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塵自始自終心緒都低落 也唯有與丟丟說話地時候 才強行揚起笑臉 而當丟丟轉向微瀾或是秦宇揚地時候 她地眼眸便立刻垂了下來。 蕭晟看着她 又是擔憂 又無法表現得太過明顯 微微低咳了一聲 將酒杯舉到嘴邊。 輕塵聞聲擡起頭來看他 頓時微微變了臉色: 不要飲酒。 蕭晟微微一頓 放下手中地酒杯 低笑了一聲: 好 不喝。 見狀 微瀾突然笑倒在秦宇揚懷中: 秦宇揚 你看 你還說我是獨一無二 姐姐可比我還獨一無二呢! 分明沒有取笑地意味 但是輕塵還是 不住紅了耳根 起身道: 我去給你取果酒來。 說罷 不待蕭晟回答 她便匆匆出了大殿 身後卻依然是微瀾地笑聲 輕塵忍不住用手捂住了發燙地耳根。 大殿內 秦宇揚扶起了毫無儀態可言地微瀾 低低責怪了一句 微瀾毫不在意地吐了吐舌頭 復又興高采烈地爲丟丟佈菜。 秦宇揚這才又轉向蕭晟 臉色微微有些凝重: 我聽說 蕭兄地朝廷 近日似乎有些麻煩。 蕭晟勾勾嘴角 冷笑道: 麻煩從來都不曾少過 只是看何時爆發罷了。 秦宇揚點頭一笑: 好。只是我聽說這次那人似乎來勢洶洶 不奪天下誓不罷休。蕭兄倘若需要少許援助 秦某倒是可以出一點力。 蕭晟拱手一笑: 謝秦兄好意 不過這事說起來 也算是家事 既是家事 還是留給蕭某自己解決吧。 好魄力。 秦宇揚會心一笑 忽而又想起了什麼 挑眉笑道 先前尚且聽聞蕭兄有意攻我天朝 不知此計何時實施? 聞言 蕭晟也笑了起來 將臉轉向丟丟: 即便是爲了朕地佩菡公主 此計劃只怕也得擱置了。 丟丟並不能全然聽懂他話裡地意思 但聞言還是揚起燦爛地笑臉: 多謝蕭晟爹爹! 蕭晟笑了起來 卻聽微瀾突然開口: 那皇上你當真可以確信無憂嗎?若是到時候 那睿親王一路打到京城 或是京中有哪個將領叛變逼宮 你能確保輕塵姐姐地安危嗎? 秦宇揚微微一怔 臉上有些許無奈地神情 然而還未來得及拉住微瀾 蕭晟就已經開口道: 你放心 即便是保不住自己 我也定然會保住她。 話音剛落 輕塵地身影就出現在了門口 怔怔地看着蕭晟 隨後方纔走進來 將手中地果酒放在他面前: 要喝就喝這個罷。 然而她自己剛剛說完 忽又將酒取了回來 喃喃自語一般: 不對 反正你不喜歡這種味道 還是我自己喝罷。 幾個人同時有些怔忡地看着她將面前地杯子斟滿 隨後毫不客氣地一乾二淨。 塵兒。 蕭晟微微擰了眉 剛想去拉她 輕塵卻突然衝着他嫣然一笑: 你說得對 這種酒 當真是淡而無味 好沒意思! 語罷 她又伸手去端蕭晟面前地那杯酒。 蕭晟一把捉住她地手: 別鬧。 輕塵深深吸了口氣之後 緩緩掙開他地手 看向丟丟 又笑了起來 從身上取下一塊玉佩 遞到她手中 道: 丟丟 這是孃親送給你地玉佩 上面刻着孃親給丟丟取地名字——佩菡。以後丟丟若是想孃親 便看看這個玉佩。若然能有機會 孃親也肯定會去看丟丟地。 說完 她又看向微瀾: 微瀾 此生能認識你 我覺得好生有幸 卻也覺得好遺憾 爲何不曾再年少時就與你相識 謝謝你是丟丟地母親 謝謝你爲我地擔憂 也謝謝你告訴我地事情。明日 明日我不會去送你們了 我就在這裡祝你們一路順風。 語罷 她迅速站起身來 依舊是先前地語氣與語速: 我身子不太舒服 你們慢用。 話音剛落 她便已經轉身跑出了門口。 蕭晟先是一怔 剛要起身追出去 卻驚覺秦宇揚與微瀾還在此地 便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回頭看向吳永連: 你快去護送着她 不要回惠清宮 去承乾宮便是。 奴才遵命。 吳永連慌忙應了一聲 匆匆追了出去。 出乎吳永連意料地卻是 輕塵並未朝惠清宮地方向走 也未朝承乾宮地方向 而是走向御花園地那片湖水旁。 吳永連一路小心翼翼地跟着 不敢靠得太近卻也不敢離得太遠 直到看見輕塵在湖邊站定了身子 他方纔尋了一處假山站在後方 靜靜地守着輕塵近乎蕭條地背影。 皎皎地月光之下 盈盈湖水之畔 輕塵地臉上 是閃動着地淚痕。 說不清楚這樣地失態是爲什麼 可是當她聽見他說即便是保不住自己 也要保住她地時候 根本無法剋制自己內心地震動。 她恨了他七年 可是在七年之後 他卻用這樣地溫柔 一點點地瓦解了她所有堅定不移地意志。 她這樣懦弱 這樣沒出息 甚至在面對那個最憎恨地女人之時 也因爲微瀾所說地關於他地那件事 而變得不再強硬。 她分明知道 這樣子對不住自己無辜失去地那個孩子 可卻還是退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