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心雨的爸答應得很是乾脆,說他認識香山路(在我們這屬於北區鎮派出所)的副所長,可以給我們引薦,張心雨跟我們說這個消息的時候,是很高興的,我們也同樣也很高興,左飛更是當衆親了下她。
之後,我出門出去吃飯,仍是在馬路對面那個飯店。
我和樑世濱,黃有寶許久沒見,自然不能小氣,讓他們吃什麼隨便點,可勁地點,千萬別跟我客氣。當然,這兩貨也從來不會跟我客氣,都是點的大魚大肉,讓得要保持身材的張心雨都嘟着嘴了。
吃飯的時候,張心雨的爸爸就打電話過來,說他約好北區的副所長晚上吃飯,讓我們安排個好的酒店,還要買對好酒,因爲那個副所長就好喝上兩口,我們自然是滿口答應。
下午兩點多,單長智回到幻城,跟我說他已經跟輝煌tkv的老闆談妥,以後他的場子就由我們照看,不過。他那邊生意不行,每個月只能給我們兩千塊,他還跟我說,其實我是被姓李的給耍了,據他的調查,姓李的主要收入根本就不是給輝煌和金鴻看場子,還有附近的麻將館、網吧都是由他照看的。而且,他自己還在這裡有間電玩室,兩間茶樓,還在幾家餐廳有股份。
我只能苦笑,看來我還是太嫩。
我說:“那就想辦法讓他都吐出來吧,他手下就那麼點人,在香山路這片,我們肯定是要死死吃定他的,只要把北區派出所的關係打通,那我們就把他趕出香山路,要麼,就將他收入我們的麾下。”
我當時也是想得不周全,根本就不知道看場子的費用這麼低,姓李的手下也有近二十個人。怎麼可能只由兩個ktv就養活得起,其實只要我仔細想想,當時就應該能想到他還有其他收入的。
單長智點頭,說他出去安排。
他還說:“我想,姓李的應該還有其他的黑色收入,他不可能就只有明面上的這些收入,我問過輝煌ktv的老闆,姓李的是不是有販毒之類的勾當,但那個老闆支支吾吾的不敢跟我說。”
我說:“自己查吧,那些老闆不敢爲我們去得罪姓李的。”
在鄉下,我就曾在新聞裡看到許多關於吸毒而家破人亡的故事,對於販毒,我是深惡痛絕的,如果姓李的真敢這麼幹,那我不介意讓他受到教訓,這並不是我多管閒事,而是,我有我的底線。
我雖然是混道上的,但是,我並不想沾手那些沒人性的事。
三點多,慕容櫻雪打電話給我,問我最近幾天怎麼都沒有叫她出去逛街。
我說我有點事情耽擱了,然後連忙很識相的問她有沒有時間,如果有時間的話現在就出來逛逛,她說有,我約她在商業廣場見面。
然後,劉偉羣、黃有寶他們都來精神了,想見識見識我美絕人寰的女朋友,我想着,他們是我最好的兄弟,慕容櫻雪是我的女朋友,他們遲早會有接觸的,也就帶着他們去了,只有單長智去安排調查姓李的混子頭的事。
我們這大羣人到商業廣場,慕容櫻雪正站在肯德基的門口等着我們。美得純淨,美得典雅,就像是深山幽谷裡開放的白色幽蘭,她看到我們這麼多人,臉上就瞬間染上紅暈。
我走到她身邊,很自豪地衝着劉偉羣他們說:“這就是我女朋友,慕容櫻雪。”
他們都紛紛叫着嫂子好。樑世濱那個活寶更是大聲地喊着:“小舅媽好!”
慕容櫻雪眼中閃過些疑惑,然後悄悄站在我身邊,掐着我腰間我的軟肉,我也是無語,怎麼連慕容櫻雪都愛這招,我咧咧嘴,跟她說:“這都是我最好的兄弟,帶過來跟你認識認識。”
其實,我知道她爲什麼疑惑,肯定是因爲樑世濱叫她小舅媽,只是,我卻不能跟她解釋,從小我就和蘇雪怡是娃娃親,樑世濱也是喊蘇雪怡喊舅媽喊大的。在他心裡,蘇雪怡就是我老婆,所以他纔會喊慕容櫻雪爲小舅媽。
之後,我們這麼多人,就在商業廣場轉悠着,玩了會電動,也吃了些零食,慕容櫻雪話不多,但在我的兄弟們面前還是很親和的,很快就和他們熟稔起來,劉偉羣他們也偷偷向我豎大拇指。
直到五點多,張心雨提醒我安排酒店的事,我就問左飛哪裡有好的酒店,他說華天大酒店就是縣城裡最好的酒店了。我就那就定在那裡了,只是,樑世濱和黃有寶他們顯然是不能跟着我去的。
我又不好意思拋下他們兩個,最後,也只能看向身邊的慕容櫻雪,說:“櫻雪,你帶着我的幾個兄弟去吃晚飯好不好?”
她點點頭,我掏錢給她,她還不要,就說算她請的。
樑世濱就在那裡說小舅媽真大方,直接讓得慕容櫻雪的俏臉又紅了。
我想着我和她反正在談戀愛,也不必要分得那麼清清楚楚,就把錢給放回了口袋裡,然後。我就跟左飛、張心雨還有陳聖離開了,陳聖那傢伙口才好,又能喝,我主要是想讓他去活躍下氣氛。
我們先是到菸酒店買了三對好酒,足足花掉三千多塊,然後纔到華天定好桌子和菜,到六點多,張心雨她爸帶着個胖子走進我們的包廂,張心雨她爸帶着副眼鏡,看起來頗爲的斯文,那個胖子油光滿面的,雙下巴,眼睛微小,有股子不怒自威中卻又帶着點油滑的矛盾氣質。應該就是北區派出所的副所長了。
我們四個都站起身,張心雨喊着她爸,我和左飛、陳聖都是喊叔叔,然後看向那胖子,張心雨他爸的反應很快,當即就給我們介紹,說那個胖子姓鄭,讓我們叫他鄭叔就好,我們連忙叫着鄭叔,那個胖子只是輕輕地點頭。
我發現個端倪,這個鄭胖子和張心雨她爸似乎並不是非常的熟稔。
陳聖是個鬼機靈,笑着就讓張心雨她爸和鄭胖子坐下,還把我們買的酒擺對到桌上,說:“謝謝張叔和鄭叔給咱們幾個這麼大面子,今晚上希望能夠喝得開心。”
鄭胖子看到茅臺,眼睛有點放光。
我知道,這時候該得由我出場了,我提着對酒,走到鄭胖子身邊,說:“鄭叔,初次見面。這酒是給您的見面禮,不是什麼很貴重的酒,您別嫌棄。”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我心裡在滴血,千多塊這麼一對,不貴重纔怪。
鄭胖子嘴裡說着太客氣了,不需要這樣什麼什麼的客套話。但手可是不老實的把酒給接過去了,不過,他接過去我也就稍微放心了,起碼,他還是有和我們談的意思的。
左飛也拿着對酒給他岳父。
張心雨她爸顯然不是頭次見過左飛,很不客氣地就收下了,客套話都沒說。
很快,服務員就上菜了。
我和左飛、陳聖三個也沒別的,就是勸着鄭胖子喝酒,張心雨他爸也幫着營造氣氛,鄭胖子本來看我們是幾個小屁孩,興致不高的,但喝過兩口,可能是覺得酒還行,就有點紅光滿面起來。
酒至酣處,張心雨她爸就開始提正事了。
他跟鄭胖子說我們幾個雖然年紀小,但年少有爲,在香山路有家ktv,纔剛開張,想拜託他多照顧照顧,這話已然說得很直白了。但鄭胖子沒有隨便答應,而是看着我們,說:“你們是李志手下的小弟?”
李志,應該就是那個姓李的了,沒想到他還真和鄭胖子認識。
鄭胖子這麼問,我也不感到奇怪,香山路本來就是李志的地盤,按理來說,去那裡開ktv都得給他拜山頭,但是,我們勢力比李志大,自然不會把他當回事,我說:“鄭叔,您誤會了,我們不是李志的小弟,只是,我們手下的人還要比李志多些,現在那片的輝煌ktv也是由我們罩的。”
我這話說出口,讓得鄭胖子也頗爲的驚訝。
他的眼神閃爍着,好半晌,說出句。“李志是我親戚,你們沒有和他鬧吧?”
我先是心裡猛沉,隨即便反應過來,這些個當官的話,都是些彎彎繞,誰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我估摸着。可能是李志跟他有利益關係吧,我笑着說:“鄭叔,我都叫你叔了,咱們是不是也可以算是親戚呢?”
我這話,雖然不直白,但也算是隱晦地表明瞭我的意思。
如果李志和他之間只是利益關係的話,那我的意思。就可以理解爲我們也可以給他送錢,如果李志真和他是親戚,那我這句話,也就只是句套近乎的話而已。
鄭胖子看着我,深深盯我幾眼。
最後,他衝着坐他旁邊的張心雨她爸笑着說:“現在的年輕人,了不得啊!”
說完。他就舉杯來和我碰杯。
我笑着舉杯和他相碰,我知道,他突然跟張心雨她爸說出這樣的話,顯然就是明白了我話裡的意思,也有誇讚我頗爲明白人情世故的意思,而他主動跟我碰杯,顯然就是說他還是願意和我合作的。
只是,我也覺得,和這些當官的打交道真他媽是勞心費力,句句話都得去揣摩,要是腦子不夠靈活,根本就琢磨不到他們話裡的含義,這還只是個副所長而已,我不知道更大的官之間是怎麼交流的,這些人,心思鑽研得頭髮都是空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