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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在凌千嫿的面前站着一個男子,全身都籠着黑衣,只露出陰鷙的眼神,冷漠的說道:“我讓你殺她了嗎?”
“你竟敢把機關給毀了,好大的膽子。”
凌千嫿捂着臉,在燭光下她的半張臉迅速腫起,卻倔強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聲音也很冷清,回道:“翼王被困在那裡,這麼多年了,那個女人是不會將東西交出來的,與其便宜了別人,還不如把他們全殺了,一了百了。”
顯然她並不認爲自己做錯了。
“一了百了,我看你是想公報私仇吧!”男子冷哼一聲,徑自坐了下來。
凌千嫿的眸光閃滅不定,咬着嘴脣沒有再說話。
男子見此,眸中厲色一閃而過,道:“你最好記住自己的身份,我最後警告你一次,千燁不是你能肖想的,明白嗎?”
“義父,我沒有……”
凌千嫿的聲音越來越小,垂下頭,不敢與之對視。
心中卻是極度的不甘。
“沒有最好!千燁已經與主公見了面,這裡的事情就暫時交給你,我也要回去覆命,你好自爲之吧!”
男子起身,凌千嫿忙相送,“義父,那,他們。”
“翼王府的事情,你不許再自作主張,破壞了主公的計劃,有你好看,這件事我還需向主公稟明,讓他從輕發落。”
男子說話就離開了。
凌千嫿站在原地,冷風吹着她的臉更疼了,半晌,她才喚人,“來人。”
從暗處走來一個年輕的男子,“小姐,您爲什麼要忍他?”
滿心滿眼的心疼,拉着凌千嫿的手就進了屋,讓她坐下,更是從懷裡掏出一瓶藥,伸手便要給她塗。
凌千嫿一巴掌揮在他的臉上,更是將手中的藥瓶打落在地,碎成一片。
“放肆,就憑你這個卑賤的東西,也配碰我,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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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揮衣袖,向前走去。
男子擡眸,沒有絲毫不悅,只是心疼的看着她的背影,默默的將藥瓶的碎片撿起,握在掌心。
點點溼潤落在地面上,清晰可辯。
“以後再讓我聽到你對義父無禮,別怪我手下無情。”
凌千嫿的背影看起來是那麼的單薄,聲音卻是那麼的冷酷。
男子恨恨的看着她,可更多的卻是依戀與關懷。
“任飛,你聽懂了嗎?”
“屬下明白。”任飛垂着頭,斂去所有的情緒。
若是盈盈在這裡,一定會認出,這就是那個,她準備託付終身的男子,任管事,也是最後親手把她逼死的人。
而眼下,這個她深深依戀的男子卻對另一個女人露出愛戀維護之意。
“地圖的事情辦得不錯,沒讓他們發現什麼吧?”
凌千嫿回身,問道。
任飛點頭,“小姐放心,設計圖已被屬下提前調換,那老頭臨死前才交給他們,眼下已經帶回了王府。”
“那便好。”凌千嫿的臉上浮出笑意,只是轉瞬又變得鐵青,雙手緊握成拳,很是惱怒的說道:“那個初十,竟然還活着,還真是命大。”
“你在府裡那麼久,竟不知她是如何回去的嗎?”
任飛搖了搖頭,“屬下知道小姐重視她,所以在知道她回府的第一時間,屬下就來稟報小姐了。”
其實任飛是無意中看到盈盈,才知道初十定然也回來了,當時差點沒嚇死。
雖然沒見到初十,卻不敢賭,只得藉口離開。
留在那裡的只是一個他提前安排好的人。
就算此刻他們發現他不在,又能如何?
他當初把初十扔下廢井,並沒有考慮那麼多,也並不知道這個初十就是當初那個初十,所以他也不敢把事情告訴凌千嫿。
“哼,就算她活着又能怎樣,最後也逃不過宿命,他們都要死,一個也跑不了。”
凌千嫿的聲音幽幽的,活像索命的惡靈,讓人聞之不寒而慄。
“近日你也小心一點,幫着去看看那邊的情況如何了,盯緊一點,尤其是那個許子洋,若是不聽話就把那女人給我殺了。”
“是。”任飛心中一動,垂首應下。
“好了,你下去吧!”
凌千嫿揮了揮手,任飛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放在一旁的桌上,沒有再說什麼,默默的離開。
半晌,凌千嫿扭過頭,目光落在那個小瓶上時,目光沉凝卻複雜,擡手拿起小瓶,就要往窗外扔,可手舉到一半又放了下來。
盯着小瓶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竟然露出一抹淒涼的笑意。
初十照着手中的設計圖尋了一夜,最後鎖定在一個位置。
回到主屋時,春蘊半瞌着眼皮正在那裡打盹,她儘管腳步聲很輕,卻還是驚動了春蘊。
“你去哪了,這麼晚纔回來?”春蘊見到她就開始數落。
爐上的水還溫着,打了些潤潤毛巾遞了過來,初十擦了把臉,感覺有些睏意。
便擡腳往裡走,道:“春蘊姐,我睡一會,木木過來了叫我。”
每日木木都會按時過來看她,春蘊見她不想說,也沒有再問,應下便出去了。
日上三杆,初十這一覺睡得格外的安穩,夢裡一片空白,醒來後卻一陣陣的心悸。
“怎麼了這是?”春蘊正在旁邊忙活,見她突然坐了起來,嚇了一跳。
走近一瞧,初十滿頭大汗,額角的髮絲都溼了,一縷縷的粘在臉上,眼神有些茫然,也帶着恐懼。
聽到春蘊的呼喚,初十才慢慢的轉過身,好半晌才找到方向,“春蘊姐,我這是怎麼了?”
她自己也發現了情況。
“可是做惡夢了?”春蘊關切的問了一句,回身便給她擰帕子遞過來。
初十搖頭。“我什麼也不記得了。”
春蘊又倒了杯水,“來,喝點水,恐怕是這錦被有些厚,捂着了,沒事啊!”
初十擦了把臉,胸口那股心悸卻怎麼也停不下,抹不去,很是難受。
喝了口水,便道:“春蘊姐,給我準備水,我要沐浴。”
“好。”
不多時,初十躺在浴桶裡,滿心的疲憊,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直想睡覺。
半個時辰後,初十才感覺好些,穿戴整齊出現在主屋時,春蘊已經把所有人都叫過來了。
華書和阿生以及崔護衛,都面帶不解。
“姑娘這是怎麼了?”
初十臉色慘白,一看就像大病一場,很是滲人。
初十搖了搖頭,並沒有多說,只是道:“那地圖我昨夜已對照府裡的情況,找到了另一條路。”
她這話一出,屋裡引起一片騷動。
“姑娘,可是真的,在何處?”華書上前一步,殷切的看着初十。
凌非失蹤,對於他們來說,就如同一下子失去了生活的重心,沒有主心骨,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義。
若是沒有初十,他們又會像上次那般混亂。
初十將那張羊皮卷鋪展開來,指着上面一個地方,道:“這裡是凌千嫿的住處。”
其他人不明白,盈盈卻是明白過來了,“一定是這裡。”
當初她和初十在地下密室的時候,翼王妃每次離開,凌千嫿也會進來,但翼王妃卻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
當初她們想的是,凌千嫿是尾隨翼王妃來的。
如今看來,卻不盡然,再結合這幅地圖得出,應該有另一條路通向地下密室。
初十瞭然的點了點頭,“凌千嫿的屋子的確有密室,但眼下我想跟你們商量一下,誰進去爲好。”
阿生與華書同時應着,“我去。”
初十搖頭,“裡面的情況不明,你們不能同去,府裡還要有人照應。”
“姑娘,你……”春蘊看着初十,有些明白過來了,“你也要下去嗎?”
初十點頭,“沒有人比我更瞭解那裡。”
春蘊攔住她,“四小姐心思細膩,絕非常人,她既離開,那機關……”
春蘊擔心的自然有道理,只是初十眼下也沒有辦法。
“放心吧,那機關看起來好久沒有碰過了,並沒有被破壞,想來那天過來的人不知道這裡還有一個入口。”初十在說服她,也在說服自己。
最後討論的結果是,初十和盈盈以及華書阿生同去,崔護衛留下保護阿離和春蘊,但要等到吳池回來。
一天,兩天,第三天的時候,初十沒有再等下去,也找不到吳池的人影,只好帶着他們去了凌千嫿住的地方。
她曾在裡面呆過,知曉那裡面只有水喝,人在裡面也就能多活七八天的樣子,如今已過去了三天,她不能再等了。
凌千嫿住的地方,早已雜草叢生,院裡的丫環僕人本就很少,如今也去的差不多了,這裡儼然成了一個無人之所。
一路來到主屋,初十在屏風後的浴桶裡找到了機關,而後打開。
浴桶下面的木板分向兩邊,露出黑漆漆的洞口,有臺階往下延伸。
華書輕哼了一聲,“這四小姐平日裡看着天真可人,沒想到隱藏的這麼深。”
幾人也沒廢話,初十最後扭頭看向春蘊,道:“再過兩日,我們若是沒出來,就讓人從凌華院,爺最愛的那片竹林那裡,開始往下挖。”
春蘊以爲不妥,“你們會平安回來的。”
初十笑了笑,想起那個空白的夢,總覺得心中不安,帶頭往下走,卻被阿生搶了先。
“我是男的,我來帶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