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靜招呼下人遷走馬兒,笑着走來,“還是去學生屋裡喝點醒酒湯吧,您這摸樣怕是走不回去了。”
魏叔玉爭辯,“誰說的?本侯爺身體那是倍棒的,你瞅!”說罷猛地跳起,鶴拳!
有點暈,天旋地轉的,難道鶴拳的功力又要突破了?啊呀,莫不是要飛昇?
王靜過來趕緊扶着,“早就聽說您的鶴拳了,不過您得先站穩了。”
魏叔玉覺得很沒面子,毫不猶豫的推開王靜,怒目圓睜,“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不能侮辱我的鶴拳!”
王靜笑着又走過來,“沒侮辱您,先進去喝點醒酒湯吧。”
魏叔玉這才點頭,隨着王靜走了屋裡……
熟悉的軟榻,熟悉的溫暖,熟悉的氣味,伴着鳥語陽光,魏叔玉伸了個懶腰,觸碰到一具身體。
隨手摸了摸,嘴角露出一抹帶着****意味的驚訝笑容,玉珠似乎又豐滿了,很好。
半眯着眼睛,魏叔玉一個翻身,壓在這身子上面。
“頭回比你起得早,咋獎勵相公?”
被子動了動,半天才傳出一句話,“獎勵你個鬼!”
魏叔玉大驚,撐着牀板一蹦老高,這聲音不是玉珠!也不是孫小小,那這,這是誰?
舉目四望,看着身邊的一切,魏叔玉發現熟悉的一切並不是一個整體的環境,身下的軟榻的確是熟悉,氣味也和印象中相同,但是魏叔玉絕對沒有在一大早脫光光躺在上面的經歷,剛纔料想的玉珠更是和這樣的環境不會有一點交集,因爲這屋子並不是自己家,而枕邊人也絕對不是應該出現在這裡的玉珠,天吶!
魏叔玉哆哆嗦嗦,抓耳撓腮,他痛苦的回憶着……
被子被掀開,露出屬於王靜的臉龐,她臉蛋有些微紅,表情卻極其冷靜,定定的看着魏叔玉。
“我,我昨天是來喝醒酒湯的對嗎?”
王靜點了點頭。
“可我晚上沒回自己家?”
王靜依然點頭。
“我現在睡在你的軟榻上?”
王靜點頭。
魏叔玉立即崩潰,內心不由慘嚎,自己終究是出軌了!
來到這個法律允許一夫多妻制的年代,魏叔玉處於對玉珠同學的暴力威懾和臣服,一直都守身如玉潔身自好,排除孫小小這個意外中的意外,他從來沒有和其他的任何女人發生過任何肢體接觸,時間一長也就淡忘了這個年代的美妙婚姻制度,可沒想到突然晚節不保,窺視已久的王靜終究還是被自己給糟蹋了。
天吶!怎麼就想不起來了?!
魏叔玉抓耳撓腮,心情複雜,想死。
半天冷靜下來,他和一直沒說話的王靜對視,等待着她說出類似你要對我負責人的話。
但是這個女人卻出奇的冷靜,不止不哭不鬧不叫不喊,甚至這麼久眼睛都沒眨一下,自己這邊都五味具雜腦子一團亂糟,她倒是平靜的不像話,這讓魏叔玉不由想起了一個可能,會不會是王靜強,奸了自己?
“我自願的。”
良久,王靜才紅着臉說出這句話,表情終於有些嬌羞,這讓魏叔玉多少好受點。雖然昨天發生的事都想不起來了,可甭管是意外還是水到渠成,這種事情終究還是需要男方的主動,要是女方表現的太冷靜,魏叔玉會聯想起自己捂着被子因爲失,身而痛哭,對方卻叼着事後煙若無其事說她會負責那種詭異畫面。
魏叔玉盯着王靜許久,又看了看軟榻上的絲絲殷紅血跡,終於確定自己的確幹了壞事了。
他遲疑一陣,忐忑的說道:“那,那我呢?”
王靜疑惑,“什麼?”
魏叔玉有點不自然,“我是說,我是不是自願的?”
王靜一愣,然後大怒之下一巴掌抽魏叔玉胳膊上,“魏叔玉,你不要臉!”
魏叔玉摸着肩膀,偷偷看了眼王靜乍泄的春,光,委屈道:“我這不是想不起來昨天的事了嗎?”
王靜冷哼一聲,重新縮回被子,“天亮了,趕緊回去吧。”
魏叔玉傻不拉幾的點頭,然後傻不拉幾的開始穿衣服,最後傻不拉幾的走出王靜家的門。
腦子裡亂糟糟的,一方面還在試圖回憶,明明自己來喝醒酒湯的怎麼就睡了人家女主人。還有,自己以後要怎麼面對王靜,畢竟在此之前兩個人的關係已經不是一般的複雜到詭異,現在發生這樣的事情,以後又能怎麼心平氣和的相處,還有玉珠那一關怎麼過?而自己事後出於責任的關係又將怎麼安排王靜?
停!
魏叔玉猛然轉過身,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走了老遠,他猛然想起一件事。
這王靜的反應太反常了點吧,什麼叫‘天亮了,你趕緊回去吧’,貌似在這種情況下無論如何都不會有這樣的臺詞出現吧,明明就是第一次啊,怎麼搞得像是偷偷摸摸地下活動多年的炮友,一晚上各取所需然後大早上各回各家的熟練感覺,而自己還真就配合的走了,這到底是王靜太隨意了,還是自己太不是東西?
不行!得回去!
魏叔玉琢磨着不能這麼幹,扭頭又朝回走,可到了門口,還沒進去就被門房攔了下來。
門房笑着說道:“侯爺,您這不是剛走麼,怎麼又來一趟?”
魏叔玉一愣,心道僥倖,大概這門房以爲自己昨天晚上走了,早上又來了吧,真是單純的孩子啊。
“剛忘記點事,找你家小姐說道說道。”
聞言,門房爲難道:“這可不巧,小姐剛剛纔吩咐下來,說是身體不適,不見客。”
魏叔玉一愣,“誰也不見?”
門房賠笑的點了點頭。
無奈,魏叔玉垂頭喪氣的退了出來,心裡有些不適滋味。
雖然這事到了現在還沒怎麼弄清楚,但是怎麼着你把人黃花閨女給睡了這是鐵打事實,吃幹抹淨了不跟人溫存一下說些甜言蜜語就算了,還傻不拉幾褲子一穿走人,說來也的確不是個東西了點,這倒也難怪王靜裝病不想見,遇見這種事人家能不委屈麼,閉門不見那都是輕的,提把菜刀出來砍你都說得過去。
想到這魏叔玉很愧疚,很頭疼。
現在已經給別人的第一次留下了這麼一段操蛋的記憶,更重要的是往後要如何安排這個問題他也不知道怎麼辦,就算再不是個東西責任是一定要擔負的,雖說玉珠那婆娘向來強硬,但是也不是胡攪蠻纏的人,這家庭方面好好說道說道也能給辦了,目前最關鍵問題是這王靜的身份,因爲魏叔玉到現在還捉摸不清這個女人到底從哪來,要幹什麼,從一開始覺得她有目的,再到後來因爲關係日漸熟絡親密而慢慢放鬆警惕,雖說之間有隔閡,但是平時也能在這種關係下相處下去,但是到了現在又怎麼可能延續以往,若是進了魏家門在對人家保持警惕那還不如混蛋一回,但若是相信了王靜,他又無法讓自己推翻對家庭保護的信念。
腦子亂成一鍋粥,一路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回了家。
剛進門就撞見王管家,老頭一見到人撒腿就跑,魏叔玉這頭還沒走到後院,他就領一幫子人跑了過來。
打眼一看嚇了跳,玉珠和孫小小一人掛着一雙熊貓眼,臉也瘦了一圈似地,走路還都打着飄,在往後房遺愛和長孫栓也都在,文舒二蛋李敬業幾個學生也都跟着,甚至連平常話都懶得多說幾句的高達也來了,都是一副擔心着急的樣子火急火燎往外走,見到愣在外頭的魏叔玉都停下腳步,有埋怨的有鬆了口氣的。
“相公……”
魏叔玉正發愣呢,玉珠和孫小小就一前一後的撲過來,差點給人撞倒。
這玉珠就跟沒了力氣似地,撲到懷裡整個身體的重量都轉移了過來,跟掛在魏叔玉身上沒什麼兩樣。孫小小那丫頭雖說還好點,但是也沒約束好情緒,從後面使勁摟着魏叔玉的腰,平常也沒見這丫頭多大力氣,到了這就跟要把人往死弄似地,勒的肚子裡完全都亂了套,這一前一後的攻擊弄的魏叔玉都想哭了。
這麼大動靜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魏叔玉一夜未歸急壞了家裡的人,要不然玉珠和小小也不能這樣。
費了好半天力氣才把兩個婆娘勸開,被管家和丫鬟攙着走了。
魏叔玉清楚的知道這事還沒完,玉珠只是顧及臉面纔沒當場發飆,臨走時她虛弱卻堅定的殺意眼神已經說明一切。
讓幾個學生都散了,再將房遺愛和長孫栓請到正堂,屁股着了椅子纔算鬆了口氣。
“別問我昨晚上幹嗎去了!”
打了個制止的手勢堵住了房遺愛的話,現在腦子都亂糟糟的,最怕提這個。
坐在一旁的長孫栓這小子一笑,“不問,能回來就成。”
魏叔玉聽到這話多少有些感動,這就是朋友啊……
不過,要是玉珠能說出這樣的話並且永久保持這份態度,那真是太好了,起碼今天這關能輕鬆過了。
正想着,長孫栓卻突然曖昧一笑,“不過叔玉下次在幹這些事,得提前只會下,不然可就不好了。”
房遺愛似乎聽懂了,自以爲曖昧實則猥瑣如東洋大叔一般的挑了挑眉頭,“以前總聽說叔玉兄家有賢妻,不屑於在外沾花惹草,可沒想到喝了些酒最後還是原形畢露。”說罷搖頭嘆氣,認真道:“不過長孫兄所言甚是,往後您多少給家裡編個謊什麼的,可不能這樣莫名其妙的失蹤,不然可苦了小弟大半夜的過來。”
原來,昨天玉珠見魏叔玉遲遲未歸就有些擔心,到最後眼看深夜還沒回來就徹底亂了陣腳,也顧不上打擾了別人,連夜讓下人去長孫家和房家打探消息,房遺愛和長孫栓一聽說這事還得了,顧不上睡覺就跟着下人到了魏府一碰頭,果然都不知道魏叔玉哪去了,玉珠一聽急得差點昏過去,一大家子連下人忙活了一晚上都沒能找到,這眼看着幾個老爺子都被驚動大有讓軍隊尋找的時候,魏叔玉沒事人一樣蹦了出來。
“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既然叔玉兄回來了,還是趕緊多陪陪嫂夫人吧。”
長孫栓說着話準備告辭,沒忘記投來幸災樂禍的眼神。
魏叔玉哪還顧得了這個,擺了擺手就準備會後院。
沒想到長孫栓卻又問道:“對了叔玉,昨天那位長輩與你談的如何?”
魏叔玉呆滯的點了點頭,“還好。”
長孫栓一看這表情就知道話說不下去,笑了笑就和房遺愛轉身告辭。
往後院走着魏叔玉心裡那個愧啊,恨不得給腦袋埋到褲襠裡。本來剛那會見到玉珠和孫小小一夜沒睡的憔悴樣子就心疼的不行,再一想到昨天晚上自己躺在溫柔鄉而自己倆婆娘卻都擔心着急的團團轉一晚上,就想立馬給自己弄死,即將要面對那兩張質問的臉,魏叔玉倒沒怎麼害怕,因爲心裡全剩下愧疚了。
“說吧。”
房間裡,玉珠依然頂着熊貓眼,端坐在首位不苟言笑,身後是恢復過來偷笑的孫小小。
魏叔玉很慚愧,像犯了錯的學生面對老師,回答道:“是我的錯,在這給您賠不是了。”
玉珠點了點頭,又問,“您還沒說到底去哪了呢。”
魏叔玉張了張嘴,一瞬間想好了託詞,回答道:“昨天喝多了,在長安住了客棧。”
倒不是故意想要撒謊,如果不是看到玉珠那擔心而憔悴的樣子,沒準魏叔玉會跟她老實說了昨天和王靜的事,也好有理由說服玉珠往後如何安頓王靜。可到了如今,魏叔玉是真沒勇氣說出口,畢竟這倆婆娘昨天擔心一夜,自己要是真被綁了票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事實卻是和別的女人纏綿去了,這要是告訴了玉珠,她傷心死還是小事,沒準感情就因爲這事就此崩裂,這時候講出事實明顯時機和感情都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