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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十曾經知道是翼王妃對凌非下毒的時候,也是滿心滿眼的恨意。
就算不是親生兒子,凌非也喚她一聲姨母,她,怎麼下得去手。
可,畢竟她不是生在皇族,不理解所謂的權力之爭。
更不理解,一個女人怎會如此狠心。
就算直接下毒害死他,也好過讓他等待死亡。
這是一種折磨。
初十不明白,他們之間是否有深仇大恨,翼王妃與先王妃之間又發生了什麼事,她竟會如此對待凌非。
她不願去想,只是爲了一個世子之位,她就如此的狠毒。
畢竟在她所熟識的印象中,翼王妃雖然不是真正關心着凌非,卻也不像是如此滅絕人性之人。
有時候,她都想去問問她,爲什麼這麼做?
要知道,凌非所受的折磨並非只是身體上的,精神的折磨更甚。
他一遍一遍的看到希望,又一次一次的失望。
明知道仇人就在眼前,卻還要爲了家的和睦,不但不能去恨去報仇,還要裝作不知情的樣子。
那種每次看到仇人,心裡都恨不得咬死她,表面上卻要裝得若無其事的心情,他又是怎麼過的。
這麼多年儘量不與他們往來,隔絕塵世,他的痛誰又能懂?
“他,活得很累。”
初十喃喃了這麼一句,很快又神色堅定的說道:“很快就會結束,以後的以後我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但眼下,在他還活着的時候,在他無暇顧及的時候,我會替他守護他所要守護的,翼王府。”
一天一夜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整個帝都依舊風平浪靜。
好似什麼也沒發生,又好像是一場暴風雨前的寂靜。
詭譎多變的氣息充斥在翼王府上空,生活在下方的人們卻時刻都擔憂着自己的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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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有例外。
此刻,四小姐凌千嫿的庭院裡,花草相宜,陽光正好。
她穿着純色衣裙,蕩在鞦韆上,臉上掛着清透的笑容,充滿了高深莫測的味道。
每一次蕩起都能望向院外,一覽衆山小的舒暢讓她的心情這得格外好。
微風輕撫,連蕩起的裙角都是那麼的飄逸,安然。
一切都與此刻翼王府所發生的危局格格不入。
但她卻坦然處之。
底下站着一人,眉清目秀,卻着一身黑衣,與他的長相極爲不附。
他已站了許久,因爲身在烈日下,額頭已起了一層薄汗,但他卻沒有任何表情,垂眸而立。
忽爾有風吹落一片樹葉,擋住了凌千嫿的視線之前,她清透的眉目瞬間變得犀利無比。
手掌翻飛,手中出現了一道亮光,刷的一聲,眼前的樹葉化爲兩半,無聲無息的落向大地。
而她,亦從鞦韆上一躍而下,身姿飄逸出塵。
直到這時,黑衣男子才上前一步,單膝跪地,道:“小姐。”
凌千嫿手指微動,偏頭居高臨下的掃了他一眼,又回到鞦韆上。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她坐在鞦韆上,雙腿自然的交疊在一起,單腳支在地上,身子隨着鞦韆前後晃動。
黑衣男子沒有起身,直接回道:“華知已死,凌非,逃了。”
在他聲音落地的一剎那,就感覺一陣勁風襲來,緊接着胸口一痛。
身子被迫向後倒去,他強忍着纔沒有倒下。
而凌千嫿已來到了他的近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笑問道:“你是告訴我,這次的事情安排的天衣無縫,竟讓他逃了?”
“你們一百個人拿不下一個快死的人,是嗎?”
她的語氣越發的凌厲,男子卻不敢多言,他的胸口正插着剛纔凌千嫿削斷樹葉的那把刀。
胸口一片溼潤,有溫熱淌過,他卻連一個眉頭都沒蹙過。
“屬下辦事不利,請主人懲罰。”
他只有這麼一句。
凌千嫿並沒有再說什麼,伸出手輕輕的穿過他的胳膊,慢慢的將他扶起。
無數次的經驗告訴他,不能拒絕。
男子只得隨着她的步伐慢慢起身,卻始終不敢看凌千嫿一眼。
凌千嫿嘴角含笑,輕聲道:“子洋,你知道的,這些人當中,我最捨不得傷害你。”
“謝主人。”
凌千嫿不置可否的鬆開他的手,在背向他的時候,臉上露出冰冷的殺意。
“若讓我知道,二哥是你故意放走的,呵呵……”
許子洋眉頭一緊,就聽凌千嫿輕語道:“那,你最心愛的女人,我可就直接送去那裡了。”
“到時候,你莫再怪我不講情面了,你知道的,我這人一向心軟,又愛你。”
“你莫要讓我爲難哦。”
許子洋知道,凌千嫿是在警告他,他點頭稱是。
離去前,有人進來稟告,“小姐,據我們掌握的消息,竈上的季媽媽是當年先王妃院裡的三等丫環。”
“他們不是都死了嗎?”
凌千嫿挑眉,示意許子洋先下去。
許子洋垂着向外走去,臨到院門口的時候,凌千嫿的聲音又飄了過來。
“你若這樣死了,我可是會心疼的。”
許子洋身子一顫,隨後離開。
凌華院,阿離歸來,且帶着曾與初十有過幾面之緣的華書。
她曾是凌華院的一等侍女,與華知一樣的身份地位,只是她年長一些,凌非便讓她在外處理一些其他的事情。
以至於府上的人都知道凌華院有兩個一等侍女,但華書卻是有很多人不認識。
她不似其他人那般,唯唯諾諾,來到主屋看到初十,依舊是那幅瞧不起的神色,甚至比上次見她還討厭了。
上下打量了一圈,冷聲道:“果然變了很多。”
阿離拉了拉她的衣袖,“華書。”
“閉嘴。”華書回頭怒斥,道:“爺失蹤了你不去找,整天跟在這個女人身後,想做什麼?”
“慢不說她還不是爺的女人,就算是,爺何時吩咐,她可以調動我們的?”
端的是盛氣凌人的姿態,一進門就將阿離訓了一頓。
初十知道,這是做給她看的,目的就是告訴她,她,不會聽她的。
所以,不要動什麼心思。
“華書姐,您先坐,初十也是因爲爺的事情才請您來的。”
春蘊上前,請華書坐下來,她與華書見過幾次,彼此的印象還可以。
華書再次瞪了阿離一眼,纔給面子的坐了下來。
自始至終,初十都不曾言語。
盞茶的功夫,屋裡沒有人再開口。
阿離幾度看向初十,卻見她不緊不慢的品着茶,彷彿那纔是她的目標。
他急得滿頭大汗,卻不敢多說什麼。
華書的性子急,且很暴躁。
除了爺,她不聽任何人的,他可得罪不起她。
但急的可不阿離一個,華書也是越坐越覺得屁股疼。
她本來是拗着性子,不想來的,但想想還是過來看看,這女人如今到底是爲何回來?
所以一進門就發了頓脾氣,又指桑罵槐的將了她一下。
心想着,她這下該不會那麼囂張了,她就能套出些話來。
誰想,自己不吭聲,她倒好,更加的淡定了。
眼看着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她最先坐不住了。
只見,華書將手裡的茶杯重重的擲到桌上,茶水飛濺出來,連她的衣袖都暈開了些水漬。
“初十,你這是什麼意思,請我來又不說話,是將我當猴耍嗎?”
她一發怒,整個人都站了起來,屋子裡的氣氛有瞬間的凝固。
阿離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
最後小心的挪到春蘊旁邊,小聲問道:“茗煙呢?”
春蘊也小聲的和他嘀咕了幾句,阿離便找了個理由離開了。
直到這時,初十才放下茶盞,不緊不慢的說道:“如果發火能找到阿生,問出爺的去向,我陪着你,你點到哪裡我就燒到哪裡,哪怕是皇宮。”
一句話,澆滅了華書滿腔的怒意。
見她平靜下來,初十起身來到她近前,與她坐到了一起。
“華書姐,我們都很擔心爺,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阿生。”
“幾天了還是沒有消息,恐怕他凶多吉少了。”
初十替她分析。
華書不情願的點了點頭,道:“都怪我太大意了,那天要是我隨爺一同進宮就不會出現這種事。”
得知凌非出事,她也很懊惱,若是當初跟着凌非的是她,而不是阿生,或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着急了。
初下否決,“爺做事,一定有他的目的。”
“他既然選擇帶阿生,就說明別院更需要你。”
凌非在帝都城外,有一處別院,那裡地方很大,住的人卻很少。
有一次凌非帶她過去,她也只見過唯數不多的幾個人。
但她知道,那裡是他的地盤,是一股勢力在那裡棲居。
而管束那些人的,正是華書。
阿生因爲性格原因,很少與其他人打交道,一直以來,那些人都是聽從華書的命令。
也許正是因爲這樣,凌非才會選擇帶阿生出門,而不是華書吧!
當然,這些也只是初十的猜測。
她的目的,只是想讓華書收回心神,不要報着歉意做事,這樣不安的情緒,容易感染他人,且不利自己的行事。
會給敵人有機可趁。
就在這時,窗子裡忽然射進來一顆石子。
初十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華書攔了下來。
她將石子打落在地,上面還裹着一張字條。
初十也被嚇了一跳,起身來到她身邊,華書已將字條展開。
上面只有兩個字。
“季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