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文震孟這個名字天啓皇帝並不清楚,可是他提到的兩個名字,天啓皇帝卻是如雷貫耳。文徵明這樣的名人,鮮少有人沒聽過,不過相比於另外一個名字,那就要差很多了。
文天祥,這個名字可謂如雷貫耳,震爍古今。無論哪個時代,無論哪個朝代,這個人全都是被人崇拜的。那首《過零丁洋》,可謂千古絕唱。雖然唐詩宋詞頗多,能夠和這首相比的卻不多。
如果結合上畢生事蹟,能夠與文天祥相比的就更少了,這是可以和嶽武穆相提並論的人物小說章節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這兩句話不知道鼓舞了多少人,每每讀到這裡,天啓皇帝都覺得熱血沸騰。
不過在後世對於文徵明是不是文天祥後人的事情,爭論也是頗多,不過文徵明和他的後人可是一直這麼自稱的。雖然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可是天啓皇帝卻願意相信這是真的,這畢竟是一段佳話。
對着文震孟一抱拳,天啓皇帝笑着說道:“真沒想到,名門之後,失敬失敬!”
淡然的點了點頭,文震孟笑着說道:“先祖雖然威名遠播,可是後人卻多不爭氣,其實已經在丟先祖的臉了。”
“文兄過謙了,相信文兄不日就能金榜題名,爲朝廷效力就在今朝了!”天啓皇帝笑着看着文震孟,頗爲隨意的說道。
聽到天啓皇帝的話,文震孟神色一暗,低聲嘆了口氣。一邊的倪元璐也有些尷尬,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文震孟,笑着說道:“或許小兄弟說的有道理,這次文兄一定能夠金榜題名。風雲際會!”
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倪元璐,天啓皇帝遲疑的問道:“有什麼對嗎?”
笑着搖了搖頭,文震孟笑着說道:“小兄弟有所不知,文某雖爲文家後人,可是卻丟了先祖和曾祖的臉。在下十六歲中的舉人,本以爲能夠高中狀元光耀門楣。可是沒想到會試一路不順。三十年來,在下參加了九次會試,可是全都名落孫山。明年是第十次了,如果在不中,文某依舊會考下去!除非文某臥牀不起,否則就一定要考下去!”
看着文震孟嚴肅的表情,天啓皇帝頓時一愣,三十年孜孜不倦的追求,這是爲了什麼?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啓皇帝遲疑的說道:“文兄,小弟有一事不明,希望文兄賜教!”
“白賢弟,有什麼事情儘管說!”文震孟一愣之後,便笑着說道。他生性豁達,又經過這麼多年的磋磨,心智絕非一般人可比。
“文兄如此執着於進士,不只是爲了什麼?文天祥公遺書中說:‘孔曰成仁。孟曰取義,唯其義盡。所以仁至。讀聖賢書,所學何事?而今而後,庶幾無愧。’,相信文兄一直是這麼做的。如果文兄以舉人之身到吏部選官,相信一個知縣應該沒什麼問題。那樣三十年,文兄說不定已經造福了無數百姓了。現在這樣,文兄不覺得浪費了大好的光陰嗎?”天啓皇帝看着文震孟,沉聲問道。這也算是他對文震孟的一個考驗,看看這個人是不是誇誇奇談。
略微沉吟了一下,文震孟笑着說道:“小兄弟的話說的文某汗顏。三十年文某都沒有想到這一點!一直以來文某都覺得男子漢大丈夫應該頂天立地,只有考中了進士才能夠做更多的事情、更大的事情。小兄弟說的或許是一條路,不過文某不想做個縣官,而是希望能夠一展胸中所學,爲社稷爲江山出一份了。”
一邊的倪元璐也有些好奇的看着天啓皇帝,看來這真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年輕人。作爲一個讀書人,能夠考進士,爲什麼要帶着舉人的身份做官?前途實在太小了,出身決定了命運。官場上,進士出身的官員和舉人出身的官員,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啓皇帝忽然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問的實在是沒意義,簡直就是無聊頭頂。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既然有好的前途,誰都想上去。
三個人就坐在這裡一邊吃一邊聊,天南海北,人情風物,京城傳聞。不過幾個人都非常的識趣,誰也沒有開口說朝廷的事情,天啓皇帝也沒有說。
輕輕的放下手中的酒杯,天啓皇帝覺得自己有些頭暈,看來有點喝多了。砸看一看另外的兩個人,也是酒酣耳熱,便笑着一抱拳,頗爲高興的說道:“今天得遇兩位,實在是沒有想到,小弟非常的榮幸。不過這酒也喝的差不多了,我們今天是不是都該回去了?”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同時笑着說道:“確實該回去了!”
看了一眼天啓皇帝,倪元璐笑着說道:“中秋節的前一晚,望江樓舉辦彩燈會,賢弟一定要來啊!”拉着天啓皇帝,倪元璐語氣期盼的說道。
顯然那天的報名費頗高,倪元璐囊中羞澀,現在不正好拉上天啓皇帝。
“兩位放心,小弟和兩位一見如故,到時候一定過來!兩位到時候見!”對着兩個人一抱拳,天啓皇帝笑着說道。
兩個人也是一抱拳,同時說道:“不見不散!”
天啓皇帝離開望建樓的時候,不禁搖着頭苦笑,自己是來找個好姑娘的。沒想到居然遇到了這樣兩個人,不過也不算白來吧!
看着在外面焦急等候的王承恩,天啓皇帝笑着說道:“不要着急,我們走了!回去吧!”
“是,公子!”對着天啓皇帝施了一禮,王承恩連忙笑着說道。
回到皇宮後的天啓皇帝也是什麼都沒做,躺在牀上開始睡覺,顯然天啓皇帝你的興致頗高,幾個人喝下來之後就有有些多了。
天啓元年,八月十二,宜婚喪嫁娶,忌動土搬家。
張家口封城已經有幾天了,城裡也一直沒有動靜,大家似乎都在避諱着什麼。原本時常在馬市上溜達收錢的混混,這個時候也是蹲在強下曬太陽。沒有人鬧事,沒有人詢問,彷彿張家口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不過這天早晨,這樣的寧靜被打破了,打破這一切人不過是一隊工匠。
在張家口,可謂寸土寸金,最值錢的莫過於馬市上的土地,是整個張家口最貴的地方。在馬市上,最好的地段是靠近張家口城門不遠的地方,不過沒人敢打那裡的注意,因爲那裡乃是晉陝商行的地方。
這一隊工匠也沒有到晉陝商行的地方上去,而是他們對面不遠的地方搭起了一個臺子。這些人的手腳非常的利落,只花費了半天的時間,一個一人高的臺子便搭好了。
沒有人知道這個臺子是做什麼的,一時間整個張家口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這裡,所有人都在猜測這究竟是要做什麼啊!
看着不遠處的臺子,駱思恭輕輕的將手中的茶碗放下,笑着在周圍掃視了一眼,沉聲道:“臺子已經搭好了,不知道方公子有什麼要說的嗎?
坐在駱思恭不遠處的是一個年輕人,正是龍昌商號的少東家,方家的嫡系繼承人,方家的大少爺。聽到駱思恭這樣問自己,方大少爺淡然的笑了笑,語氣頗爲認真真的的說道:“什麼時候開始都沒有問題,只是希望不要影響了先生的計劃,不然晚輩回去沒有辦法和家父交代!”
“少東家放心,儘管做自己的事情,我們這些人還是不錯的,您做什麼請隨意。”駱思恭淡然一笑,他沒有將自己的計劃告訴龍昌商號,龍昌商號的事情他也沒有過多的參與。
對於龍昌商號的事情,駱思恭多少知道一點,這件事情和天啓皇帝脫不了關係,駱思恭自然不會去找那個沒趣。
緩緩的點了點頭,方大少爺看了一邊的人一眼,沉聲吩咐道:“讓他們去吧!把消息都放出去,天黑之前要讓全城的人都知道。”
“是,少爺!”那人對着方大少爺施了一禮,恭敬的說道。
輕輕的揮了揮手,方大少爺示意那個人離開,神色頗爲複雜的額看了一眼身邊的駱思恭。方家大少爺年紀不算大,可是從小跟着父親經商,無論是心智還是能力都是非常出衆的。
對於駱思恭等人,方大少爺一直在心裡猜測,直到這個時候,方家大少才明白。見到兵困張家口,在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方家大少爺心裡有了一絲瞭然。看來這次自己是來給這些人當陪襯的,不過這讓他對駱思恭的身份,還有那位神秘東家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駱思恭和方家大少爺在這裡穩坐着,一個消息在整個張家口傳開了,引起波動的就是那個強大的龍昌商號。根據知情人士透露,龍昌號來到張家口是有目的的,最大的目的便是來買馬。
不過和以往的買馬不同,這裡面一共分爲兩個部分,其中一個部分是御馬監採購上好的馬匹。另一部分則是爲京城三大營採軍馬,那個臺子就是龍昌號準備的。
消息的來源沒人知道,不過很短時間就傳遍了整個張家口,一時間張家口人心惶惶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