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冬寒着實不曉得,這些稀奇古怪的整人方法,沐易臣是怎麼想出來的。看來,她家男人果然骨骼驚奇,思維異於常人啊!
這會兒,她被眼前的男人吃得死死的,一心只想討好他。對於他的命令,根本不敢出言反駁。於是,她撓了撓頭,點頭答應道:
“好,我會注意的。”
“另外,你還要向我保證一件事。”男人幽沉沉的視線,落在她白皙精緻的小臉兒上,語氣中帶着少見的嚴肅:“說,以後你再也不會離開我了!”
“嗯,以後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她擡起水眸,認真地看向他,一字一頓地重複着他的話。
沐易臣長臂一伸,將她拉到懷裡,用力抱緊:
“一言爲定,不許反悔。”
“不反悔,絕對不反悔。”
趙冬寒擡起纖細的手臂,也使勁兒回抱住他,整個人都陷入幸福之中。一雙亮晶晶的美眸,彷彿月牙兒似的,微微彎着。甜蜜的笑意,掛在高高翹起的脣角上。
這個狠心的女人,真是會折磨人。氣人的時候,能把他給氣個半死;哄起人來,又能讓他瞬間沒了脾氣。沐易臣咬了咬牙,恨不得將懷中單薄的嬌軀,揉進自己的身體裡。讓她永遠與他融爲一體,再也無法從他身邊逃脫。他微微鬆了口氣,喃喃低語:
“昨晚,你丟下一句再也不回來了,就關了手機。之後,電話打不通,發短信也沒回復。我開着車,發瘋了似的,一條路一條路地尋找你,可就是找不到。你知道,我有多傷心、多絕望嗎?當時我就在想,要是你永遠也不回來了,那我以後的日子,還有什麼意義?”
聽到沐易臣有些發顫的聲音,趙冬寒不由得暗自慶幸。幸虧,她後來回到他身邊了。看來,這個選擇是正確的。
她實在不忍心,看到這個深愛着她的男人,如此傷心難過。安撫似的輕輕拍了拍他的脊背,她嗓音清淺地說:
“你放心,無論去了哪兒,我最終都會回來的。因爲,我的心……已經留在你這裡了。”
他扯起脣角,輕輕笑了笑。然而笑容之中,卻填滿了苦澀。男人緩緩將她鬆開,語調低沉而悠遠地說:“當初,我的母親也說過類似的話。可惜,最後還是頭也不回地走了。一直到現在,她也沒回來。被最在意的人丟下的感覺,我實在是受夠了,再也不想重蹈覆轍。”
趙冬寒凝視着他,從男人的目光中,讀出了濃濃的憂鬱和失落。她心頭狠狠一揪,幾乎可以感同身受。她也被親人丟棄過,怎會不知曉,這其中的掙扎與痛苦?
“我明白。類似的經歷,我也曾有過。”她伸出纖白的玉手,放進他寬大有力的掌心裡。下一秒,就被男人緊緊握住。她滿意地挑起秀眉,輕啓粉脣,低聲問道,“伯母,她爲什麼會離開你?當然,如果不方便說的話,也可以不用講。”
過去,趙冬寒從不打聽別人的家事。因爲她覺得,那是一個人的隱私。不過,與沐易臣有關的一切,她卻事無鉅細都想知道。只要,他願意告訴她。出於謹慎,她還是補充了最後一句。
“不要叫伯母,叫婆婆。”
他挑起眼角,冷聲提醒道。而她的後半句,被他完全忽略了。在她面前,他沒什麼需要隱瞞的。她最後的問題,十分多餘,根本不需要問。
“額……”頓時,趙冬寒就從傷感的氣氛中解脫了出來,有些侷促地抿了抿脣瓣說:“我們還沒結婚,叫這個……也太早了吧?”
如今,她與沐易臣是兩情相悅的。但是,尚未得到雙方家人的認可。她這邊十分簡單,只要得到姐姐的祝福就行了。養父母那邊,估計也不會管她的事。但沐易臣那邊,就相對複雜了。他的家人,還不知道他們的事呢!趙冬寒知道,豪門大戶中的規矩極多。她還沒見過他母親,就這麼私下裡改了口,有點兒不大合適吧?
“少廢話,讓你怎麼叫,你就趕緊照辦!”他顰起英眉,不耐煩地催促道,“反正,你很快就會嫁到我家。改稱呼這種事,早晚都一樣。還是說,你不想嫁給我?”
他的尾音上揚,染着幾分危險的氣息。趙冬寒有一種預感,她要是不順着他,肯定不會有好結果。
“好吧!”她的雙脣蠕動了兩下,猶豫再三,到底還是有些結巴地重新問道,“婆、婆婆,她爲什麼會離開?”
天啊!沐易臣和姐姐的婚約還在,還有很多事情沒解決。可以說,他與她婚事,現在連八字都還沒有一撇呢!她居然在這裡,喊起他母親婆婆來了。儘管是被他強迫的,她仍然覺得十分難爲情。這要是被別人聽到,非以爲她自來熟不可。
“其實,你用不着這麼糾結。”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朗聲揶揄道,“放心吧!改口錢,到時候少不了你的。”
“誰、誰擔心這個了?”
她瞪視着他,臉頰瞬間緋紅一片。舌頭再一次打結,不過這一次是被他給氣的。
“現在,我就給你講一講,關於你未來公公和婆婆的故事。將來,你也是沐家的一份子,有權力知道這些。”
他收起玩笑的表情,緩緩說道。
什麼未來的公公婆婆?她略顯窘迫地捏了捏衣角,在心中暗暗反駁:這男人,真是越說越離譜了。
隨即,又聽聞他說,她會成爲沐家的一份子。心中不由得泛起一絲甜意,嘴裡倒也沒加以否認,坐直了身體說:
“你講吧!”
雖然,之前她沒想過要嫁入豪門。不過,現在她選擇了這個男人,就會接受他的一切。接下來,無論她要面對的,是一個什麼樣的家庭,她都會與他一起面對,並且努力一個好妻子。既然他不嫌棄她,願意給她一個家,她就會竭力帶給他幸福與快樂。
“我父母的婚姻,可以說是個悲劇。當年,我母親有一個心儀的交往對象,卻爲了家裡的生意,嫁給了我父親……”
沐易臣將視線移向窗外,語速緩慢地講述起來。那是一段,他從未向人提起過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