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通幽

才過了半炷香的工夫,阿牛頭頂已是輕煙升騰,身上汗流浹背,滿面的赤紅,那是真氣不支的先兆,而如果不是他剛在無意中衝破了通幽境界,可能連這點時間也堅持不到。

阿牛並不知曉,他所相助的老者,經過二十年暗無天日的苦修,已達到大乘之境,當世之間難有越。

奈何忘情水之劇毒滲入五臟六腑難以去除,這纔不得不兵行險招,以無上功力將其吸入丹田煉化,再從鼻息中排出。

因此,他全身的真氣都在逆轉運行,端的兇險無比,而阿牛的真氣甫一入體就被席捲,也是由此。

方纔魔虎突然闖進洞穴大發神威,儘管沒有直接驚動老者的修煉,可氣機牽動下依然令他受到感應,這才令他渾身經脈受震,險釀走火入魔之災。

若僅是普通的真氣流散失控也就算了,偏巧老者丹田內積聚了大量忘情水毒,一旦重新隨着真氣氾濫而出,後果卻不堪設想。

虧得他遇上的是阿牛。

雖然兩人修爲天差地遠,可阿牛自幼修煉翠微九歌功底極爲紮實,又是不計後果的捨身相助,反有了意料不到的效果。

那老者本已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對於周圍發生的事情渾然不曉,卻猛然間體覺到經脈一震,真氣隨之紊亂失控。

他心中一緊,急忙收神凝息,小心梳理,正在關鍵時,背後卻是一熱,一股綿綿泊泊的柔和真氣輸了進來。

這道真氣盡管遠不及自己的雄厚,可純正綿長,竟與他的破陣心法毫無牴觸的融合在一起。

老者心中一鬆,他雖無暇旁顧,但也明白背後有人正在全力相助自己。當下抱元守一,徐徐收斂體內真氣,在阿牛的幫助下納回丹田。

這段時間,在兩人心目中顯得異常漫長,瀕臨走火的真氣,在老者與阿牛合力引導下,終於緩緩注入丹田,漸至盈滿。

此時阿牛幾乎已然虛脫,不過他因不知老者情況到底如何,故咬牙不肯放手,努力將枯竭殆盡的真氣繼續輸送過去。

在他心裡根本沒有保存自己的念頭,只想着老伯遇險自己要出手救助。事實上,對於這個淳厚質樸的少年而言,捨己救人彷彿是天經地義、順理成章的事情,即便犧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他不認識眼前的老人,也不曉得對方是敵是友,是善是惡,只是覺得自己不能眼睜睜看着老者走火入魔而無動於衷。

在一個生命面前,有什麼是不可以暫時拋卻的呢?

正當他力竭不支的時候,突然間,老者體內的真氣開始迴流,竟如排山倒海一般涌了進來,比之先前阿牛所輸出的不知強勁了多少倍。

原來那老者已將真氣歸元,不僅沒有走火入魔,反而得將忘情水毒徹底煉化在丹田之內。

他禁不住仰天長嘯,伴着嘯聲將忘情水的餘毒從口中一氣噴出,風化在空氣裡。真氣更是因而盡得解脫,從桎梏了二十年的枷鎖中釋放出來,雄壯奔騰於周身經脈,更將部分盈餘體外的真氣回輸向阿牛。

阿牛原本即將乾涸的經脈猶如甘霖普降,精神不覺一振,明白老者已經轉危爲安,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繼而卻想道:“哎呦,不好!老伯將他的真氣全輸給了我,他自己可怎麼辦?”

念及至此,他就想收回雙掌。

可這回情形正與剛纔相反,雙手貼在老者的背上,竟是抽之不出,一任雄渾無比的真氣,如海潮般地涌來。

便在此時,耳中卻聽老者喝道:“傻小子亂折騰什麼,還不趕緊凝神打坐,莫辜負了我老人家的一片心意。”

阿牛聽那老者開口說話,喜道:“老伯,您沒事了麼?”

老者道:“我不僅沒事,還煉化了劇毒,如今將消受不了的真氣回饋於你,你小子正可藉此衝破通幽境界!”

阿牛一醒,無比感激道:“多謝老伯!”

然後他緩緩合上雙目,進入靜坐狀態,一心一意依照着翠微九歌的仙訣,引導體內的真氣流轉。

一般而言,一個資質上乘者從知着進入通幽境界,若有良師輔弼,約二十年可成。而阿牛修得知着境界的時間尚不及二十年的一個零頭,縱然淡言真人調教得法,他又落力苦修,也絕不可能這麼快就能突破上層境界。

而一旦強意爲之,動輒九劫加身,兇險無比,阿牛先是身受冰火兩毒交攻融合因禍得福,修爲大進,如今又有這天陸頂尖人物全心回饋,將修煉了兩個多甲子的破陣罡元慨然相贈,情況自是大爲不同。

或有人暗自羨慕阿牛得奇遇,鴻福運,然而世事一飲一啄,總有因緣藏蘊其內。

如果不是他甘願爲那素不相識的老者捨身護法,又哪來後來之福。正如丁原若非一念之勇,於耿無行手中救下蘇芷玉來,又哪裡來的日後造化?

當阿牛參悟通幽境界緩緩睜眼時,老者雖目不能視,卻洞察若明。

他微微笑道:“小子,你是翠霞派弟子吧,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阿牛也不隱瞞,把原委向老者一五一十交代過。

而後他問道:“老伯,您又爲何待在這裡,爲什麼那頭怪獸不會傷害您,還好像很尊敬您?”

老者傲然一笑道:“因爲老夫是天雷山莊從前的少莊主,聖教護法雷霆!魔尊焉能不認得我?也多虧得它,老夫這二十年躲在這裡煉化忘情水毒,未再受到雷威這個畜生的謀害。”

阿牛“啊”了聲,嘴巴張了老半天,才問道:“那您怎麼會——”

雷霆苦笑道:“這還不是拜雷威所賜。當年聖教一場變故,老夫心灰意冷下回到故園,只想在此隱居。

“誰料雷威豬油蒙心,居然暗中以忘情水加害老夫。

老夫一時不察,中了他的奸計,爲保住性命拼着耗損真元闖進黑冰潭,靠着魔尊爲我護法,才暫時擺脫了雷威的追殺,沒想這一住就是二十年!“

阿牛疑惑道:“他爲什麼這麼做,老伯您是個好人哪。”

雷霆還很少聽到有人如此真心實意的把自己稱做好人,當下嘆道:“老夫當年本應繼承莊主之位,卻爲了投入聖教而讓與雷威。

“雷威見老夫歸來,一則害怕我奪回他的莊主之位,更窺覷我的一身絕學,故此下了毒手。嘿嘿,可是他萬萬想不到,老夫不僅僥倖活了下來,還參悟了大乘境界,藉以煉化水毒。”

阿牛忽然想起在外面的畢虎、秦鐵俠等人,一下子跳起身來道:“對不住,老伯,我得走啦,我有幾個朋友可能在外面等我。”

雷霆微笑道:“不用擔心,老夫和你一起出去。哼,老夫跟雷威的二十年的老帳,也該算一算了。”說着,他轉身從一道石縫裡取出枚鵝卵石大小的夜明珠道:“我們走吧。”

阿牛見那夜明珠渾圓通潤,散發出淡淡白光,而自己先前所見的光線也就是出自於此,不禁奇道:“這是什麼?”

雷霆道:“這是聖教仙寶平波珠,有了它,這個洞穴才滴水不入。如今我要離開這裡,自然再用不着,就把這兒交還給魔尊吧。”

阿牛恍然大悟,與雷霆相偕出了黑冰潭,又通過密道回到念祖塔中,正趕上了雷威大發淫威的一幕。

等這些都說完,衆人已在天雷山莊的客廳裡坐下,自有莊丁奉上茶水。

雷鵬忙前忙後,又是派遣心腹清除雷威餘黨,又是差人打掃整理塔樓,風風火火不亦樂乎。

雷霆坐在了主位上,盛年、阿牛和丁原依次坐下,秦鐵俠和秦柔坐在了對面。

秦柔與阿牛的目光隔了半個客廳正可對上,時不時相互偷偷望上兩眼。

桑土公則與晏殊坐在一張茶几旁,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卻是晏殊說的話多,桑土公半天也難得說上一句——並非他不想說,而是不曉得爲何在晏殊面前,說完整一句話真的是更加困難了。

畢虎跟石磯娘娘獨自坐在角落裡。

畢虎見衆人都沒把目光放到這邊,小心翼翼掏出石磯珠道:“清妹,我送你一樣好東西。”

石磯娘娘接過一看,怔道:“你這是從哪裡偷來的?”

畢虎甚爲無辜的道:“這可不是偷的,是人家給的。”他可不敢說是從丁原那兒費盡心機坑蒙拐騙來的。

石磯娘娘握着石磯珠,神色複雜,忽一瞪眼,低喝道:“說,你這老賊頭是怎麼打曾山那裡偷來的?”

畢虎急道:“我哪有那本事從曾山身上把東西偷出來?”

這倒是實話,石磯娘娘臉色緩了緩,但並不放過他,追問道:“那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畢虎見隱瞞不住,苦着臉道:“我是從丁原那裡討來的。”說着,把事情經過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石磯娘娘越聽越氣,柳眉倒豎,“啪”的一聲,又給畢虎一個耳刮子。

旁人聽見聲音先是一楞,但看是畢虎捱揍,無不莞爾一笑,並不理會。

惟有阿牛心道:“這位大嫂可真兇,我以後對她可要小心點纔好。莫要口笨說錯了話,不然也得像畢先生一般捱打。”

畢虎哎呦一聲,捂着臉道:“你幹嘛發火,我這不是想幫你把石磯珠討回來麼?”

石磯娘娘怒道:“誰要你去討了?這是我當年心甘情願讓曾山拿去的,如果想討回來,我自己早就去了,卻要你多事!”

說着說着,她眼中珠淚盈盈,竟有幽怨之色。

畢虎本老大不委屈的瞪着石磯娘娘,見她泫然欲滴,頓時又手忙腳亂道:“你別生氣,我這還給那小子就是了。”

他卻不知,石磯娘娘壓根就沒空生他的氣,卻是傷心曾山竟把自己贈予他的信物隨意送給旁人。但這心思又焉能說給畢虎聽?

她搖搖頭道:“不用你添亂了,去將那位丁小哥請過來就成。”

畢虎如奉佳令,一溜煙小跑到丁原身邊,深深作個揖道:“丁小哥,有一件事情,你一定要幫幫我。”

丁原一怔問道:“你總要告訴我幹嘛,不會是要陪你去偷東西吧?”

畢虎連連搖頭道:“不是,不是!”他瞟了眼石磯娘娘,嘆口氣道:“是我的清妹想請小哥過去一下。”

丁原笑道:“原來如此,幹什麼弄得這麼隆重?對了,我也有件事情要請你幫忙,不曉得你答不答應?”

畢虎不假思索道:“答應,當然答應!”現在只要丁原肯去見石磯娘娘,對他而言天下再無大事。

丁原道:“那好,你將那晚偷的東西還給雷霆雷老伯。”

雷霆聞言疑惑道:“是什麼東西?”

畢虎老臉微紅,囁嚅說道:“就是那面鼓啦。”

雷霆哈哈一笑道:“果然不負天陸第一神偷的盛名,連這也能偷到,可惜是敝莊的祖傳之寶,不然贈予畢兄又何妨?”

畢虎一聽雷霆也恭維自己偷技,又得意起來,八字鬍翹翹。

他心情大好道:“雷兄,沒問題,我馬上就還給你。說實話,聽你這麼一誇,比我偷到十件寶貝都開心。”

丁原此時已走到石磯娘娘身前,她端詳着手中的石磯珠問道:“丁小哥,有一件事情我想向你打聽。這石磯珠可是曾山送給你的?”

丁原想起當年曾山說起石磯珠的來歷,又聯想到石磯娘娘的種種,多少猜到了一些,於是答道:“也不能算送,不過是他借給我一起玩彈珠而已。”

石磯娘娘眼睛一亮,急切問道:“這麼說,這石磯珠他是一直帶在身邊的嘍?”

是不是如此,丁原可不確定,只是那天曾山的確是隨手就拿了出來,不過他的兜裡雜七雜八東西不少,多幾枚珠子也不算什麼。可看見石磯娘娘滿臉期待之色,丁原還是點頭道:“不錯!”

石磯娘娘聞言面露喜色,雙手合起石磯珠喃喃道:“他果然是隨身帶着的。”

畢虎在邊上看的又嫉妒又無奈,咕噥道:“要是換了送給我,我定將它當菩薩一樣供起來纔對。”

石磯娘娘也不搭理他,繼續問道:“曾山他,現在可好?”

丁原笑道:“他可越活越自在,不過好像因爲什麼原因,這麼多年一直不能離開後山,所以有時有點無聊罷了。”

石磯娘娘激動道:“你是說他是因爲什麼原因,所以無法離開?這麼多年來也從未下過翠霞山?”

丁原答道:“應該是吧。”

石磯娘娘精神大振,喃喃自語道:“是了,他一定有什麼緣故不能離開,所以這麼多年才忍心不來找我,我卻錯怪他了!”

不知不覺裡,她宛若換了一個人,神光煥發,眉宇含春,看的這邊的畢虎,心裡把曾山從上而下十幾代祖宗都罵了個臭頭。

他當然知道,石磯娘娘這微笑絕對不是衝着自己來的,有心發作可又不敢,惟有悄悄嘟囔道:“說不定他早把你給忘記了,天底下像我畢虎這樣癡情的男人,你打着燈籠也找不着第二個。”

石磯娘娘這才注意到畢虎在咕噥什麼,卻沒聽清,於是蹙眉問道:“你說什麼?”

畢虎“哦”了聲,雙手直搖道:“沒……沒什麼,我在跟丁小哥聊天呢。”

石磯娘娘將信將疑,將石磯珠珍而重之的還到丁原手上,微笑道:“丁小哥,多謝你了。這石磯珠既然是曾山給你的,你便留在身邊吧。”

丁原想起畢虎作爲交換送給自己的芊芊,便要取出玉簡,歸還道:“畢老頭,既然如此,芊芊我也該還給你了。”

畢虎伸手剛想接,石磯娘娘一把按住道:“你這百多歲的老頭,整天帶着個小妖精能幹出什麼好事?不如就送給丁小哥。”

畢虎臉上一苦,可見石磯娘娘直楞楞盯着自己,只好耷拉着鬍子,晃晃腦袋,自認倒楣道:“丁小哥,既然清妹都這麼說了,這芊芊你便收下吧。”

其實他心中巴不得丁原拒絕,可丁原轉念想到,當日畢虎對芊芊的呵斥訓罵,於心不忍,便點頭道:“如此多謝兩位了。”

他坦然將玉簡收回懷中。

畢虎眼睜睜的瞧着,心裡萬般不捨,可喉嚨骨碌幾下,咽口唾沫,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時雷鵬滿面春風走進來張羅衆人用飯,原來外面天已漸亮。

激戰一晚,大家也都覺得有些餓了,便紛紛圍坐到飯桌邊,一面用餐一面閒聊。

盛年問秦鐵俠道:“秦老哥,鏢局不幸,下一步你有何打算?”

秦鐵俠苦笑道:“我已無意再經營鏢局的生意,好在家眷當日早一步撤離,如今都安然無恙。待回去安排妥當,我就帶着柔兒回鄉下種田務農去,太太平平,清清靜靜的過幾年舒心日子。”

阿牛聞言一楞,忽然纔想到如果是這樣,也許以後就再難見到秦柔了。

他忍不住偷偷往那兒瞅了一眼,觸眼發現對方也正用一汪秋水明眸脈脈望着自己,不禁一陣茫然。

這些小兒女情思都被雷霆看在了“眼”裡。這位年輕時風流倜儻的雄飛人物,如何能不懂阿牛與秦柔之間的小秘密?

於是雷霆停箸說道:“秦兄,我有一件事情跟你商量,希望你能答應。”

秦鐵俠一楞,想不出雷霆有什麼事情需要求到自己,說道:“雷老先生只管說,只要秦某能夠做到,絕不推脫。”

他雖對天雷山莊毀家之恨芥蒂難除,可對雷霆卻有好感,或許因爲對方與自己都曾遭雷威所害吧。

雷霆笑道:“說來不難,老夫年過一百,膝下無兒無女,連徒弟也不曾收得半個。我看令嬡聰慧賢淑,甚是喜歡,有意收作義女,也好將自己一身藝業傳承,不曉得秦兄意下如何?”

秦鐵俠怔住了。

他萬沒料到,雷霆提出的居然是這麼一個要求。

按理說,雷霆乃魔教四大護法之一,秦柔若能得此名師,不出三五年,必會有一番脫胎換骨的變化。

可對方終究是魔教中人,自己在天陸儘管說不上是什麼大人物,到底也一直以正派自居,秦柔要果真拜雷霆做了義父,豈不成了小魔女了?

盛年見秦鐵俠沉吟不語,已猜到他的顧慮,微微一笑道:“秦老哥,雷老先生如今退隱歸田,已比不得當年快意恩仇那般的熱鬧逍遙。倘若有秦姑娘這樣的一個義女陪伴,或可解些寂寞,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秦鐵俠得盛年提醒,心中恍然道:“是了,想那雷霆早已退隱多年,魔教也不復存在,我又何必糾纏陳年老帳呢?我看他爲人甚是豪爽,也不算是個濫殺無辜的大惡兇徒。若真肯把一身藝業傳授給柔兒,那真是這閨女的福分!”

想到這裡再無猶豫,望着秦柔道:“柔兒,爹爹對此事沒有半分意見,但既然你已成*人,最終還是要你自己做主。”

秦柔也沒想到,雷霆居然提出要收自己做義女,如今滿桌的人都瞧着自己,心裡一陣發慌,小臉紅得如晚霞一般。

她念及若能修得一身驚人藝業,日後便可和阿牛御劍長空,千里偕行,芳心中對認雷霆爲義父之事,早已千肯萬肯;然而由此要與爹爹分別多年,卻是不捨,當下瞻前顧後,也不曉得如何是好。

秦鐵俠見女兒不吭聲,催促道:“柔兒,你究竟願不願意啊?”

秦柔偷偷掃了眼阿牛,彷彿是想從他那裡得到一點力量。

可那傻小子只直楞楞盯着她,卻毫無表示,不禁有些懊惱,可忽然念頭一轉,垂首含羞道:“全憑爹爹做主。”

秦鐵俠哈哈笑道:“這就好了!”

當下秦柔盈盈起身,朝雷霆拜下,結下父女之緣。

雷鵬頭一個舉杯賀喜,衆人跟着也紛紛向雷霆與秦鐵俠父女道喜。

雷霆滿面笑容,說道:“今晚大家誰都不許走,老夫要大大慶祝一番。”

盛年道:“雷老先生,盛某尚有要事在身,飯後就得上路。這杯喜酒暫且記下,他日一定再到莊上拜領。”

雷霆收了笑容問道:“什麼要緊事情,等一天都不行麼?”

盛年略略把平沙島的糾葛敘述了一遍。

雷霆微感失望,但也曉得不能強留,點頭道:“也好,老夫便把這杯酒留下,等你日後來飲。”然後他接着說道:“你們剩下的人可一個不準溜,否則便是不給老夫和秦老爺子面子了。”

丁原道:“雷老爺子,我說什麼也是要走的,總不成我師兄跟師父都到平沙島去論理吵架,獨獨我留在這兒逍遙快活吧?”

阿牛一聽也忙道:“雷老伯,我也要和盛師兄和丁小哥一塊走的。”

雷霆斷然道:“不行,丁原可以走,你卻得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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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牛一呆,想也不想問道:“爲什麼?”

雷霆道:“老夫還欠你一段心法口訣沒教,你少說也要在莊上待個十天半個月。”

阿牛苦着臉道:“老伯,能不能暫時不學,我不放心師父和丁小哥、盛師兄啊。”

雷霆哼道:“沒得商量,你要是前腳走出山莊,往後就別再來。”

他刻意要多製造幾日秦柔與阿牛相處的機會,哪曉得這傻小子半點也不通情,心中忍不住火氣竄升。

盛年知雷霆所傳,對阿牛定然大有裨益,就此錯過着實可惜。

因此,他一拍阿牛肩膀道:“不用擔心我們,你不要辜負了雷老先生的好意,留下來安心參悟他傳授的心法就是。”

除了老道士,阿牛最肯聽的就數盛年的話。

他“哦”了一聲,繼而說道:“可我要是學了雷老伯的心法口訣,師父他老人家會不會怪罪我?”

丁原道:“放心,你不過學人家一點心法而已,又沒拜師也沒送禮,老道士憑什麼怪你?”

阿牛心下稍安,忽然發覺秦柔悄然含笑望着自己,模樣甚是開心,不由有點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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