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在慶功宴的尾聲,蘇曜便將此事昭告羣臣。
殿內瞬間寂靜無聲,隨即爆發出比先前更熱烈的歡呼。
“恭喜聖主!賀喜聖主!”
“聖主與莎菲婭小姐天作之合!”
“願聖主與側妃永結同心,福壽綿長!”
安息貴族們紛紛離席叩拜,看向巴赫拉姆的目光中充滿了豔羨與敬畏。誰都清楚,這樁婚事意味着什麼——蘇倫家族不僅徹底擺脫了降將的尷尬身份,更一躍成爲聖主的姻親,未來在安息乃至整個大漢疆域內的地位都將不可同日而語。
而莎菲婭雖然比他們早先得到了父親的通知,但此刻聽到這番昭告,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喜極而泣。
安莫提雖然對蘇倫家有不小的成見,但還是搶在衆人面前表態:
“聖主英明!莎菲婭小姐聰慧過人,與聖主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臣請奏,五日後的大婚儀式,當以漢家禮制爲主,輔以安息傳統,讓東西合璧,彰顯聖主統御萬邦的氣度!”
蘇曜頷首笑道:“准奏。此事便交由你與魯肅共同操辦,務必辦得隆重體面。”
五日後,尼薩城成了歡慶的海洋。
漢家的紅燈籠與安息的彩色綢緞在街道兩旁交織,漢兵與安息降兵並肩巡邏,臉上都帶着笑意。來自東西方的商人紛紛拿出最珍貴的貨物作爲賀禮,連附近的遊牧部落首領都親自趕來,獻上最肥美的牛羊。
甚至,就連遠在裡海的馬超、閻行,以及正在掃蕩波斯灣沿岸的關羽、張飛等人都因早早得到蘇曜消息,遣人及時送來了賀禮。
王宮廣場上,臨時搭建的祭臺莊嚴肅穆。漢家禮官身着玄端,手持禮器;安息祭司頭戴高帽,捧着聖火。當蘇曜身着十二章紋的袞服,牽着身披漢式鳳袍、頭戴波斯金冠的莎菲婭走上祭臺時,廣場上的歡呼聲幾乎要掀翻屋頂。
“吉時到——”
隨着漢家禮官一聲長唱,禮樂齊鳴。蘇曜與莎菲婭先是行漢家的同牢禮,共食一鼎所盛之肉;再按安息傳統,共飲一碗摻了蜂蜜的葡萄美酒,由祭司以聖火爲他們祈福。
當蘇曜將一枚刻有“安息側妃”字樣的金印交到莎菲婭手中時,格里芬突然從空中俯衝而下,在祭臺上空盤旋一週,金色的翎羽灑下點點光輝,引得衆人驚呼連連。
“聖獸賀喜!此乃天降祥瑞啊!”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廣場上頓時響起山呼海嘯般的“聖主萬歲”。
莎菲婭握着金印,望着身旁意氣風發的蘇曜,又看了看空中盤旋的格里芬,忽然覺得眼眶一熱——原來,這就是她的宿命。從木鹿城上空的驚鴻一瞥,到今日成爲他的側妃,命運的絲線早已將他們緊緊纏繞。
大婚當夜,紅燭高照,映得滿室溫馨。
莎菲婭坐在牀沿,緊張得雙手都不知該往哪放。蘇曜走進內室,見她這般模樣,忍不住笑道:“白天在祭臺上,你面對萬軍都不曾膽怯,怎地此刻倒像只受驚的小鹿?”
莎菲婭臉頰緋紅,小聲道:“那、那不一樣……”
“是不一樣。”蘇曜在她身邊坐下,輕輕執起她的手,“白日是君臣,今夜是夫妻。”他低頭,在她手背上輕輕一吻,“往後,在孤面前,無需拘謹。”
莎菲婭擡頭望他,眼中閃爍着星光:“聖主……臣妾往後還能繼續馴養格里芬嗎?”
“當然。”蘇曜失笑,“孤還指望你把它照顧的妥妥的,將來咱們不但要去泰西封,還要去羅馬城看看呢。”
提及羅馬,莎菲婭眼中閃過一絲緊張:“羅馬人可是個勁敵啊,臣妾一定會好好努力。”
“確實是個勁敵,不過現在嘛,你努力的方向可該換個地方了。”
蘇曜的聲音低沉下來,帶着幾分戲謔的暖意,指尖輕輕劃過她鳳袍上繡着的金線鳳凰。莎菲婭的臉頰瞬間燒得滾燙,下意識想抽回手,卻被他牢牢攥在掌心。“今夜,你就只是我的女人。”
一語言罷,蘇曜輕輕一推,將少女推倒在大紅的牀單上。
帳幔垂下,隔絕了外界的喧囂,紅燭輕搖,映照出兩道交疊的身影。嬌小的少女環抱着男人的脖頸,驚呼聲被堵在脣間,化作一聲若有若無的輕吟。
這位無知的少女也就此迎來了人生的蛻變。
次日清晨,莎菲婭在渾身痠痛中醒來,發現蘇曜已不在榻上。她慌忙起身,卻見阿米娜正坐在妝臺前,笑吟吟地看着她。
“姐姐.“莎菲婭羞得拉起錦被遮住身子,昨夜歡愛的痕跡在雪膚上格外醒目。
阿米娜不以爲意,拿起梳子走到牀邊:“聖主一早就去校場了,特意囑咐我來看看你。“她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凌亂的牀單,“看來昨夜過得不錯?“
莎菲婭耳根通紅,支支吾吾說不出話。阿米娜輕笑,熟練地爲她挽起婦人髮髻:“今日朝賀,你作爲新晉側妃,可得拿出些氣勢來。“
當莎菲婭身着華服出現在大殿時,滿朝文武齊聲賀喜。她學着阿米娜的樣子,端莊地坐在蘇曜身側,接受衆人的朝拜。
巴赫拉姆站在武將首位,看着女兒雍容華貴的模樣,眼中悄悄落下了一滴猛男的眼淚。
朝會上,衆人說着無甚營養的話語,大表忠心,獻上祝福。
本來嘛,今日確實也就只是一個很簡單的例行公事,但誰知朝會臨近尾聲時,蘇曜卻又公佈了一個讓衆人震驚的決定。
“什麼?!”
“陛下要回大秦了?!”
衆人聞言,皆驚愕失色。安莫提更是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膝行兩步上前,聲音發顫:“聖主,您.您要棄我等而去嗎?“
“說什麼呢。”
蘇曜哈哈大笑:“孤離洛陽已近一年,本是爲了懲罰貴霜,結果戰火擴大,貴霜歸降,安息東部也已盡入掌中,孤更是被你們奉成了萬王之王.”
蘇曜指尖輕叩“龍椅”的扶手,目光掃過殿內震驚惶恐的羣臣:“如今戰火暫熄,孤也該回去看看了。”
“這”
安莫提等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如何迴應。他們這些降官降將最怕的就是蘇曜這個靠山離開,若大漢真的只是來劫掠一番,然後一去不返,那他們這些“叛徒”在安息故土上怕是連骨灰都不會剩下。
“聖主明鑑。”魯肅適時出列,拱手道,“如今尼薩城初定,安息僞王仍在泰西封虎視眈眈,若聖主此時東歸,恐軍心不穩啊。”
“對啊對啊。”
安莫提趕緊接話:“大秦距安息路途遙遠,您聖駕往返最快最快恐怕都要一年.到時候安息僞王若趁機反撲,我等如何抵擋?況且這也與您之前定下春季開戰計劃不符啊。”
“誰說我要帶大軍回了?”
蘇曜再次大笑:“諸位怕不是忘了我有聖獸格里芬在?尋常商隊需走一年的路,孤乘聖獸往返,至遲不過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