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封玦沒有回來,蘇淺想着他去了吟兒那裡,鬆了口氣,安穩地睡了個好覺。
可是次日正午,吟兒居然來了折月院,說是來給王爺送湯的。
蘇淺驚訝,昨晚封玦難道不是留宿漱玉齋麼?爲何會上她這來尋人?
但她還是決定以禮相待,客氣地笑着:“吟兒姑娘,王爺不在這裡。”
吟兒眼角一挑,冷笑:“現在除了這折月院,王爺還捨得去哪?”
蘇淺不再言語,只是淡淡地笑着低頭玩手中的帕子。
情敵的淡定,徹底激怒了吟兒,手掌一翻,那灌還冒着熱氣的銀耳湯,便全部潑在了蘇淺身上,粘稠地髒了衣裙。
蘇淺的眸子,瞬間冷了下來,擡頭直視吟兒:“姑娘這是何意?”
吟兒假笑:“抱歉啊,剛纔我一時手沒拿穩,請姑娘見諒。”
“是嗎?”蘇淺回以假笑,手中的帕子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揮了出去,直刷過吟兒的臉,連她耳上的珠墜都隨之搖晃。
“你這是幹什麼?”吟兒大怒。
“抱歉啊,我也是一時失手。”蘇淺微笑,優雅地拿着帕子擦拭身上的污穢。
吟兒氣得抖似篩糠,伸出手就想去抓蘇淺的臉,可那尖利的蔻丹還沒捱到蘇淺的肌膚,就聽見一聲暴喝:“住手。”
蘇淺和吟兒同時一震,擡頭去看院門口,見封玦正一臉怒色地走進來。
“王爺,她剛纔打我。”吟兒立刻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惡人先告狀。
蘇淺卻閒閒地繼續擦拭衣服,毫無所謂。
封玦的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笑意,卻假裝摟着吟兒的肩膀安慰:“別跟寶珠一般見識,她是個壞脾氣的丫頭,連我都常被她欺負。”
蘇淺極輕地哼了一聲,帕子一甩,轉身就走。
“寶珠你去哪?”封玦問。
她頭都懶得回:“我換衣服啊,難不成頂着送給您的銀耳湯過一輩子?”
這邊吟兒還賴在封玦懷裡跺腳撒嬌,他的眼神卻絲毫沒放到她身上,而是追隨着蘇淺的背影,脣邊笑容溫柔……
蘇淺換完了衣裳,倚在牀頭坐着,聽到外面那潑婦走了,才重新出來,卻見封玦正站在院中央,含着笑等她。
她一愣,冷着臉問他:“你怎麼沒走?”
他上來攬住她:“除了你這,我還能去哪?”
他身上還沾了吟兒的香粉味,她一陣嫌惡,推開了他:“別抱我。”
“真是個醋罈子。”他戲謔地笑,硬是重新摟住她,壓在她耳邊低低地說:“我昨夜沒去她那,我在書房批了一夜公文。”
蘇淺怔了怔:“誰要你跟我說這些?”
封玦大笑:“我就是想說,成了吧?一夜沒睡,這會兒真睏乏,你陪我睡去。”
光天化日之下,他還說這麼露骨的話,蘇淺又氣得磨牙:“要睡你自己睡。”
“那怎麼行?不摟着我的寶珠,我哪裡睡得着?”封玦盯着她微紅的耳垂,又想起了昨晚在書房偷香時,那種美妙的滋味。心裡一蕩,將她打橫抱起,走向臥房。
任憑蘇淺掙扎踢打,也沒辦法脫身,而自封玦肩上,她看見李嬤嬤的眼神,正有意無意地往這邊看,臉上還有笑意,更是羞窘難當。
她所不知曉的是,當他們進去,房門被封玦踢上,李嬤嬤的笑容便迅速斂去,眼神也變得詭異而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