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攜手去打新人賽
“喂,幸村,真田,你們等一下。”訓練結束後,兩人被毛利壽三郎攔下了。
“還有什麼事嗎,部長?”真田認真的問。
幸村並不着急問,只是微笑着等待,從毛利帶了幾分討好的表情,他就可以看出來,這位大不靠譜的部長,八成是又是有事要麻煩他們。
“是有事商量,這樣吧,晚飯我請你們吃?”毛利的態度果然更加殷勤。
“啊?不用了,您直接說就可以了。”真田還在客氣,卻被毛利徑直拽了胳膊就走。
看着眼前熱氣騰騰的兩大碗流水素面,面上鋪了一個金黃色的荷包蛋,還有幾根綠油油的蔬菜,幸村就忍不住在肚子氣嘆氣,剛吃過了景景請的西式大餐,對比起來,自家部長的這點心意,實在是太沒有吸引力了。
“吃吧,吃吧,不用客氣,哈哈,要不要再加一份蛤蜊煎?”毛利殷勤的佈讓着。
“多謝部長,那我先開動了。”真田抄起筷子,埋頭便吃,對他而言,還真沒有口味和胃口的差別。
幸村象徵性的挑了兩筷子,就擱下了,拿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毛利。
眼瞅時機差不多,毛利趕緊進入正題,“週末就要新人賽排序了,你們倆幫我參詳參詳,立海大派誰參加好?”
幸村故意奇怪的反問:“咦,這不是由部長直接決定就好了嗎?”
毛利不好意思的乾笑兩聲,“哈哈,這不是才兩個星期,我對一年級的新人還不熟悉嘛。”
看着毛利無比“謙虛”的表情,幸村在肚子裡嘀咕,訓練的時候你要麼找藉口溜走,要麼就心不在焉的,能熟悉纔怪了哩。
不過沒關係,好在本繼任部長心裡有數得很,幸村仍舊不着急,又虛晃了一槍,“那就聽聽真田副部長的意見吧,他可是沒有缺席過任何一次訓練呢,嘿嘿。”
“咳咳咳咳——”一聽這話,真田險些兒連勺子一起吞下去了,跟着就是一陣驚天動地的猛咳。
“哎,真田你怎麼了?慢點兒,慢點兒。”毛利趕忙給他拍背。
“沒……事!”終於真田翻了個白眼,緩過勁來了,“部長,你剛纔,說什麼?”
“如果要派出三名一年級隊員,參加關東地區的新人賽,你認爲誰合適?”
真田直接的反應,就是目光瞟向幸村,這個問題根本毫無難度,從前在立海大初中部的時候,不管正式還是非正式比賽,單打前三號通常都是:幸村、自己以及柳。
也由此產生了,所謂“立海大三巨頭”的稱呼。
但是,現在看幸村的態度,好像……不太積極熱衷的模樣?
“怎麼樣,真田?”毛利又一個勁的催促。
這種事,當然以勝利爲首要考量,於是責任感十足的真田副部長,鄭重的回答:“如果只看單打實力的話,應該是幸村、柳,還有……”
“稍等。”幸村豎起巴掌,止住了真田,“不用考慮我,我並沒有打算參加。”
這下不止真田,連毛利都詫異了,“爲什麼?你不是說,我們不是說好,打完了新人賽,如果成績優秀,就由你接任立海大的部長?”
“我改變主意了,部長。”幸村託了下巴,露出一個自信而憧憬的笑容,“高中的第一戰,我一定要和我認定的對手打!至於當部長,那是遲早的,我不急在這一時半會的。”
“認定的對手?誰呀?”
幸村仍是笑而不答,毛利更是一頭霧水,真田只繃了臉,給他一個鄙夷的眼神,對於自己而言,立海大的榮譽可要比這種無聊的小噱頭,重要多了!
咦?慢着,聽精市這意思,莫非認定跡部不會參加新人賽?
嘿嘿,不要瞪我,我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可惜啊,弦一郎,你真當我的心胸,只有那麼一丁點兒嗎?
立海大最強勁的對手就是冰帝,要想勝過冰帝,我就要有和景景同樣,甚至超越他的視野和全局觀!
同樣的,要想景景的眼睛永遠看着我,我就各方面都不能比他弱!
冰帝高中網球部,週五傍晚的訓練,照例是一週當中最熱鬧的。
這一天,越智月光沒有來,大馬金刀的踞在監督席上,坐鎮網球場的,是新上任的部長跡部景吾。
他一手搭在椅背上,一手斜撐着腦袋,特別關注最遠處的場地上,正在進行的練習賽。
網球落地後,嘶嘶的摩擦急旋,而後突然彈起,宛如毒舌吐信,直奔向日嶽人的面部。
他正從後場撲上前,信心十足的迎擊這個他自認爲落點、方向、力量都判斷無誤的回球,沒想到變化陡生,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幸好憑着超強的身體柔韌性,硬生生的一個低空“月面晝返”,後向空翻,躲過了這一球。
幾乎擦着臉面掠過的網球,還是把向日驚出了一身冷汗,“喂,觀月,你,你這是什麼玩意?”
“只是普通的‘晴空抽擊’而已啊。”觀月平靜的回答,微笑中藏起一抹驕矜。
“是嗎?我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向日摸了摸臉頰,又瞅了眼地上的擦痕,不甘心的說,“那就再來!”
“呵呵,好啊,近來我的力氣,好像真的更大了一點呢。”觀月走回後場,蹲低了身位,擺出一個尋常的接發球姿勢。
“小景。”打完半場練習賽的忍足,往跡部腳邊一坐,背靠着監督席,“觀月這幾天特別活躍啊,打的也很積極?”
“啊嗯,你什麼時候這麼關注他了?”
“哎?”忍足仰起頭,只能看見跡部的下頜,有點兒心虛,連忙賠笑解釋,“因爲嶽人他們都很熟悉了,觀月先前不是冰帝的,反而特別容易關注他嘛。”
“那你關注的結果,是什麼呢?”依然看不見跡部的表情,語氣聽上去也沒啥異樣。
“較之一星期前的比賽,我覺的觀月的又進步了不少呢。”
“哦?哪裡能看出來?”跡部的手指輕輕敲着椅背。
忍足咕嘟偷嚥了一口唾沫,自己能看出來的,小景沒可能看不出來,怎麼他有意在慫恿自己說話似的?
儘管心裡沒底兒,但一想到和觀月的“協議”,忍足還得小心翼翼的說:“他應該特別注重了力量練習,這本來是他的短板,可從剛纔的‘晴空抽擊’看……”
“怎麼?”跡部忽然打斷忍足,彎下腰,盯緊了他的眼睛,“怎麼,你連自己還在比賽的空隙,都在關注他嗎?侑士,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你的視野範圍這麼廣闊!”
跡部黑漆漆,又隱約透出深灰色的瞳仁,因爲懷疑,而打着危險迷人的漩渦,忍足勉強正視了幾秒,就不太扛得住了。
事到如今,不說也得說了,再拐彎抹角,只怕給觀月的承諾就要落空,那段自己擁抱小景的視頻,可還沒有到手呢。
“小景,我的意思是……參加新人賽的人選,你考慮觀月嗎?”
“不考慮!”
“赫?爲,爲什麼?”跡部太乾脆的回答,讓忍足的心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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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賽只有三個名額。”跡部嘿嘿冷笑,“本大爺、你、慈郎,還有宍戶和嶽人,你認爲他取代誰比較好?”
憑着忍足對跡部的瞭解,這話聽上去十分別扭,與其說是詢問,不如說更像是等着自己一腳踩進去的陷阱。
見忍足訥訥的一時答不出來,跡部臉迫的更近了,連聲音都透着誘拐的意思,“本大爺倒是考慮讓你上,既然如此,把你的名額讓給他怎麼樣?”
明知道跡部肯定覺察到了什麼,忍足也不能退了,不僅爲了他跟觀月不能見光的“協議”,也爲了冰帝能在新人賽,甚至更遠一點的預選賽上,能打出好成績,他只低頭考慮了幾秒,就迎上了跡部深意無窮的目光,爽快的說:“可以!讓觀月去吧,不可否認,他是今年加入的最厲害的新人,冰帝如果想走的更遠,就不能只靠原來的幾個人!”
“當真?你不後悔?”
“嗯,就這樣吧!”
“哈哈哈哈——”跡部仰頭大笑,“侑士,本大爺真沒想到,你也會爲冰帝的未來謀劃了?”
忍足只能故作含蓄的笑了笑,我這也是爲了自己的愛情謀劃啊,小景!
“好吧!說的有道理,就讓他上吧。”跡部一挺身,站了起來,巴掌正好落上忍足的頭頂,“還有,你也不必退出!”
“等一下,小景!”目的順利達到,忍足反而下了一大跳,“如果我和觀月都參加新人賽,那,那要誰退出啊?嶽人?亮?還是慈郎?”
不管爲了承諾也好,爲了愛情也好,忍足怎樣也不想因此損害了其他隊友的利益。
“是本大爺!”
“什麼,小景你要讓出來?”
忍足很快想通了跡部的用心,又是意外,又是欽佩。
沒錯,這就是小景的變化,和從前那個唯我獨尊,目空一切的少年部長相比,他的襟懷、眼界和統攝力,無疑都更加廣闊而深遠!
“既然你那麼在意觀月,就給你個機會,讓你們攜手去打新人賽,不要辜負本大爺的好意啊,侑士。”跡部臨去前的一瞥,似乎有特別的涵義,嘴邊的笑意也不無逗弄。
喂喂,小景,你說的什麼話呀!
忍足直接就蹦了起來,不可思議的瞪着跡部的背影,聽他那語意,那腔調,再配合上那副表情,別不是認爲自己看上了觀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