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苦樂兩重天
“哎,弦一郎,,這是要什麼?”真田的舉動,不只是跡部和忍足,連幸村都大感意外。
不過一起混了這麼多年,再加上真田直通通的性子,隨便一想也就明白了,他肯定是不服氣剛纔入江所說的話,現這個楞子就想打敗入江,證明自己纔是“跡部景吾最匹配的對手”。
勇氣可嘉呢弦一郎,可惜啊,選錯時候了。
果然,幸村和忍足都看見,跡部的眉心擰了個小結,一聲“啊嗯”明顯滿是不悅。
真田卻渾然不覺,下頜一擡,態度更加倨傲,大聲催促入江,“怎麼樣?”
入江卻不生氣,歪了腦袋,笑眯眯的將真田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眨了幾下眼睛,似乎真認真思考,有沒有這個可能性。
當其他三的驚訝、無奈、好笑,變作略微興奮地猜想:入江VS真田,這對從來沒有站賽場兩端的對手,如果真的交手起來,會是怎樣的情形之際,入江奏多又突然哈的笑出聲來。
“算了,今天不想跟打,真田君。”
“爲什麼?想逃嗎?”
“嘻嘻,不是誰想和打,都會奉陪的,真田君想打的話,給一個理由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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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由,理由當然很簡單,站這裡的所有都心知肚明。
然而,“爲了喜歡的而戰”這種聽上去很浪漫,放眼前卻很討打的理由,真田無論如何,也沒法子當着跡部的面說出來……
真田一張臉黑裡透紅,紅了又黑,不僅開不了口,一張嘴反而閉的更緊,入江越發得意起來,“沒有理由麼?那麼走了?”
他又滿面春風的衝跡部揮了揮手,“既然跡部君今天這麼多訪客,就不打攪啦,改天們再約!”
他故意把“再約”二字說的又快又含糊,聽上去頗有幾分像是“約會”,弄得跡部登時無語,連再見都懶得跟他說。
入江奏多把網球袋甩上肩膀,腳步輕快的穿過灌木叢,踏上了大道,潔淨的白襯衣和金褐色的頭髮,陽光下閃閃發亮,令他原本不太高大的背影,看上去都格外的瀟灑精神。
反觀另外一位,只能瞪着眼目送入江離開,手裡猶自握拍橫半空,真是說不出的尷尬,連跡部都有點兒看不下去了,把自己的拍子從真田手中奪下,解除了他僵立的姿勢,嘟噥了一句,“笨蛋!”
眼看跡部把拍子塞進球袋,收拾了就要走,幸村趕緊貼上去,殷勤的說:“景景,們是專程來看比賽的!”
倖存本來想說的是“”,可看見自己的青梅竹馬加左膀右臂,此刻如此狼狽的模樣,又起了一點點的同情心,順道拉拔了他一把。
這傢伙的用意,跡部怎麼可能不知道?於是鼻孔裡噴出兩聲冷笑,“比賽?比賽們神奈川縣沒有嗎?”
一聽這話,幸村精神大振,是自己發揮口才的時候了!
“有是有,可們不需要參加縣內比賽啊,而且認爲,立海大最強大的對手,還是東京區!”他的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直盯着跡部臉上,嘴裡雖然沒有直接說“冰帝”的名字,意思已是不言而喻。
幸村本就是個說謊都能面不改色的,何況這番十足十的真話,更是被他用語氣、神態裝點的無比懇切動。
就算跡部深知他底細,聽耳中還是相當的受用,不覺得態度也緩和下來,“可惜對手太弱,冰帝今天的比賽已經結束了,想看的話,明天再來吧。”
好機會!幸村乖覺的繞到跡部身前,賠笑說:“雖然明天是週末,可東京和橫濱之間,說遠不遠,說近還真是不近,看們這來來回回的多不方便,是吧?”
他又把話說的恰到好處,引而不發,然後一臉奉承,滿眼期待的望着跡部。
這種話……也能……說的出來!真田的臉蛋**辣的,恨不得昭告全世界,自己不認識這個叫幸村精市的傢伙!
但肚子裡腹誹幸村,偏偏腳下卻挪不開半步,雖然用心是無恥了點兒,自己其實也很想跡部家留宿一夜,就像……三年前美麗的夏日海島之夜……
豈有此理,把本大爺的家當旅館麼!就算是旅館,本大爺也只接待冰帝自己,而不是們兩個居心叵測的傢伙!
跡部的耳根也透着微紅,眼底淺淺的有些怒意,他生氣的重點,其實並不於“旅館”,而於“居心叵測”……
他正打算裝傻不理睬他們,忽然一旁的忍足說話了,“說的也是,讓幸村君和真天君來來回回的跑,也挺不方便的。”
“啊嗯?”跡部狐疑的目光轉向忍足,若說起“居心叵測”,身邊這隻也是一樣的啊!
他突然爲那倆傢伙說話,是怎麼回事?莫非是想勸服自己收留他們,然後順道自己也蹭點兒好處?
哼哼,一個一個的都當本大爺是那麼好騙的嗎?
跡部下定決定,這一回是怎樣也不會動搖,耳邊忍足還往下說:“現一個住,正好房東太太一家出門旅行了,讓幫忙看房子,如果二位不嫌棄,晚上就到那裡湊合吧?”
原來是這樣!啊哈,侑士,幹得好!跡部雖然沒直接笑出聲來,已是面頰抽動,表情快樂古怪得很。
幸村立馬被僵了當場,面對微笑藹然,一臉“善意”的忍足,他嘴角嚅嚅了半晌,也憋不出一句話來,所有伶牙俐齒全告死機!
跡部又把剛纔給予真田的“同情”,轉移到了幸村身上,很豪爽的他肩上拍了兩下,“別意,侑士也是很好客的呢。”
又煞有介事的吩咐忍足,“好好招待立海大的二位,別讓家覺得們冰帝失禮。”
“是的,部長!”忍足覺得,當着“情敵”的面,他從來就沒有這麼痛快過!
“部長!”“嗨,跡部!”
當忍足得意的要拼命忍笑之際,身後又傳來連串精神振奮的呼喚,一回頭,就看見大隊馬,是日吉、鳳和樺地等一羣初中生,還有向日、宍戶他們也一起來了。
“部長,們贏了!”日吉捧起銀光燦燦的獎盤,高舉到跡部面前。
“哦,關東大賽的冠軍?真是……不錯啊!”跡部的讚許聲,夾雜了些許嘆息的意味,從自己手中失落掉的榮譽,終於被他們奪回來了!
“喂,跡部,這麼開心的事,不可能一句‘真是不錯’就打發過去了吧?”
“對對,部長,怎麼也應該好好慶祝一下吧?”
向日嶽的起鬨,馬上得到隊員們的紛紛附和。
“好,給本大爺十分鐘的準備時間,大家就來一個——華麗的勝利大聚餐吧!”
“譁,太好了呀!”
看着眼前歡騰雀躍的新老隊員們,跡部也是說不出的開懷得意,今天可真是事事順心呢,令他對於某些,也格外的心胸寬廣起來。
“喂,們兩個,要不要一起來?”
“啊,景景,是說們也能加入嗎?”
“是的,既然是冰帝的招待,當然是食宿全套了。”
“哈哈,那們就不客氣啦?”
想到能再次和跡部一起品嚐美食,暢談品位,幸村不由眉開眼笑,瞧瞧拍了一下真田的手背,暗示他跟自己一塊道謝。
誰知真田啪的甩開他的手,硬邦邦的擲出一句,“不去!”
“啊嗯?”
“喂,弦一郎,說什麼?”
不僅跡部意外,幸村也大吃一驚,弦一郎這傢伙怎麼回事,這麼好的機會,既能和大快朵頤,又能和景景套近乎,他竟然說不去,又是哪根筋搭不對了?
“總之,要去自己去,不去!”真田給他來了個不解釋,但一張冷硬的臉孔,表明了他堅定地決心。
一看這副表情,倔強之中還帶了一點點的屈辱,幸村很快也就理解了。
就兩個小時前,自己剛剛和他一起,目睹了立海大附屬的敗北,就憑着真田這能伸不能屈的性子,要他和打敗自己的對手同桌吃飯,享受對方充滿優越感的好意,那是千難萬難。
見幸村還猶豫,真田哼了一聲,甩頭就走,才邁開步子,就被從背後扼住了手腕。
“等一下,弦一郎。”
“又幹什麼?不妨礙,也別管!”
“嘿嘿,這是對部長的態度嗎?以爲這一點義氣,都沒有?”
幸村一邊抓牢真田,一邊回頭對跡部致歉,“對不起景景,作爲部長,可不能丟下亂髮脾氣的隊員不管呢,們就明天見了?”
跡部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隨便們。”
“聚餐結束後,會給二位打電話!”忍足衝着他們的背影,特地又喊了一句。
當冰帝的正豪華的餐廳,享受勝利和美食的時候,幸村和真田正東京街頭的某個快餐店,面對面啃着硬硬的漢堡,真是苦樂兩重天啊。
“唉,弦一郎,這又是何苦呢?”
“沒讓一起來!”
“這叫什麼話,也是有尊嚴的!”
“有嗎?不覺得!”
“知道什麼?真正的男子漢,就應該對對手講尊嚴,對愛講胸懷!”
幸村這一句話說的長了,急了,一口漢堡噎喉嚨後,梗的他直伸脖子,翻白眼,還是真田好心給他灌了幾口可樂,才緩過勁來,然後談起冰帝一夥,忍不住又一陣長吁短嘆。
可惜,這還不是他們東京之行的唯一的苦難,當忍足退開那扇門,一股子灰塵的氣息撲面而來,幸村連忙擡袖捂了鼻子,身邊的真田已連打了幾個驚天動地的大噴嚏。
“不好意思,二位,房東太太一家走了一個多月了,這樣吧,們一起來打掃打掃?”忍足跑到房子後頭,快速的打了一個來回,手裡已多了掃帚、拖把、水桶等清潔工具,不客氣的就往幸村和真田手裡塞。
又是兩個多小時之後,他們總算能躺自己打掃乾淨的房間裡,真田倒也還好,筋骨疲勞不影響他的睡前冥想;幸村則體力和風度全盤崩潰,極不雅觀的仰八叉攤開四肢,瞪着天花板喘氣。
“嫉妒的怨念真可怕啊!弦一郎,終於能確定,是最善良的情敵了……哎喲,痛痛痛,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