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瓏聞言, 眼神犀利地射向謝霄,哪裡還有半分剛剛嬌羞的樣子?
謝霄往後退了一步,被桓瓏嚇了一跳, 儘管這些年桓瓏對他態度還算友好, 可謝霄這輩子都忘不了當時桓瓏以原型纏繞在他身上時那種心情。
桓晟有些無奈地搖搖頭, 把桓瓏捧到面前, 細聲道:“桓瓏, 你可願與我成婚?”
桓晟和皇帝談的時候桓瓏沒在,此時聽桓晟如是問,驚訝地張大眼睛。他從未做過夢, 卻不曾想一夢竟成了真。桓瓏身上又開始泛紅,他尾巴來回擺動, 良久輕輕點了點頭。
桓晟見桓瓏同意, 鬆了口氣, 接着道:“今日你先跟表哥回家,明日由他帶你入宮隨我見父皇。”
桓瓏再次點頭, 跟着桓晟學習了這麼些年,桓瓏總要通人情世故的。
桓晟看着桓瓏,只覺他格外乖巧可愛,怎麼看怎麼喜歡,他忍不住親了親桓瓏的腦袋, 桓瓏身上更紅了。
謝霄用手擋着眼睛, 簡直沒眼看。他清了清嗓子, 揶揄道:“好歹顧念下我這孤家寡人吧?”
桓晟被謝霄說得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把桓瓏送到謝霄面前, 儘管明日桓瓏就要回來,可桓晟多少有些不捨。
謝霄看着桓晟依依不捨的樣子, 伸手接過桓瓏往懷裡一揣,無奈道:“明日就給你送回來了,瞧你這樣子!”
桓晟將目光轉向謝霄,略帶幾分得意:“你這種孤家寡人,自然不懂我這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心情。”
“你!”謝霄結舌,拂袖而去。
桓晟看着謝霄的背影,良久嘆了口氣。桓瓏一離開,頓時覺得整個東宮都空了。
謝霄並沒有立刻把桓瓏帶回家中,而是將他帶到了城外一處林子裡。他把桓瓏喚出,對桓瓏道:“盯着我的人不少,我也不敢讓你突然出現,你先化成人形,我再帶你回去。”
桓瓏聞聲,立刻化出人形。
謝霄只覺面前金光一閃,頓時愣在原地。
面前少女披散着長髮,一身白衣無風自舞,她微微仰着下巴,神情透着幾分倨傲,再加上那絕色容顏……
不對!
謝霄瞬間回神,桓瓏什麼時候成了個女人了?謝霄猛地拔刀,戒備地看着面前少女:“你是何人?桓瓏呢?”
“少女”眼睛一眯,瞬間化爲三丈高的白蛟。
謝霄大張着嘴,不待喊出聲,那白蛟便再次化爲“少女”。“少女”悠悠開口,卻是少年清朗的聲音:“你說呢?”
謝霄圍着“少女”轉了一圈,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哎呀,真是對不住,我一直都以爲你是個男人……”
“我本來就是個男人!”桓瓏咬牙切齒。
“呃……”謝霄結舌,良久才道,“那你……”
桓瓏道:“你不是說桓晟是儲君,歷代君王從未有人娶男人,那我變成女人不就可以了嗎?”
謝霄沉默地看着桓瓏,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桓瓏裡子就是個男人,即便再變成女人,也改變不了桓瓏是男人的事實,不過這樣總比他直接領進宮一個男人好。這麼一想,謝霄心情瞬間明朗,他伸手想要拍拍桓瓏的肩膀稱讚下桓瓏聰穎,可看着面前柔柔弱弱的姑娘,怎麼都拍不下去了。
謝霄有些尷尬地收回手,在前面引路:“走吧,我先帶你回家,明日帶你進宮。”
謝霄在京城就住在以前皇后孃家的院子,是皇帝賞給謝霄的,算是給謝家的一個延續。
桓瓏跟着謝霄一路回去,吸引了不少的視線,待到了謝府,謝霄帶回一個絕色美人的消息已經傳遍京師,連皇帝都有耳聞。
此時已是深夜,桓晟還在御書房和皇帝看奏摺,待批完最後一本,皇帝突然道:“坊間傳言謝霄帶回一個絕色佳人,便是你說的那個女子嗎?”
“女子?”桓晟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他並不知坊間傳言,更不知桓瓏竟變作一個女子,現下聽皇帝這麼一問,頓時好奇謝霄究竟帶回多美的一個人,竟引得如此轟動。
皇帝以爲桓晟不好意思,他虛點了桓晟兩下,笑道:“也罷,你不想說便不說,總之是要將人引到朕面前的。”
桓晟知道皇帝誤會,卻也不好多說,畢竟做了這麼多年循規蹈矩的好兒子,如今竟離經叛道的要和一個男子成親,這對皇帝的衝擊未免有些大。他想着好歹讓皇帝漸漸桓瓏,萬一皇帝覺得桓瓏不錯呢?總比直言桓瓏是男子,讓皇帝連面都不肯見的強。
桓晟回東宮後一夜未睡,滿心都在爲明日帶桓瓏見皇帝擔憂,卻不想竟是白擔心。
第二日早朝後,皇帝直接帶着桓晟去了皇極宮,並着人讓謝霄帶人來皇極宮覲見。
旨意一傳出,後宮立刻就有了動靜。餘貴妃雖保養得宜,可再嬌豔的花,無人欣賞,也總要暗淡幾分顏色。
謝霄帶回一個絕色美人的消息不止皇帝知道,餘貴妃也知道,卻不想她還不待打探清楚那絕色美人的消息,這邊便傳來皇帝召見的消息。
此時中宮之位懸空,餘貴妃雖無名卻是實實在在掌管六宮的。皇帝雖不好色,可誰知謝霄帶來的人是何等國色天香?
餘貴妃越想越心焦,索性打着請安的幌子往皇極宮去了。
餘貴妃到時,皇帝和桓晟剛用完飯,正等着謝霄來。見餘貴妃來請安,想着畢竟是給桓晟選妃,雖餘貴妃並非桓晟的母親,可如今卻也是掌管六宮,便將人留下幫着一起掌掌眼。
得知是給桓晟相看,餘貴妃鬆了口氣,安然在皇極宮等着。
謝霄一早就讓丫鬟們開始倒騰桓瓏,待把人打扮好,皇帝的聖旨剛好送達。
謝霄敲了敲房門,催促道:“好了嗎?皇上下旨傳見了。”
“好了。”桓瓏應了一聲,慢悠悠地從房間出來。
丫鬟們本是給桓瓏選了華衣金飾,可一翻打扮下來,突然發現那並不適合桓瓏。桓瓏樣貌絕佳,卻非豔俗,那番打扮,不僅沒有使得桓瓏更好看,反倒是遮掩了他的顏色,於是又一番裝點後,竟和昨日沒有什麼差別,可即便如此,桓瓏還是覺得頭飾過多。
和謝霄出了門,桓瓏緊蹙着眉頭,不耐地擺弄着頭上的髮飾,謝霄幾番勸說無用,待到了宮門換轎時,桓瓏的頭飾基本被他拔了個乾淨,只餘了一兩件玉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