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工廠的生活,真的是很艱苦的。
每天充斥在我的鼻子裡面的都是濃濃的腥味,白天工作的廠房裡面是如此,夜裡睡的帳篷裡面也同樣是如此。不,除去腥味之外,還有那些工友的腳臭。
他們也都是同樣和我落難的人,姑且說是工友吧!
經過我數天的觀察,我發現這個黑工廠裡面有近千號工人,其中我們華夏國的也有七十四個。雖然實際上說起來都和囚犯差不多,有上面的監工管着。但下面的這些工人也同樣都是分國籍的扎堆,幫派林立。
我在廠裡呆過兩天,就也加入到了華夏幫。
這是王凱旋引薦我進去的,他跟我說,在這個地方,不僅會收到監工的欺負,要是走單幫的話,也會受到其他工人的欺負。
怎麼說呢,這個工廠裡面並沒有女人,那些女人也不知道都被帶到什麼地方去了。所以。這是個充斥着男性荷爾蒙的地方,據王凱旋所說,像是我這樣的小白臉是最受歡迎。
這當時就嚇得我菊花直哆嗦,然後就慌忙加入華夏幫了。
華夏幫的老大也是華夏國人,生得五大三粗的,頭髮亂糟糟,皮膚也比較黝黑,看起來很是孔武有力,三十多歲許年紀,兩隻眼睛特別的大。就像是牛眼睛似的,而且鬍鬚也很濃密。
我頭次見他,他問我叫什麼名字,我說我叫海膽。
這個名是王凱旋給我取的,因爲他有次閒着沒事幹找我切磋。然後就被我三下五除二的把肩膀給卸了,他說我簡直就是渾身帶着毒的變態,所以就給我取名叫海膽。
聽王凱旋說,這個海鮮黑工廠裡面的員工之間也是經常打架的。
我在這裡呆了三天,沒有遇到過員工打架。
但是這天,我卻是遇到了,還是約架。據說是我們華夏幫的頭頭和某個島國幫的老大給幹上了,在我們華夏幫,其實也只有王凱旋知道我的身手,所以,我也只是摻雜在人羣中站着。
在我們的對面,是島國幫的人,都比較矮小。
他們嘰嘰喳喳的,我也不知道他們說的什麼,反正我們這邊也是人情亢奮。這個時候是下午六點多,是難得的午餐的十五分鐘休息時間,我們連飯都沒有吃,就直接和島國幫的人在帳篷區的外面對峙上了。
我不知道我們華夏幫的老大和那些島國幫的人到底有什麼仇怨,但是作爲華夏幫的人,我自然是不可能袖手旁觀的。不然,我會被華夏幫的人看不起,以後在這個黑工廠裡沒有人會幫着我。
在老大的揮手中,我們吼叫着就和島國幫的人幹上了。
我不知道我的身手是在哪裡學來的,但是我能夠感覺到這些島國幫的人在我的手下就跟螻蟻似的。在我們華夏幫的工友和他們還打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就已經有不少島國幫的人連連栽在我的手上了。
我這邊的無敵風頭。讓得我們華夏幫的老大都連連將目光瞥向我,我能夠看出來他們眼中的震驚。但是,我並沒有就此收手,反而是有種想表現自己的慾望。
幾分鐘後,倒在我手下的島國幫的人的不下於二十個。
我們這邊的轟動。也終於是惹得工廠裡面的監工過來了。
他們的手裡都拿着電棍,呼啦啦的涌過來,嘴裡嘰裡呱啦的叫喚着,我們不少的工友拔腿就跑,但是人太多了。真的太多了,百多個人簇擁着,你擠我,我擠你的。
我也是拔腿跑,但是也不知道是倒黴還是怎麼的。愣是被個監工給追上了,在混亂中,他拿着他手裡的那根電棍就直接戳到我的身上了,然後,我就只感覺渾身嘩啦啦的麻木和疼痛。人也軟倒了下去。
同時,我的腦袋也劇痛起來,有很多的東西涌入我的腦海,之前所經歷的東西就像是放幻燈片似的在我的腦袋裡翻滾起來,我想起來了。我叫黃戚。我記得,我之前是出了車禍的,但是我不知道我爲什麼會來到這個地方。
唰的,我睜開眼,重新站了起來。
那個監工見到我又重新站起來了,也是懵了,瞪着眼睛看我。緊接着又拿着他手裡的電棍來戳我,我連忙閃躲過去,撲到他身邊,直接扣住他的手腕和手臂,把他的肩膀給卸掉了,並且奪了他手裡的電棍。
“滋啦啦!”
我奪過電棍,直接戳到他的身上,他整個人軟泥般的就給躺地上去了。
躺到地上之後,他還在無意識地抽搐着。
我的身邊,都是紛亂的叫聲和吼聲,人羣四散跑着,那些監工在後面追,但是也有幾個注意到我這邊。他們看到我搶了個監工手裡的電棍,並且還把那監工給放倒了,罵咧着就朝着我跑過來。
“fuck!”
這個詞我還是聽得懂的。
這些個米國佬,還真當我是好欺負了。
說真的,只要他們沒槍,我還真的不怎麼怕他們。我手裡捏着警棍,不退反進地就朝着那幾個監工迎了過去。同時我嘴裡大喊着:“乾死這幫監工,逃出去啊!外面有警察來了,幹倒他們我們就可以回國啦!”
這工廠裡面的人最想的是什麼?
他們想的,自然是逃離這裡,雖然我這句話吼得有些無厘頭,只要仔細想想就知道並沒有多高的可信度。但是,我想在這樣的時刻,在這樣瘋亂的時刻,我的工友們的心情都是激憤的,他們可能根本就不會去考慮那麼多。
果然。在我連吼幾聲之後,真的有工友回頭和那些監工幹上了。
我拿着電棍,如同狼入羊羣般,接連將幾個監工給電翻到地上,王凱旋那個老油條不知道什麼時候躥到我的身邊來了,從地上撿起根電棍,衝着我說:“海膽,外面真的有警察來了?咱們真的能夠逃離這個地方?”
在工廠的這幾天裡,他還是很關照我的。
我隨手將個米國監工電翻到地上,嘴角扯出抹笑容來,衝他說:“我不叫海膽,我的名字,叫做--黃戚!”
他整個人都怔住了,張着嘴,懵了。
然後。他才慌忙站起來,跟我說:“你恢復記憶了?”
我說:“先打出去再說吧!跟着我吼!”
說完,我繼續吼着那句話,並追着那些監工打,王凱旋也跟在我的旁邊。嘴裡不停地吼着。所謂三人成虎,在這羣情激憤的時刻,還真的有不少人相信我們的話,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和監工打架的行列。
我們華夏幫和島國幫打架,其實也就是百多個人的陣勢。那些監工估計是見這樣的場面見得多了,也沒有派多少人過來,只有二十多個。他們可能以爲二十多個人就足以平掉這樣的混亂吧,但沒有預料到會有我這樣的變態在這裡。
短短的幾分鐘內,光是折損在我手下的監工。就不下於五個。
雖然王凱旋的普通話並不標準,帶着濃濃的粵語強調,但是我們華夏幫的人仍然都能聽懂我們兩個喊出來的話。他們有些已經跑掉了的,這個時候都調頭回來和監工幹上了,我在他們的臉上,能夠看到那種對自由的狂熱與嚮往。
轉眼間,又是幾分鐘過去。
原本只是百多個人打羣架的陣勢,竟然是不知不覺中發展成爲了工人們的大反抗,不少的工人直接把手裡邊的飯盆子都給扔了,然後加入了反抗監工的行列。
我和王凱旋喊出來的話,也被翻譯成許多個國家的版本,有不少的人用各種語言在喊着這句話。現在已經不是三人成虎了,在場的絕大多數都相信外面是真的有警察來了,臉上的狂熱無以言表。
我不知道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但我原本只是出個車禍。醒來之後就出現在這裡了,那肯定是後面有人安排的。也有可能的是,這個工廠和幕後那個害我的人是有關係的。
所以,我現在心裡頭的想法就是將這個黑工廠給摧毀掉。
也不知道,現在距離我出車禍已經過去多久了,我媽、我爸,還有陳虹、紫薇姐、蘇雪怡、左飛、羅飛他們肯定都非常的擔心吧,現在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國內去,而要回到國內,我首先要做的,必須是逃離這個黑工廠。
眼看着,局面已經混亂到無法控制了。
我看到有不少的監工紛紛朝着這邊跑過來,只怕是有數十個,有的手裡面還拿着槍,我扯了扯身邊的王凱旋,問他:“你真的知道這個工廠的路?”
他怔怔神,然後點頭,眼中帶着幾分期盼地看着我。
在這個工廠裡面,他和我是最親近的,在之前幾天吹牛逼的時候,他跟我說他在這工廠裡面呆了五年,早已經是把路線都給摸清楚了,只是沒有機會逃出去而已,因爲各個關口都有監控把手着。
我說:“走,咱們趁着這個混亂跑出去!”
他說:“不顧其他人了?”
我看看那些還在和監工打架的各國工友,狠狠心,說:“那些監工有槍,我們這些人根本就幹不過他們的,我們兩個先趁着這個機會跑出去,然後再想辦法回來救他們!快點,等下就來不及了!”
說完,我就扯着王凱旋,讓他帶我往工廠的出口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