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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是這個月光稀疏且清冷的夜,凌華院的竹林中,卻上演着另類的對話。
凌非淺淺的瞟了初十一眼,道:“膽子很大啊!”
“一般一般。”
初十面不改色的給他上藥,順便下手重一些,果然聽到一聲倒吸氣的聲音。
“你就不怕你承認了殺人,本世子將你送將官府嗎?”
初十手下的動作不停,只是眸光微頓,似乎很糾結,半晌纔回道:“可是,你不是說過最討厭別人騙你嗎?”
凌非喉頭一緊,“你是因爲不想騙我,所以才承認殺人的。”
“對啊,不然你以爲我想找死。”
還記得,那時也是在這裡,少年告訴她,最討厭別人騙自己了。
所以,她不能騙他,不然他會失望難過的。
久久沒有聽到迴應,初十也沒有再問,擦好藥又慢慢的包紮好,幫他合上衣服,發現他竟然睜着眼睛。
“你沒睡着啊?”
凌非面無表情,看了看在他身上忙活的小手,道:“你以爲爺是死人嗎?一個女人在我身上摸來摸去,還睡得着?”
“啊?”
初十先是詫異,隨後又成了無語,將結打好,隨手在他身上一拍,道:“誰在摸你,不要臉。”
她甩了甩有些痠痛的胳膊,剛準備起身,卻被人攔腰抱了起來。
“喂喂喂,鬆手,你背上還有傷呢!”
初十並不是矯情,畢竟兩人又不是沒有抱過,她也習慣了。
凌非將她放在牀裡面,腳一勾就拉上了被子,蓋在兩人身上。
他一語不發的做完這件事,初十剛準備說完,就被一隻有力卻有些冰冷的手臂拉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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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呼吸,再深呼吸,“大爺,快放開我,我快沒氣啦!”
凌非緊緊的抱着她,想的卻是她剛纔說的話。
她說,你最討厭別人騙你,所以我不會騙你,就算會威脅到性命,也不會騙你。
她說的是這個意思。
那麼簡單又直接,沒有摻雜什麼理由。
在他都快忘記了自己曾經說過什麼的時候,她竟然還記得。
“你,一直都記得。”
凌非微微鬆了鬆手臂,卻固執的將她圈在懷裡,讓她感受他的溫度以及內心的不安。
初十眨眼,什麼情況?
隨後再眨眼,這纔想起他說的是什麼。
伸手拍了拍他的胸口,道:“我知道你缺乏安全感,不敢相信別人……”
初十覺得,自己如果可以選擇,一定回到現在去做老師,這多有天分啊。
可她的教程還沒在心裡譜完,就被打斷了。
他說:“我相信你。”
初十一擡頭就看到他明亮的眼神,如夜空中的星星,點亮了晦暗。
她的眼睛似乎移不開了,心也跟着眼神在轉動。
他有着平和的眉眼,若只是這樣靜靜的看着,會讓人覺得就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年,他的脣很薄,象徵着薄情。
可是脣型很好看,又紅嫩水潤至極。
初十覺得自己馬上要化爲色、娘了,然而,這一次被人搶先了。
他們的脣輕輕的碰在一起,都是那種冰冰涼的,可意外的是,兩人都覺得很熱。
而後迅速的分開!
初十眨了眨眼,這叫初吻?
喵的,什麼感覺都沒有好吧,爲什麼電視小說中都把這種感覺寫的很美好。
她卻只覺得心中一片凌亂。
不過,她對面這人是怎麼回事?
不是說幾流成性,和他爹搶過清風樓的姑娘嗎?
就碰了一下嘴脣而已,他這是,在害羞?
還是?
良久,初十覺得自己到底年歲比他大,還是先開口吧,“那個,你就這樣處置,翼王妃不會說什麼嗎?”
凌非見她提起正事,便問道:“你覺得她應該說什麼?”
打啞謎什麼的,初十最討厭了,伸手拍了他一下,道:“你別說我自戀,我總覺得她很關注我似的,但我又不記得以前和她有交集,所以,根本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半晌,凌非都沒有說話,直到初十有些瞌睡了,想起身回去,他才收了收胳膊,道:“不要走了,外頭冷。”
初十一個機靈,直接醒了,這話聽着怎麼這麼曖.昧呢?
不過說起冷,她就想起來,她的牀被茗煙佔了,且被子也都給她蓋了。
自己回去的確沒多餘的被子蓋,再加上秋意正濃,估計明天早上起來得流鼻涕了。
“那個,你晚上一直住這裡嗎?”
凌非搖頭,竟露出一絲暖暖的笑意,動了下她的鼻子,道:“這裡只是偶爾會來。”
“那……”
初十恍然大悟,興奮的說道:“那你是在等我,對不對?”
凌非從未見過如此大膽的女子,說話如此,做事也是,很特別,也很奇怪。
可難得的是,他一點也不討厭,還帶着一些羨慕和喜歡。
凌非沒有回答她,而是一把將她摟住,讓她靠在懷裡,道:“睡覺。”
“不要,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初十一個原地翻身,黑寶石般的眼珠子烏溜溜的轉動着,嘴角噙着笑意,很是興奮。
眼角眉梢盡是歡快。
凌非沉默。
讓他承認,自己在等一個女人,那很丟人的好吧?
初十伸手點了點他的左眼,凌非便閉了眼睛,隨後睜開,她又伸手去點他的右眼,他捉住她的手,道:“明天不用做事是吧?”
初十一下子就蔫了,翻好身子在他懷裡找了個好的位置躺下來,而後伸出手從他的腰間穿過,輕柔的掖了掖那邊的被角,幫他蓋好。
在她沒有看到的地方,凌非溫潤的眉眼溢滿了笑意。
日子就這樣不急不緩的過到了五日後。
翼王府大公子凌千燁歸來。
他是尚書令,此次是奉旨以欽差的名義去查案的,今日方纔歸來。
天還未亮,整個王府就忙了起來,從前到後,自上而下,都活在一片忙碌聲中。
由於要宴客,翼王妃便讓藍嬤嬤將各院的丫頭下人都調了一些去前院。
到了凌華院時,藍嬤嬤也就提了一嘴,誰想,世子爺大手一揮,全都掃地出門,宴席不徹不準歸來。
只留下了一個丫環侍候。
是誰呢?
自然是苦命的初十了,她已經第八十次嘆氣了,“我也想去看大公子嘛!”
據說這大公子凌千燁年過二十,已是尚書令了,居六部之首。
打小便文才出衆,武藝也是一絕,且生得相貌堂堂,身高七尺。
“他很好?”
初十點頭,一邊和手裡的抹布較勁,“對啊,據說他長得很好看,是帝都四大美男之一呢。”
“他還是最年輕的尚書令,武功極好,性格也好,好想看看他長什麼樣啊!”
初十將抹布扔在一旁,雙手托腮,想象着這古代的男子到底長什麼樣才叫美男子呢?
她是單純的欣賞,可某人卻怒了。
“本世子餓了。”
初十猛然回過神來,看向那個已經轉回屏風後的某人,道:“那我去給你拿飯哦。”
於是乎,初十蹦噠着往竈上走,也不知道今天有沒有爺的飯,哈哈,據說前院來了很多人,招呼得過來嗎?
好想去看熱鬧啊!
都怪他,出不了府就算了,如今熱鬧找上門來了她還不能去看,真是氣死她了。
‘碰’!
初十一頭撞上了一個人,沒把別人撞倒,把她倒撞倒了。
“你走路都看地的嗎?”
初十委屈,一擡頭就看到自己面前站了個好看的男子。
只見他穿着一身月牙色的衣服,衣服上用青絲繡着華麗的圖案,那衣服質地很好,應該很名貴!
而穿着這身衣服的這個人,大概二十歲左右,下頜方正,目光清明卻深邃,劍眉斜飛,整張臉看上去十分俊朗,器宇軒昂,一看就是成大器者,有領導者的風範。
慘了,這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對不起,您請慢走。”
初十不知道他是誰,也不敢亂說話,曲膝福了下身站在一旁,讓出道路來。
男子蹙了下眉,便大步離去。
初十吐了吐舌不敢再耽擱,徑自提了食盒飛快的跑了起來。
往日裡她都是戰戰兢兢的,今天后院沒人,她就撒丫子狂奔,快到竈上時,才停下腳步,婀娜而去。
“我來拿爺的飯菜。”
成元驚詫的擡頭,“怎麼是你?”
隨後又想到了今天的事情,便對她露出一個笑容,道:“我去給你拿。”
這邊初十好奇的左瞧瞧右看看,畢竟前院的東西也是要從這裡出的。
她就想瞧瞧有沒有什麼稀罕吃的。
自打來這裡,就沒吃過什麼像樣的東西。
哎,誰讓她穿越過來不是公主啊,貴妃啊。
你瞧瞧那翼王妃,穿的那叫一個好看,就連腳下踩的腳蹬上的包布都比她們的衣裳布料好。
初十這邊天馬行空的做夢,忽然身後就傳來一道聲音。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咱們凌華院的二等丫環初十來了呀?”
“怎麼着,今個怎麼輪到你來拿飯了?”
“不是說受盡爺的寵愛,馬上就要飛上枝頭當鳳凰了嗎?”
“都說呀,這人有了前途便不認爹孃了,起初我還不相信,如今看着初十,卻覺得還是挺有道理的。”
“你不說我還不知道,都說初媽媽被爺打了二十大板,給扔出凌華院了,這就是她女兒呀!”
初十就那樣靜靜的站着,這時,成元從裡頭出來,聞言便沉聲說道:“活都幹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