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微向前邁了一步,白川彥一驚,條件反射地拉住她的手,眉宇間皺成一個“不”字。
夏微朝他嘆了口氣,“我不能讓雪繪替我受過,這本來就是我惹出來的麻煩。雪繪是無辜的,不該遭這種罪。”
白川彥怔怔着,無話可說。
他想起最初撿到她的時候,她美好文靜的睡容;想起她第一眼睜開時,那一瞬間的光彩;想起她在楓源街的那一舞,驚豔無雙。他想起她的溫柔甜美的笑容,雨夜中環抱着她的手,甚至是害怕時蒼白的臉色。他是多麼地想保護她啊。
可是對方手裡攥着杉山雪繪,夏微說的對,雪繪是無辜的。杉山源生就在他身邊,在杉山源生的心裡,妹妹就是他所有的一切,是最最珍貴的寶物。可是他呢?雪繪是他朋友的妹妹,是他看着,關心着長大的,他早就將她視爲了親妹妹一般。可是夏微,卻是他想要擁有保護的人。
他進退兩難。
“夏微……”他喃喃地喊,可是卻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這一刻,他是多麼恨自己無能爲力。
夏微輕輕掰開了他的手,不忍去看他失魂落魄的臉色。
她轉向對面的男人,淡淡地開口,“你們要找的是我,把雪繪放了,我跟你們走。”
男人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朝旁邊的人使了個臉色。旁邊的人立刻從懷裡掏出了一副手銬遠遠地朝她扔了過來。
“你自己帶上,然後慢慢走過來。”
男人很小心,夏微的身手他們都經歷過了,不做點防範措施還真不敢隨便靠近。
夏微嗤笑了一聲,再看向他們的目光如同大象俯視螻蟻。男人臉上的笑繃不住了,臉色變得越發難看。
夏微走上前撿起手銬,利索地扣在自己手腕上,表情自若好像是帶上的只是普通的手鐲。
“這樣行了吧,放開雪繪。”
男人仔細地觀察了她的動作,確認了她沒有使什麼別的手段之後,才終於點了點頭。
“你慢慢走過來,我就把她放了。”
夏微嘲諷地哼了一聲,開始緩步向對方走過去。她臉上沒有一點擔憂害怕的神情,反而淡定自若,無比鎮定。
男人更加小心了,等到夏微差不多已經走到身邊,才一把將杉山雪繪推了回去。
杉山雪繪一回來,杉山源生趕緊將她抱在了懷裡,杉山雪繪受驚不小,這時一安全,立刻暈了過去。杉山源生心疼地恨不得衝過去抽那些人一頓。
白川彥看着夏微那邊的情況,恨得嘴脣都已經咬破了。
男人抓住夏微,陰冷地一笑。
他得意地想着:哼,你再囂張又能怎麼樣呢?還不是落到了我的手裡,等我把你帶回去,有你的苦頭吃。
夏微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心中冷笑。等一會兒還不知道吃苦頭的是誰呢?
她一邊順從地被爲首的男人抓着,一邊通過和他接觸查看男人的記憶。
她懶得看全部,只是選取了最近一段時間內和島田光一有關的記憶查看。這一看還真被她看到了點東西。
爲首的這個男人是島田光一的心腹,經常跟在島田光一身邊,幫島田光一處理幫衆的大小事務。他手島田光一的信任,甚至比佐藤大輔更多。
她想查出島田光一身後的人,所以重點放在了她出現在楓源街那幾天的情況上。果然,她看到了島田光一就在她來到楓源街的第二天見了一個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穿着高高的立領大衣,帶着帽子,整張臉都縮在陰影裡。她看到島田光一親自接待了他,然後兩個人在屋子裡密談了很久。黑衣男人走後,當天晚上島田光一就到了楓源街,而且當晚沒有調戲任何一個女孩子,好像是專門等她出來一樣。而且他那天一擲千金毫無顧忌,拿出那麼多錢沒有一點肉疼的表情。
夏微的眼睛微眯,繼續往後看。
島田光一在之後受傷的幾天裡都沒有再見這個男人。而就在今天,島田光一突然接到了一個陌生男人的電話,告訴了他們她所在的地點。島田光一立刻就派了人來抓她。
夏微不敢肯定到電話的男人是不是就是那個黑衣男人,但夏微覺得,她經歷的這些跟這個黑衣男人肯定有關係。
到底是誰在幕後策劃了這一切,是誰想要害她?
失去了記憶的夏微自然無法做出推測,也無法從何誰結過仇,和誰有過節這方面着手猜測。她唯一想到的辦法就是跟着他們走,說不定就能見到這個幕後黑手。
幾個男人緊緊簇擁着夏微,十幾雙眼睛都盯着她,生怕她再動手。
夏微心中不屑,冷漠地跟着他們走。剛走到車旁,異變突生。
四周突然衝出來一大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所有人包圍了起來。新來的這羣人明顯比倉吉組的人要嚴肅專業多了,各個有條不紊地站成了包圍圈的陣型,神色肅然,一言不發。最重要的是:他們手裡都拿着槍。
倉吉組的人瞬間就慌成了一團。
爲首的男人算是比較鎮定的,他立刻讓人看到夏微,然後自己上前一步,準備和來人交涉。
然後下一秒,他看到了來人衣服上的標誌,瞬間也傻眼了。
“他們是夜之食原的人!”杉山源生失聲道。白川彥一聽,呆怔的目光瞬間變了。
夏微看着這突變心中警惕,不知道來人是敵是友,而且對方還帶着槍。。
她雖然在R國待着這些天,也聽聞了夜之食原的大名,但這個R國最大的黑道組織真刀真槍地出現在她面前,她還是好奇又緊張,但她並不害怕。
倉吉組的人被對方包圍,緊緊地縮成一小團,人人臉上都帶着驚慌。
那是夜之食原啊,可不是他們這種地頭蛇性質的小幫派。
夜之食原的人訓練有素地包圍着衆人,然後包圍圈分開了一個裂口,走進來兩個人。
走在前面的男人看起來四十多歲,穿着非常考究的西裝,腳上的皮鞋擦得發亮。他的一雙眼睛異常有神,臉上的表情也是平靜淡然,好像是在散步。
可是那張臉全R國的黑道人士都不會認錯,那是整個R國黑道都要馬首是瞻的人物。
倉吉組這邊爲首的男人已經緊張地冷汗直流,他想不明白這個男人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他此刻已經沒有思索的能力了。他只能恭恭敬敬地走上去,九十度鞠躬。
“您好,法寺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