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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見父親。”
寧書一一向他們見禮。
誰料剛直起身子,背上就捱了一柺杖,將他打的直接跪在了地上。
這一幕驚住了所有人,包括那八名族老。
出手的是一個年約五旬的老者,正是上一代家主,寧書的父親,寧思道。
“你這個不孝子,今天請族老就是來廢了你家主之位。”
“各位族老,當初是我沒看清他的真面目,差點毀了寧家,請你們稟公處理,不要因爲他是我的兒子,就手下留情。”
“我寧思道寧願沒生過他這個兒子,也不願寧家毀在他手裡。”
寧書還沒說話,寧思道便一通慷慨之言。
族老思慮了片刻,顯然已經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當下就讓人擺了香案,一一開始上香。
寧書跪在那裡,將所有人的目光盡收眼底。
待最後一位族老上完香後,徹了香案,寧書纔不緊不慢的站了起來。
“逆子,還不跪着聽從發落?”
寧思道又是一杖打下來,這一次卻撲了個空,整個人向前撲去,若不是旁邊的大兒子眼急手快扶住他,就要摔個狗啃泥了。
寧書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一甩衣袖,在家主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此舉引起了衆人的議論。
“父親大人,請問你是以什麼緣由要廢掉我這個家主的,要知道,眼下我還是寧家的家主,在這裡我與八位族老有共使權,而你只是一個族人,竟在這裡大放厥詞,是否有損我寧家聲譽?”
寧書目光凌厲,雖然話是對着寧思道說的,目光卻看向那些不懷好意的族人。
其中一個男子聽罷,嘆了口氣,上前對着八名族老見禮,而後纔看向寧書,道:“七弟,再怎麼說他也是你的父親,你做錯了事說你幾句本是應該,怎麼還扯上了寧家聲譽,我看你還是跟父親道個歉,他一定會原諒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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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話很明顯,說寧書做錯了事寧思道做爲父親說了他幾句,他就擡出家主的身份來壓他,此乃不孝之舉。
“呵呵……”寧書收回目光,笑了笑,而後看向男子,道:“大哥如此仁孝,如果讓你來當這個家主,應該是我寧家的福氣吧!”
男子正是寧思道的長子,寧澤。
“七弟哪裡的話,只要能帶領我寧家,讓其長盛不衰的人,就是我寧澤今生敬重且無悔跟隨之人。”
他這話也間接的說明了眼下的情況,寧書當家,如此做法是把寧家往毀滅的路上帶。
不只寧思道丟了侯爵之位,如今又大肆收購糧草、兵器,若被外人知曉,一定會被定爲謀逆。
等同在行滅族之事。
“對啊,家主可否對大肆收購糧草一事,做個解釋。”
八老中有人開口,就是最終寧書進來時,發出冷哼之人。
不過說話倒是客氣。
他沒敢提兵器,有些事只有他們這些重要之人知道,兵器更是不敢言說。
寧書玩味的目光掃向他,道:“有什麼好解釋的,我自己掙的錢想做什麼便做什麼,難道我作爲家主,做一個決定還要向你們上報原因嗎?”
“你這是什麼話?”
“對啊,什麼叫你自己掙的錢?那是寧家的錢,你身爲寧家的一份子,身爲家主,這些都是你該做的,難道還指望大傢伙感謝你不成?”
“你可別忘記了,當初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庶子,若不是大家的推舉,你能坐到現在這個位子,不知感恩便罷,還說出這樣的話,哼,我看你根本不配做家主。”
“不錯,身爲寧家家主,不把自己當成寧家的一份子,如此沒有歸屬感,不配領導我們,徹了他的家主之位。”
“我建議由大公子寧澤出任新一任的家主。”
其中有五位族老站了出來,斥責寧書,還有人直接表明由寧澤任家主。
如此激烈,倒是讓外面的族人有些不明所以。
但他們一般只是一個見證者,根本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羣情激憤,寧書卻像一個局外人看着。
寧澤微笑着搖頭,嘴裡說着自己何德何能,可眼底的喜色已上眉梢。
寧書嘴角的孤度越來越明顯,見他們自顧自的說話,似乎早已忘記了他這個人。
也不言語。
“都給我住嘴,聽聽家主怎麼說吧!”
終於有人看不下去了,那是其中一位族老,年紀是他們八人當中最年輕的,平日裡不言不語,但卻爲大長老,在衆人中有很重的威望。
當下都低了音,就連寧澤與寧思道臉上的笑意也暗了暗。
“家主,此事你到底做何打算,我們幾個老傢伙過來,也是接到了消息,特意來問您一聲的。”
此人的態度,讓那五位族老有些臉紅,一時間訕訕不言。
寧書起身對他見了一禮,道:“大長老請坐,其實你們不來找我,我也準備去找你們細說此事。”
他看了看屋子裡的其他人,沉聲道:“除八個長老以外,其餘人等一律外殿等候。”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在大長老一聲輕哼之下,不情不願的退了出去。
寧書對着祖宗的牌位上好香後,這纔看向他們。
“其實此次南下,寧書是奉了皇上的秘旨,不得宣揚。”
“秘旨?什麼秘旨?”
有人着急,連忙問道。
寧書還沒說話,大長老一個冷眼過去,那人就不敢多言了。
大長老盯着寧書看了半晌,最後深深的嘆了口氣,道:“既是皇上秘旨,我們也不敢多問,只盼着家主能立下大功,揚我寧家門楣。”
而後他又看向其他七人,沉聲鄭重的說道:“這件事,恐怕寧家知曉的人不在少數,消息也早已傳了出去。”
“那該怎麼辦?”
若是寧傢俬購糧草、兵器的消息傳出去,那就是一個謀反的帽子扣下來,誰也逃不掉啊。
一時間都急了。
“如今之計,就是要相信家主,既是皇上的旨意,我們便只能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從此刻起,寧家誰再敢議論此事,就地處理。”
大長老說完,對寧書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
其他七人這會也明白了,不管是誰當家主,寧傢俬購糧草之事已成定局,當權者肯定不會因爲他們交出一個家主,就原諒了他們。
謀反,這是誅九族的大罪。
心裡都沉甸甸的,但眼下也只盼着寧書說的是真的。
其實大家心裡都明白,眼下這局勢,嶺南王和元德帝雙方相爭,這糧草自然是給其中一方的。
所以寧書眼下的選擇就註定了他們家族的命運。
成敗在此一舉,選錯了萬劫不復,從此世上再無蒞陽府寧家。
選對了,將風光無限,從此脫離商人,位列官家也不無可能。
接下來的幾日,寧家所有人都感覺到了緊張的氣氛。
很多人失蹤,下落不明,報到家主那裡,也是輕描淡寫的一句回覆。
有人鬧過,怨過,最終都不了了之。
嶺南王進攻的消息傳來,是那麼的突然。
眼看着就要打到蒞陽府了,寧家的族老坐不住了,紛紛來見寧書。
想問他要一個答案。
如今那些管事都是寧家的親信,知曉糧草還在,並未交給其中一方。
“家主,可要三思啊!”
有人提議,寧書明白,嶺南王已打到了家門口,此刻他若是交出糧草,必爲助力,最重要的是,眼下元德帝還未派人前來,讓寧家一衆人等心急如焚。
他們走後,茗煙走了進來,手裡拿着一張紙,道:“你不會真的要另投明主吧?”
寧書輕哼一聲,將她手裡的紙搶了過來,沒好氣的說道:“我寧書是那樣的人嗎?”
只見上面寫着幾個字。
寧書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明顯,而後將之燒掉,道:“初十,還真是會折磨人。”
說着話,外頭就有人急急忙忙來報。
“家主,外頭有人請見。”
“走,去看看。”
來人已被請到了正廳,寧書和茗煙前去相見,雙方還未說話,茗煙就直接跑了過去,急切的問道:“大公子,初十還好嗎?”
來人正是成元,本來初十讓人拿着她的玉簪與寧家令牌,沒準備派人來的,後來想想成元在翼王府的尷尬身份,便讓他跑一趟。
“你呀,還是這麼風風火火的。”
兩人確定了身份,便退到了一邊。
來人是吏部小官,還帶着宮裡的人,欽差的身份不言而喻。
如此,寧家所有的人都長出了一口氣。
兩日後,芮將軍親率十萬虎狼之師到了蒞陽府,在江陵一代與叛軍相遇。
打得如火如荼。
冰天雪地,天朝這邊有源源不斷的糧草、兵器運到,百姓們看到了希望,爲了一口飯吃也積級的參軍,形勢一片大好。
寧書親自做陣,指揮清點,異常忙碌。
茗煙告辭,隨成元北上,去往帝都。
當元德帝收到消息的時候,嶺南大軍已退了大半,眼看着年關將近,這是一大喜事。
前些日子那些稱病不上朝的大臣們,也紛紛好了起來。
朝堂上一片歡騰,誰也沒有提及什麼。
但在這個並不平靜的夜,卻發生了一些大事。
兵部尚書橫死家中,帝都府尹與小妾死在後院。
更有一些大臣在青樓出事,端得是詭異無比。
一時間人心慌慌,不過有心人發現,這些都是前些日子稱病不上朝的官員。
如今剛上朝就出了事,讓一些人生出了心思,嚇壞了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