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叫着「好得很」的羅掌門,卻相當不好,直接就讓劉小樓領教了什麼是說是一套丶做是一套,她下手如風,從五龍山門前一路追殺,直殺到三十里外的一處無名山谷中。
在白長老的掩護下,在盧長老的攔阻下,劉小樓終於藏了起來,躲在了山谷深處一處山洞裡。
屏息凝神後,他將大半個身子埋在山石之後,從斑駁的樹葉縫隙裡向上望去,羅掌門正在夜色下的山谷上方飛來飛去,口中叫罵着,不停搜尋劉小樓的下落。
「臭小子你給我出來!」
「你不是很厲害嗎?把我五龍派打了個乾乾淨淨?」
「打了也就打了,你還說風涼話?什麼幸不辱命?辱誰的命?」
「你給我出來,今天老孃倒要領教領教你的本事.....
她在亂飛的同時,盧長老也跟在她身邊亂飛,一邊拽她的手指丶胳膊丶背脊丶腰身,一邊勸阻:「妹子不至於,的確是我們兩個讓他望風的......」
「他又不認識你們五龍派的人....
「眼下元辰山和小爲山戰事正緊,多一分警惕也是應該的....
「妹子,要不痛快,你就打老哥我一通好不好?來,打這兒...
「老孃要是不出這口氣,還怎麼給人當掌門?好嘛,一個人把我五龍派全收了?這話傳出去怎麼得了?不行,我今天非把他揪出來不可!」
「他是有法寶的,我們兩個老傢伙一起給他的法寶,否則你以爲他憑什麼能去望風?一個小小築基而已:::::
務「你們兩個還真是......護子!」
「有件事一直沒跟你講,其實我是他大爺—」」
「滾蛋!你是他大爺我就是他太奶奶!」
「我是接你前面的話——」
「什麼話?莫名其妙!」
「哎,羅妹子你這人真是,一到事就忘,到現在也沒變!我再次提醒你—」」
「這臭小子躲哪了?果然是你們兩個老東西教出來的,躲躲藏藏,敢做不敢當!」
「對對對,你說得都對,妹子,看在我們兩個老傢伙的份上,饒過他這一遭好不好?都把他打傷了,也就差不多了,要不還能怎麼樣?回頭讓他登門道歉......老白,你說是不是?」
跟在他們兩個身後轉圈圈的白長老「啊」了一聲,湊了一句:「是。」
盧長老還不滿意:「他可是你彰龍派的人,你也不說一句!」
白長老道:「他是六宗共附的小宗,也是你們天姥山的人嘛。你還是他大爺———」
盧長老道:「唉,的確是我家教不嚴。」又回頭勸:「好了好了,妹子,人也跑了,也找不到了,先到此爲止好不好?咱先回去,別耽誤了明天的大事。」
至此,羅掌門方纔收了幾分怒意,狠狠道:「這臭小子倒是會藏,便宜了他!」
白長老附和道:「說得就是嘛,那小子賊滑得緊,躲起來就再難找了。」
盧長老道:「妹子你怎麼走了?都說了我是他大爺,你—」
等羅掌門踩着一片紫色綾羅飛遠,白長老拍了拍盧長老:「人都走了,別張望了。?你笑什麼?」
盧長老捻鬚笑道:「她說了的話收不回去了,有因果了!」
白長老搖頭:「這麼多年了兩位長老落到洞口處,向劉小樓道:「好了好了,沒事了。」
劉小樓閃身出來,向他們躬身:「多謝二位長老護持。」
白長老擺了擺手:「沒事,她是掌門,門下被你一鍋端了,她不能視而不見,該做的事必須得做,不然將來無法服衆。」
扭過頭來,見盧長老半閉着眼睛在那裡想事,臉上露出不自覺的微笑,十分無語,搖了搖頭:「小樓沒事吧?那一掌傷着你沒?」
劉小樓擼起胳膊,肩頭烏紫了一片,卻是在五龍派山門前被羅掌門追殺的時候遠遠掃了一下。
白長老又讓盧長老取丹過來服用,不多時,傷情便好轉了,烏紫色便爲一抹淡紅。
劉小樓申請免戰:「二位長老,明日去那個什麼白鶴嶺,晚輩是不是不用跟着去了?」
白長老道:「爲什麼不去?哦,你說她啊?沒事,該去就去,不用怕。」
劉小樓叫苦:「不僅是羅掌門啊,之前的顏述前輩,還有馮大魚前輩,都是金丹前輩,還有明天那位姓姜的前輩,也是金丹高修吧?晚輩小小築基,修爲低微,每日裡當真是刀尖上行走,又沒有護身的好東西,說不得哪天就把命給送了。晚輩把命送了不打緊,就怕給二位長老拖後腿....」
白長老回頭喝道:「盧兄,琢磨什麼呢!趕緊,小樓需要護身的好玩意兒......就你那個丹雷,趕緊給小樓拿一些來使。盧兄.....盧兄!」
「啊?」
「你不是他大爺麼?」
「啊,對對對!」盧長老忽然想通了,歡天喜地扔了一個匣子過來,道:「我自己也只備了三枚,昨日用了一枚,只剩兩枚,都給你小子防身。這東西一枚打過去,剛結丹的就得重傷,到了中期的捱上了也難受!」
劉小樓忍着激動的心情,將匣子打開,只見裡面躺着兩枚烏色靈丹。起初望之,像是治療外傷的虎骨丹,其貌不揚,丹形還不圓潤,也無晶瑩之光,但端詳了幾個呼吸,這靈丹忽然「滋啦啦」一聲輕響,丹上兩點之間驟然拉出一道細微的雷火,劉小樓湊得有點近,鼻尖頓感一陣酥麻。
噓!
這就是之前盧長老說破天也不願意給的丹雷?
劉小樓鄭重收好。這玩意兒絕對的好東西,隨身帶着它,遇到金丹初期高手前輩時,就有幾分底氣了一一想隨意揉捏我?可以揉捏,但別過分,不然老子死之前也崩你一雷!
沒死?再吃一枚!
拿了東西,底氣自然就有了,劉小樓忙問:「二位長老想吃什麼?晚輩這就去捕獵!」
當晚,三人就在這無名山裡的無名洞歇宿,吃完劉小樓弄來的飯食,兩位長老閉自打坐。
白長老打坐的時候,鼻孔呼出一團氣雲,好似游龍,在臉頰間盤旋迴轉。
盧長老打坐的時候,雙掌掐訣環於膝前,好似抱爐,爐中有炙熱火光。
兩位金丹前輩都那麼用功,劉小樓自然不敢懈怠,努力壓縮氣海。
一夜無話,到次日響午,盧長老忽然「嘿嘿」一聲樂了,樂得白長老和劉小樓莫名其妙。
追問他因何發笑,他又不說,且死不承認自己笑過,只是催促:「走吧,白鶴嶺遠呢,再不走就遲了。」
這裡是小爲山和元辰山勢力交錯之地,行走時也要注意隱匿蹤跡,所以兩位長老既沒有馭器飛行,也沒有馳如快馬,只是大袖飄飄,在山林見穿行。
自從入了築基之後,劉小樓也漸漸有了大袖飄飄的風範,並非是爲了裝模作樣,而是大袖飄起來的話,可以很好的節省真元法力,雖然慢一點,但節省的還不是一星半點!
就這樣,三人大袖飄飄,出了無名山谷,沿着僻靜無人的密林之中向着北方向趕去,飄到傍晚時分,便飄到了白鶴嶺。
對面是一方巨大的石壁,從半山腰處向下,高達二十餘丈,都是黑紅色的岩石,岩石上寫着幾個大字一—「白鶴嶺」。
三人飄在這邊山頭的樹冠上,張望多時,白長老問:「小樓,覺得如何?」
劉小樓搖了搖頭,道:「難。」
到了這裡,他算是搞清楚了,原來是兩位長老要讓自己過來破陣。身爲陣師,名頭太響了有時候也不是好事,容易被捲進高層鬥法裡來。
白長老問:「當然難,姓姜的老巢嘛,難一點不怕,慢慢找路子。你先看着,等羅掌門來了,
她會告訴你更多東西。」
正說話間,盧長老忽然飄走了,飄向東北方向,飄出去數裡地後返回,回來時身邊文飄了一位,正是羅掌門。
劉小樓欽佩道:「盧長老真了不起,這就是金丹之威麼?隔着那麼遠,得有五丶六裡地了吧?
就能感應到有人過來。」
白長老哼了一聲:「正常能感應二丶三裡地就差不多了,他這次不一樣的,只要是五龍派這位,他能感應出十里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