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場面纔給穩住。
那幾個殺手雖然厲害,但在我們付出二十多個弟兄的代價後,他們還是被留在這裡了。麻煩的是,客人有四個中槍死了,還有兩個受重傷的,現在正在醫院裡面搶救。
這些客人,混得最差的也是幾千萬的老闆。
其中,死者裡面還有兩個是官面上的人,就是西廣這片的,官職還不低。要擦這個屁股,我是真有些有心無力了,只能匆匆到樓上找到葉智明,問他怎麼不。
他聽我說有幾個客人死了,眉頭也是皺起來了。
以他的智商。自然很快就能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就連他,也是苦苦思索上十分鐘之後,纔對我說:“這件事情已經不是我們能夠擺的平的了,李大堂都未必能夠罩得住,除非我們能找個好的藉口才行。”
“什麼藉口?”我說。
他說:“這裡的客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他們很有可能都有交集,我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那幾個中槍的客人的關係和身份給梳理清楚,然後編個能把他們都聚集起來的說法,再說他們在碰面的時候。受到歹徒的襲擊了,懂麼?”
我看着他:“你的意思,他們相約吃飯或者打牌什麼的?”
葉智明凝重地點點頭。
我也不敢遲疑,當即就又急匆匆到樓下,去找個那個賭場的漂亮領班。她雖然見慣了不少場面,但是想來輝煌山莊這樣的地方是鮮少有發生槍擊的,所以她此時也是嚇得花容變色,到現在都還沒有緩過勁來。
我問她那幾個的客人的身份徹底調查清楚沒有。
她沒說話,還在簌簌發抖。
或許,這個女人有心機,有姿色,要派她和別人去打交道,誘惑別人,她能夠出色的完成任務,但是,她終究是個女人,沒見過多少血腥的女人。所以此時她已經被嚇破膽了。
我猛地衝着她吼:“說話!”
她渾身上下就是個激靈,好似是從噩夢中被驚醒過來,又像是溺水的人剛剛被從水裡救起來似的,反正眼睛裡還滿滿的都是恐懼。不過,她到底還是被我這聲吼給吼醒來了。
她看着我。
我重複道:“我問你,那幾個客人的身份調查清楚沒有。”
她點頭說已經叫人在細查了,說着連忙拿起她的對講機,對着對講機說話。每個山莊都有情報系統,只是爲避免山莊的高層知道太多的事情,所以每個部門的情報系統又是獨立的,這個賭場的領班,在山莊裡面也算是個高層,賭場常客的資料便是由她掌握着。
爲什麼說她區區個領班還能算是高層呢,因爲賭場可以說是輝煌山莊這種權錢交易的場所裡。產生黑錢和效益最快的場子,也是山莊裡的重中之重。這裡的領班,通常也會是掌事人的情人,即便不是,那肯定也上過牀。
我,算是個例外吧,家裡嬌妻如雲,年紀又小,所以還做不到那麼肆無忌憚。
很快,下邊的人就把情報給送過來了。
中槍的那幾個客人果然都不是常人,甚至,他們的真正底子,遠比我之前粗略瞭解的還要更爲嚇人許多。即便是混得最差的那個,身價幾千萬的,也和桂市裡面的某個巨頭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是那巨頭的小舅子。
這種關係,不用我說,大家也都能明白了。
說白了,這個“小舅子”,就是替那巨頭管理企業的。
我可不信。那個巨頭會在那企業中沒有股份。
另外幾個中槍的客人,身份就更爲嚇人了,雖然他們要是能認識我,在路上遇到我的話,還得主動給我打招呼。但是現在是他們在我這裡出事。我要是不給出個好解釋,不給甜頭,他們幕後的那些人也能夠讓我吃吃苦頭。
不過,總算是我運氣好吧!
中槍的這幾個,都是桂市裡面的人。而且通過對他們人脈網絡的梳理,我發現他們還是有可能認識的,說他們聚餐,也能勉強對付得過去。反正桂市上層圈子其實也就這麼大,他們之間有什麼勾搭也都是正常的。
我拿着資料。又到樓上找葉智明。
然後,我們幾個就在房間裡探討着該如何把這件事情給搪塞過去。
起碼,得把他們幕後那些人給安撫下去才行,要不然,光是這西廣就能讓我焦頭爛額。即便是能夠把輝煌山莊給保住,只怕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能有空去爭奪另外的三個山莊了。
現如今另外三個山莊無主,場面混亂,可正是好時機,我不想繼續再這裡耽誤時間。他媽的。說起來也是那些個殺手太有耐心了,誰能想到他們爲了殺我竟然還會在這賭場裡面玩個通宵啊~~
我和葉智明他們堪堪商定完的時候,上頭的人就打電話過來了。
當時賭場裡面那麼多人,又都是有地位的人,這件事情自然是很快就在整個西廣的高層圈子裡炸開鍋了。說實話。上頭的人到現在纔打電話給我,已經讓我覺得他們的反應很遲鈍了。
這個電話,可不再是什麼秘書打過來的。
“喂,我是黃德!”我剛接聽電話,對面就傳過來這句話。
黃德。雖然不是西廣最高處的那位,但也絕對是最頂尖的存在了,他的份量,罩住輝煌山莊也不成什麼問題。我以爲,會是最高出的那位打電話給我,沒想到會是他,難道,黃德才是西廣這邊輝煌山莊最直接的保護傘?還是他們都是?
我說:“你好,我是黃戚。”
他的聲音很平淡,“現在輝煌山莊是你在看着吧?”
注意,是“看着”。
這就足以說明,我們這種掌事人在上頭那些人的眼裡是個什麼份量了。
我,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山莊的看門的而已。
雖然我心裡不舒服,但也不至於狂妄到爲這麼句話就去和黃德槓上,他那種級別,得罪他對我沒任何的好處。於是,我說:“對,是我在看着。”
他突然就吼上了,說你怎麼辦事的,怎麼會讓人在裡面開槍。
我也火了。
我怎麼說也是南方的扛把子,而且,我還是三局的人呢!
我陰陽怪氣地說:“黃總,這好像不關你的事情吧?”
這是習慣,不是正式場合,我通常都會稱官道上的人爲“某總”。再大的官也是這樣。
“你!”黃德還真被我給噎住了,“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說我知道,如果黃總你要是這麼生氣的話,完全可以把輝煌山莊給封掉啊!
他陰測測的說:“你就不怕我把你給怎麼樣?別以爲你在雲省、湖省有些根基,我們就不敢拿你怎麼樣。我要是想收拾你。今天就可以讓你永遠走不出桂市去。”
我笑着說:“但是你不會這麼做,不是麼?輝煌山莊出事,我也不想,這是q幫總龍頭派下來殺我的殺手乾的,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黃總你們就算是追究我的責任,也沒什麼用了,還不如幫我把這件事情給擺平,你覺得呢?”
“哼!”他冷笑兩聲,“你知道死的都是什麼人嗎?這件事情哪有那麼容易擺平。”
我懶得再跟他磨嘰了。就把我和葉智明他們商量好的那個理由給說出來了。
他聽我說完,卻是說:“我憑什麼幫你?”
我知道他代表的是西廣這邊的罩着輝煌山莊的那個利益羣體,只要說服了他,那就等於是說服了整個西廣的保護傘。我說:“要是你不幫我,我最多回到湖省去,到時候你們還得找人來頂包。相信我,要是我想走,你們絕對留不住我。”
他說:“小夥子,話還是別說得太滿的好。”
我說你們若是不信,可以試試的。
有機密三局的身份在,我真不擔心他們把我給怎麼樣,最多我暴露我的身份就是了。到時候殷老最多也就把我當成個棄卒,不管我了而已,總不會殺掉我的。
黃德在那邊沉默了會,然後就把電話給掛掉了。
他肯定是和他那個圈子裡面的人去商量去了。
葉智明問我什麼情況。
我說現在還不知道,他們還在商量。
陳聖說:“那要是他們不打算幫我們擦屁股怎麼辦?”
我說那還怎麼辦,跑唄,等到這事情過去再來這裡。
我們還在七嘴八舌的說着呢,沒過幾分鐘,黃德那邊就打電話過來了。他說:“我們不希望這樣的事情還有下次,不然不管你是誰,西廣這個地方都不再歡迎你。”
我笑咧咧的說沒問題,同時也鬆了口氣,這次得劫難,好歹是讓我給躲過去了。甚至還可以說是因禍得福,因爲這件事情也逼迫得黃德他們不得不對我做出取捨,要不然,說不定他們還會把我給晾在這裡呢!
他們纔是西廣的巨頭,要是他們真不答應,我就算佔據着輝煌山莊也沒什麼用。因爲來輝煌山莊的人有不少都是衝着他們的名頭來的,知道這裡背景硬,纔敢來這裡玩,要是他們傳消息出去說不管輝煌山莊了,那輝煌山莊要不得幾天就回垮掉。
這事,後來還是李大堂做的苦力,給我們擦的屁股。
這件事在新聞裡,被說成是恐怖分子蓄意襲擊某飯店,然後那幾個中槍的客人就很不幸的被炸彈給波及到,喪命的喪命,重傷的重傷。總之,這事和我們輝煌山莊屁關係都沒有。
爲此,李大堂還特意作炸餐廳的戲,也真是爲難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