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慕凌武放好土雞也走了過來,在我旁邊坐下了。
直到李慧峰的媽媽幫我們兩個把茶端過來,李叔都還在看着林可奇的手機,他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難看了,眉頭都逐漸的鎖到了一塊。
我坐在那裡,也沒敢去打擾他。
“無法無天!”
突然間,李叔就拍桌子了,張嘴低罵道:“現在這些人真是無法無天了,身爲公務人員,竟然連這麼下作的事情都做得出來,簡直就是社會的敗類!”
我都被李叔這突然之間的大嗓門給嚇住了,沒敢說話,等到他的胸膛終於是沒有起伏得那麼厲害,我才問道:“李叔,我要是想去告他們兩個,需要走什麼程序?”
“程序?”
李叔瞪着眼就說:“這還要什麼程序!我就是紀檢委的,有這份罪證在手裡。那個沈宇虹別想跑,我明天就請他去我們紀檢委喝茶,真是太無法無天了,不敲打敲打下他們那幫子人,還真以爲這縣城裡就任他們爲所欲爲了。”
那幫子人?李叔是說的沈宇虹那個派系的?
我雖然有些好奇,但也沒去多問。畢竟那不關我的事情,官場上魚龍混雜的,也分不少派系,這個沈宇虹能夠混到法院的副庭長,肯定不可能沒有站隊,只是不知道他的上頭有誰在罩着他。
不過,有這份證據在李叔手裡,我想任誰罩着他都沒用了吧?
我說:“李叔,那這事……我就不用管了吧?”
他點點頭,還很是生氣,說:“你放心,我肯定會還你那個老師個公道的。像沈宇虹這樣的害羣之馬,我肯定讓他受到法律的嚴懲。”
聽到李叔這樣說,我可算是放心了。
通常,法院設立有紀檢委監察室,其中由紀檢委派下去的紀檢官員和法院的督查部門組成,李叔身爲紀檢委書記,那可以說就有着監督法院官員的權利,有他來操作這件事,我想不會有什麼問題。
沈宇虹的行爲,怎麼說也算是違法違紀了吧?
也不知道,收受賄賂,還有作風問題,能夠把他給整成什麼樣。
我現在對於沈宇虹可謂是恨到了極點,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身爲法院的官員,卻是知法犯法,還用那樣骯髒的方法去佔有陳虹的身子,簡直就是死不足惜。我估摸着,剛剛在李家門口來砍我的那兩個男的,應該也是沈宇虹安排的。
我雖然把林可奇的手機給搶了,但是林可奇肯定還是能夠聯繫到他的,肯定也把手機被搶的事跟他說了。在縣城的官道上,也有不少人知道我是李叔罩的,沈宇虹也輕易就能夠打聽到,他很可能就是由此猜測到我會來找李叔,所以就安排人等在了這裡。
他這種手段,完全就是要殺人滅口啊!
看來,沈宇虹也是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他知道這個手機落到李叔的手裡,他就不會再有什麼活路,所以寧願冒險來殺我,也想要毀掉罪證。想到這裡,我不由得不對李叔說:“李叔,您最近還是注意點安全吧!”
“怎麼了?”
李叔疑惑地問我說。
“剛剛在你家門口,我遇到兩個來殺我的人了,應該就是沈宇虹安排的。他知道我和你關係密切,估計是被逼急了。”
“膽大包天!”
我的話剛說完,李叔又火了,然後就不由分說地從茶几上拿起他的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我只聽到他說調查、布控沈宇虹什麼的。沒說幾句,他就把電話給掛了,臉上還是怒氣衝衝的。
我知道,我再呆在這裡也沒什麼事了。
我就跟李叔說:“李叔,那我們就先走了。”
他握着林可奇的手機,眉頭緊鎖着。擡頭衝我說:“嗯,你們先走也好,路上注意點安全,如果你說的歹徒真的是沈宇虹安排的話,那他可能會不擇手段了。”
“嗯,我知道!”
我點點頭,然後又跟李慧峰的媽媽打過招呼,就帶着慕凌武出去了。
重新坐到比亞迪m6裡面,慕凌武發動車子問我去哪裡,我揉揉腦袋,真是頭疼得厲害,這大整天都沒休息,我說:“送我去金宅小區吧!”
我想想,還是決定去陳虹那裡。
陳虹今天跟我去ld市接回朵朵,還遇到那樣的事情,肯定心裡也是怕得厲害的,這時候她們孤兒寡母的呆在家裡,我去陪陪她們也好。另外也能消去些朵朵心裡對我的畏懼感。
慕凌武點點頭,沒有多說,發動了車子。
我看着窗外的夜色,心裡突然的有些惆悵,我問慕凌武說:“你就不好奇我來找的是什麼人嗎?也不好奇爲什麼會突然有兩個人過來砍我嗎?”
“我只是個司機兼教練而已。”
他笑着說,然後遞根菸給我,“你想說的話,我不用問你也會說的。”
他到底是年齡要比我們大些,這說話的方式也和我們有所區別,我笑笑,說:“武哥,其實我現在挺累的,有很多次都想找個人好好說說心裡話,但是每次話到嘴裡邊,卻又吐不出來。”
他說:“男人嘛!哪能隨隨便便的就跟人家訴苦,就算有苦,也要藏在心裡邊,自己扛着。都說給別人聽的話,就漸漸的會支持不下去了。”
“也許吧!”
我嘆嘆氣,吧嗒口煙,又轉頭看向窗外。
要說我心裡承受得東西多,其實也不多,只是我這個年紀難以承受而已。而且,我身邊雖然和我親近的人多,但真正懂我心事的並不多,這真的讓我覺得非常的疲憊,但是,我卻又沒有半點法子。
車到金宅小區後。我下車,便讓慕凌武回去了。
我提着要藥店買的那些中藥,不醒要陳虹的家裡,我手上還有她家的鑰匙,但我沒有冒昧的開門,而是敲的門。裡面很快響起腳步聲和應答聲。陳虹過來打開門,見到是我,納悶地說:“你不是有鑰匙麼?沒帶?”
我說;“帶了,怕裡面不方便呢!”
“有什麼不方便的!”
她說,隨即臉色也有些變得紅了,估計是想起以前她和我的那些曖昧場面了。
然後,她也沒問我爲什麼來她家裡,直接拿了雙拖鞋給我,這種感覺,就讓我好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裡似的。我走到客廳裡面,朵朵在那裡看電視,見到我。怯生生地喊了聲哥哥,但是沒用敢過來和我親近。
這樣的情況下,我也只能苦笑,沒有任何的辦法。
陳虹站在我旁邊,低聲跟我說:“朵朵估計是被你給嚇着了。”
“我知道!”
我點頭笑笑,然後問她家裡有沒有煎藥的東西。
“煎藥?”
陳虹疑惑地看着我。眼神裡還含着幾分擔心,問我又怎麼了。
我哭笑不得地說我就是找到副治療我那毛病的藥了。
她挺爲我高興的,連忙從我手裡把藥拿過去,然後竟然就用她家裡的那個熬粥的鍋在給我熬藥。我見朵朵不理我,也只能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偶爾,我也轉頭去看看陳虹,她對我的藥很上心,竟然是始終都守在那裡,好像生怕藥水被煮幹似的,這讓得我的心頭也是不禁生出些異樣的感覺來。
不多久後,藥香漸漸瀰漫開來。
陳虹很快就端着藥朝我走了過來。柔聲地衝着我說:“燙,慢點喝。”
說着,她還用嘴輕輕吹着手裡的藥湯。
這讓得我心頭的異樣更爲強烈了,也有些警醒起來,連忙說着我自己來,就從她手裡把藥湯端過來了,這個剎那,她的眼神稍微有些黯然,隨即又露出笑臉,對我說着小心點,別把藥給灑了。
我端着藥,其實心裡頭也是急切得很,也顧不得燙了,吹了幾口之後,就往嘴裡灌去,藥很苦,但這點苦,跟我心裡的急切比起來根本就什麼都算不上,只要能把那玩意兒治好,別說是這點苦味了,就是再讓我捅自己兩刀我也願意的。
我剛喝完藥,苦哈哈地咧了咧嘴,陳虹笑笑,說哭吧。然後又連忙去給我倒水,說讓我漱漱口,那種模樣,真像個無微不至的妻子似的。我真不明白,林可奇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捨得拋下陳虹這樣的女人,而去和王瓊燕那樣的女人好上。
十來分鐘之後,我找陳虹借電腦。
她估摸着是猜出來我要幹什麼了,當時就連耳朵根子都紅透了,但還是去她房間裡把電腦拿給我了,然後就把我推到廁所裡面去了。
在廁所裡的事情,我就不提了。
反正只是十多分鐘之後,我就從廁所裡面走了出來,心裡是頹廢得厲害,喝過藥後,我那玩意兒還是沒有半點的知覺。我剛到外面,陳虹就問着我怎麼樣。
我嘆着氣,搖搖頭,沒有說話。
她說:“彆着急,這纔剛吃藥,可能見效沒有這麼快,等連續吃幾天再說。”
聞言,我也只能點點頭了。
我把電腦還給她,坐到沙發上,心裡的滋味真的是無法言喻,我也在心裡安慰着自己,應該是藥效還不夠的原因,但是,我心裡的直覺卻是告訴我,這副土方子可能真的沒有什麼用。
眼下,也只有過幾天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