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那日一早,將軍府便忙活起來,不到正午便有人來了。
葉夫人帶着葉靈均和烏睢前來迎客,打眼望去,便看到一個身披黑色鑲金披風的貴婦人引着個着茜色披風的少女款款而來。
那夫人遠遠看到葉夫人,熱切的朝葉夫人揮揮手:“玉姐姐!”
葉夫人姓蘇,單名一個玉字,過來的這位夫人名喚李靜姝,夫君是御史大夫史呈,與葉夫人是手帕交,當年二人還玩笑指腹爲婚,葉夫人本有心讓這玩笑成真,如今看來,只能是個玩笑了。
李靜姝走到葉夫人跟前,親暱地執起葉夫人的手,讚道:“久未見玉姐姐,玉姐姐愈發年輕了!”說着,將身後的少女拉過來,道,“這是小女雲夢。”說罷,對史雲夢道:“雲夢,快來拜見葉夫人。”
史雲夢聞言,移步上前,欠身道:“雲夢見過夫人。”
“好,好。”葉夫人慈愛的看着史雲夢,讚道,“像你母親一般好顏色!”
史雲夢羞赧地垂下頭,李靜姝捏了捏她的手,目光在烏睢和葉靈均身上掃過,最終落在葉靈均身上。
“這是靈均吧?和葉將軍一樣,玉樹風流啊!”李靜姝對葉靈均也是讚不絕口,本想着葉靈均少時病重,恐怕如今身子骨也不好,現下看來,倒很是康健。
李靜姝對葉靈均越看越滿意,史雲夢見葉靈均丰神俊朗也很是歡喜。
烏睢可是記得葉夫人的話,他看着李靜姝滿意的看着葉靈均,又見史雲夢時不時的偷覷葉靈均,頓時不樂意了。
他挪到葉靈均面前,想要遮擋住李靜姝的視線,可奈何葉靈均高他不少,根本擋不住。
不過,李靜姝也被烏睢突如其來的動作吸引了注意。她疑惑地看向葉夫人:“這位是?”
不等葉夫人答,烏睢便道:“我是葉靈均的相公!”
李靜姝詫異地看向葉夫人:“玉姐姐,這……”
葉夫人笑道:“這是烏睢,是靈均的……”葉夫人看了烏睢一眼,見烏睢黑漆漆的眼睛盯着自己,滿是緊張,這才道,“相公。”
葉夫人說話速度很慢,最後“相公”二字更是帶了幾分調笑的味道在裡面。
烏睢自己說還沒覺得什麼,葉夫人一說完,不知爲何,竟害羞起來。
“娘……”葉靈均無奈,伸手把烏睢攬到身邊。
葉夫人笑着看李靜姝一眼,道:“瞧,這便護上了。”
李靜姝扯了下嘴角,笑得有些勉強:“靈均懂事,一看便是會疼人的。”
烏睢聞言,贊同地點點頭。李靜姝愣了下,不由笑出聲來。
“外面寒涼,屋裡請吧。”葉夫人把李靜姝引進屋內,着人準備了熱茶,便又去迎其他人了。
上午稀稀拉拉來了幾家,看着葉靈均這模樣,個個都心中稱好,可一聽烏睢的身份,大都有些遺憾,可面上卻都一團和氣。
正午的時候,發拜帖的客人都來了,本打算着結兩姓之好,如今一看葉靈均身側的烏睢,雖稍有稚氣,可從那精緻的面龐及恣意的行事來看,也絕非普通人家養出來的孩子,除了史雲夢,大多數姑娘都歇了心思。
史雲夢幼時便常與李靜姝一道來葉夫人這裡,那時葉靈均身體康健,也常常帶她玩,當時李靜姝還道等她長大便嫁過來,只是葉靈均病後便再未提起過了。
久而久之,幼時的情誼史雲夢幾乎快要忘乾淨了,卻不想今日一見,幼時那朦朧的念頭竟瘋狂滋長起來。
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可私下裡怎麼想,卻無人可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