盹兒的許文軒,忍不住無聲地嘆了口氣。
她真是運氣不好,怎麼就躲不開這個瘟神了呢?
近幾日,她所在的公司,準備和兩家公司聯手,共同合作一個新項目。其中一家,是許文軒的公司。另一家,是新上市的知名投資公司。今天,正好是三家公司籤合同的大日子。
合同簽訂結束後,三位老闆決定出去聚餐,目的是預祝這次的合作成功。老闆出去應酬,作爲秘書的蔣茜,自然也得跟在旁邊作陪。
酒席宴上,那家投資公司副總,由於多喝了兩杯,便有點兒上頭了。他將一杯啤酒、一杯白酒和一杯紅酒混合到一起,然後端着這滿滿一大杯,搖頭晃腦地走到蔣茜面前,口齒不清地說:
“來,蔣秘書,把這杯酒乾了。”
蔣茜深知自己的酒量淺,別說是這麼一大杯了,各種酒混合在一起的液體了。就算是普通的啤酒,她也是連一口都沾不得的。不然,肯定會醉得不成樣子。
爲了防止再出現上次的尷尬事件,她趕緊開口婉拒了。爲了防止對方不高興,她還好言好語地解釋了一番。
“吳總,抱歉,我是真的不會喝酒。只要喝上一口,就會胡言亂語的。”
那位吳總不依不饒,認定了她是在找藉口推辭。非大吵大鬧地說,蔣茜要是不喝就是不給自己面子。
蔣茜的老闆程總,趕緊出來打圓場,結果由於吳總喝多了,藉着一點兒酒勁兒,誰的面子都不給,非讓蔣茜把這杯混合酒喝了不可。
吳總所在的這家公司,資金和實力都非常雄厚,比蔣茜工作的公司,以及許氏集團規模都要大。將來在合作當中,勢必有很多事,需要仰仗這家公司。因此,吳總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對此,大家都心照不宣,卻又紛紛無計可施。
最後,許文軒將她拽到一邊,笑着對那位吳總說:“蔣秘書是個女孩兒,您別跟她一般見識。我替她喝,您看怎麼樣?”
吳總打了個酒嗝兒,醉眼迷離地看了看許文軒,大着舌頭說:“行!不過,要是許總來喝的話,那可就不能只是這一杯了。作爲一個爺們,至少還得再加上半瓶XO。”
於是,許文軒依言都喝了。然後,就當場醉倒了。最開始是人事不省,後來好不容易醒了,又迷迷糊糊的,意識很不清醒。
今天,許文軒是一個人過來的,這副樣子肯定是沒辦法開車的。因此,送許文軒回家這個艱鉅的任務,就順理成章地落在了蔣茜的頭上。
她的老闆做出這個決定,給出的理由很簡單。第一,她之前就是許文軒的秘書,對他的家庭住址十分熟悉。第二,許文軒會醉成這樣,完全是爲了幫她擋酒。總之,於情於理,她都有責任送人。
所以,在老闆的命令下,蔣茜推辭不掉。只好點頭答應說,她會送許文軒回去。
在幾個門童的幫助下,許文軒坐進了蔣茜的車子,程總認真地叮囑道:“小蔣啊,記得一定將許總給安全地送回家啊!”
“您放心吧!”
蔣茜嘴上答應完了之後,心裡仍然萬分抗拒。畢竟,許文軒對她做了那麼過分的事,哪裡是可以輕易原諒的?那件事,完全踩到了她的底線。即使過去這麼久了,仍然令她無法釋懷。
然而,上司讓她這麼做,她拿着人家的工資,又不能違抗命令。只能在心裡,暗暗埋怨着許文軒。真是的,她又沒求他這麼做,這個男人憑什麼自作主張地跑過來幫她擋酒?明明還有很多辦法,可以解決的。如今,在被動的情況下,欠別人的人情,這種感覺令她覺得,心裡特別不爽。
蔣茜着實不想,與這個男人再有什麼牽扯和瓜葛了。然而,他卻像粘在鞋底上的一塊口香糖一樣,一直在她身邊晃悠,怎麼都擺脫不掉。
算了,事已至此,還是早點兒將許文軒送回家好了。那樣的話,她就算完成了任務,不用繼續看到他了。
本來,蔣茜是打算直接將人送回家去的。結果,這位許大少爺中途忽然醒來了一次。
他挑起眼皮,掃了蔣茜一眼,叨咕了一句“我不回家,送我去遠郊那棟別墅”。然後,合上眼又睡過去了。
那個地方,蔣茜倒是知道。不過,那裡的位置很偏僻。等她送完這男人之後,再開車回家的時候,恐怕都得半夜了。
不過,蔣茜毫無辦法,又不能賭氣將人仍在路上。只好按照他的要求,將車開到了位於郊區的一棟別墅附近。
這棟豪華的別墅,相當於許文軒的一座“行宮”。每次他新結識了女孩兒,都會把人帶到這裡來,第二天清晨才一起離開。
過去,蔣茜來過這裡兩次。一次,是有一份緊急文件,需要他馬上簽字。還有一次,是許文軒吩咐她,去超市買兩盒套套,然後給他送到這裡來。
兩盒?他一個晚上用得完嗎?讓她送這種東西,也真是夠夠的了。當時,蔣茜還曾在心裡吐槽過。同時她也清楚,許文軒是在故意爲難自己。
此時,蔣茜將車停下之後,伸手推了推許文軒的肩膀:“許總,醒醒,已經到了。”
喊了好幾聲,許文軒才勉強撩開眼皮,鳳眸之中混混沌沌的,口中含糊不清地問道:“到哪兒了?”
蔣茜握在方向盤上的手,不由得緊了緊,耐着性子重複了一次:“您的別墅啊!剛纔,不是您要求過來的嗎?”
“哦,抱歉,我忘記了。蔣秘書,謝謝你送我回來。”他歉意地勾起脣角,推開車門就往下走。由於太着急,身子搖晃了兩下,差點兒沒摔倒。
蔣茜下意識地伸出手,打算扶他一下。下一秒,又反應過來不該管他,於是又收回了手。
“我走了。”她態度冷淡地丟下這麼一句,就打算掉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