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襲

阿牛可沒工夫陪唐森聊天,抱拳道:“唐老爺子,阿牛得罪了!”沉金古劍握在手中光華一起,就要動手。

唐森一聽阿牛自報家門急忙擺手道:“且慢,且慢!你說你叫什麼來着?阿牛,就是那個殺了屠暴的阿牛?你身旁那個小姑娘便是雷霆的乾女兒,叫什麼柔的是不是?哈哈,不錯不錯,我老人家運氣真是不錯!”

阿牛不曉得唐森用意,愣愣一點頭答道:“正是!”

唐森暗喜,心道我若是抓了這兩人送與紅袍老妖可算功勞一件,比起那些傻瓜拼死廝殺也來的輕鬆許多。他心裡定下主意臉上卻笑意更濃嘻嘻道:“知了,知了,這可真是太好了!看不出來,娃娃年紀小小居然本事不小!瞧你憨頭憨腦的樣子竟也能殺死屠暴,想來那老傢伙到死都不能閉眼。老夫在百萬大山隱居多年,倒沒想到翠霞派還真出了你這樣一個令人刮目相看的年輕娃娃,再過幾年只怕連我也要對你退避三舍了——”

這“知了,知了”乃是他別無分號的口頭禪,一通羅裡羅嗦聽的阿牛與秦柔頭別提有多大了。就在兩人以爲唐森還不知要嘀咕到什麼時候之際,猛見眼前綠影如山,漫天殺氣迫面而至。

阿牛大吃一驚,沉金古劍急揮而出,在一團真假莫測的棍影中找到真身,“鏗”的一擊切在棍端。沉金古劍被一股大力拋起,阿牛右臂微感痠麻,一道陰冷魔氣逆襲而上,說不出的難受。

阿牛退出丈許,運功驅出魔氣,暗自欽佩道:“好厲害,這人比那神鴉上人強出何止一籌?”

可他能硬接下這一記“愁雲慘霧歡喜棍”也教唐森頗爲意外,思量道:“這小子即能殺死屠暴,果有些真才實學。老夫得留上三分心神,可別在陰溝裡翻船!”想着哈哈笑道:“娃娃,咱們再來玩玩這招!瞧瞧這記‘笑點天南’比你們的翠霞派劍法如何?你若是害怕儘管出聲求饒,唐爺爺最歡喜聽別人求我了——”

他一面口裡不停說話,一面愁雲慘霧歡喜棍九虛一實直搗阿牛胸膛,四周慘綠色光霧繚繞,“哧哧”罡風竟似有人在譏笑尖號。秦柔在一旁已有準備,大雷怒劍及時飛出,“叮叮”連響點在銅棍上,直到手臂麻木纔將唐森的攻招瓦解。

阿牛緩過氣來擰身又上,不忘關切問道:“阿柔,你沒事吧?”

秦柔被唐森魔氣侵入體內,正用心化解,剛想支撐着回答好教阿牛放心,驀然丹田一熱升起道沛然暖流,汩汩湯湯剎那逼出魔氣,令秦柔全身如沐春風,說不出的舒服,卻是冰蓮朱丹受魔氣刺激自動生成護持住她的經脈。

秦柔精神一振,面轉紅潤明眸如星,回答道:“小妹沒事!”纖手執起大雷怒劍與阿牛雙戰唐森。三人在空中鬥得翻翻滾滾,片刻之間也難分軒輊。

這時紅袍老妖等人已連傷十數名翠霞派弟子殺入觀門,正迎頭遇見淡怒真人與姬別天、淡言真人、淡嗔等翠霞派頂尖人物。

雙方相距十餘丈於青松蒼柏間擺開陣勢,淡怒真人佇立在翠霞諸仙正中,掃過紅袍老妖身後數十張面孔,無不是南荒一帶久負盛名的兇頑之輩。心知今夜一場血戰勢在難免,端坐五爪金獅之上冷喝道:“紅袍老妖,你無端生事犯我翠霞,卻是爲何?”

紅袍老妖依靠在四名崑崙奴所擡軟塌上,滿頭深藍色亂髮披散到腰際,卻也遮掩住大半面龐。他其實相貌甚爲英俊,眼睛閉起只能看見殷紅色的眼皮,薄薄的嘴角含着張狂不屑的冷笑,頜下一蓬短鬚倒卷朝上。

即號作“紅袍老妖”,他自然是一身血紅大袍,身材比常人高大魁梧許多,若站起來怕比淡怒真人高出半個身子,連姬別天也要矮上兩頭不止。他的雙手晶瑩如玉保養的猶如貴婦,從寬鬆的袖口伸出輕輕撫在椅座上。在右手食指上一枚濃綠色的戒指分外醒目,上面鑲嵌的那顆寶石約莫龍眼大小,光華奪目。

可惜因早年修煉過於急進,紅袍老妖的雙腿截肢多年,可卻令他因禍得福從腰腹下修出兩個本命分身。平時藏在紅袍之內不得一見,旦有所需雷霆而動竟勝於任何仙兵魔寶,教人防不勝防。

他雖被列爲天陸九妖之一,其修爲卻超出其他幾妖甚多,即便如赤髯天尊亦難望項背。早在百多年前蓬萊盛會上,紅袍老妖就被列上天陸魔道十大高手之位,與蘇真、羽翼濃、任崢等人平起平坐。天陸九妖的名頭有一大半倒是靠他打響。

見翠霞派精英盡出列在陣前,紅袍老妖嘴脣不動,喉嚨裡“嘎嘎”怪笑兩聲卻從肚腹傳來悶雷一般的嗓音道:“是你翠霞弟子殺我朋友在先,反怪我生事。淡怒真人,閣下是正派耆宿,便可這樣睜眼說瞎話麼?”

淡嗔站在淡怒真人身邊,神色凜然道:“殺的好!魔道妖孽人人得而誅之,屠暴若撞在貧道手上,一樣將他打下地獄!”

紅袍老妖巋然不動,雙目中閃過一點赤光說道:“老虔婆,你們殺人就是替天行道,我們報仇卻叫做無事生非,這便是你們所謂的天理麼?老夫算是見識了,廢話少說交出兇手,老夫或可對翠霞網開一面。”

淡言真人徐徐道:“阿牛是貧道弟子,卻不能交給閣下。屠暴之死其罪在己,是非公道自有天鑑。閣下若不肯罷休,貧道奉陪到底!”

他平日裡沉默寡言,旁人只以爲他與羅和是最好說話的兩人。沒想到今夜此地面對強仇,淡言真人鏗然以對,聽的衆人精神振奮,姬別天更禁不住喝彩道:“說的好,要人休想,老夫的紅蓮仙劍卻在此候着!”

紅袍老妖“嘎嘎”笑道:“姬別天,好大的口氣,老夫待會教你走不過三十招!”

淡嗔輕蔑道:“妖魔魑魅也敢與我名門爭鋒,貧道便第一個會你!”

紅袍老妖左首立着的一名中年男子開口說道:“淡嗔真人,閣下的修爲雷某亦是佩服的很。不過要說能贏過老仙,嘿嘿,恕我不能相信,不如就讓在下陪你走上幾招,卻看看翠霞劍法究竟神奇到何種地步!”

說話之人相貌清秀儒雅,望似一飽讀詩書的中年書生,三綹黑髯飄飄灑灑梳理的十分光亮整潔,一身寶藍長衣玉帶圍腰,背後負着把藍布長傘,傘頭露出鋒刃如同錐子,傘柄繫着紅色緞帶甚是鮮豔。

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是哪朝哪代的落第秀才,淡嗔卻深曉其厲害。在天陸上有幾對夫妻衆人皆曉,眼前這藍衣男子與身旁的鳩面老婆子便是一對。年輕一輩聽了“雷公雷婆”的名頭還不怎的,可上了百歲的老人對這兩人卻是深有忌憚。

雷公與雷婆百年前同屬天陸九妖,雷公因外貌俊雅才藝不凡頗得魔道中女子傾心,雷婆便是其中之一。那時雷婆的容貌也算過得去,好壞也可算中上,可比起諸多縈繞在雷公身旁承歡的女子卻遜色不少。

雷婆對雷公自是殷勤溫婉,無奈雷公根本看她不上眼,不冷不熱保持着距離,就這樣一晃就是二十年,雷婆也不死心,直到一場變故發生。

原來雷公素有喜新厭舊之癖,鬼使神差竟喜歡上了當時燕山劍派掌門沈放之女沈嬋。他裝作一落難書生故意邂逅下山雲遊的沈嬋,兩人一來二去間甫生情愫,沈嬋便稀裡糊塗把女兒家的清白交與了雷公。

東窗事發後沈放勃然大怒,一面將沈嬋幽禁,一面盡起燕山高手追殺雷公。雷公左躲右藏本可逃過,奈何老毛病復發又去拈花惹草暴露了行蹤,終教沈放在石鼓山將他困住。

眼看雷公在劫難逃,一直暗中追隨他的雷婆突然出手,不惜毀損容顏動用“天荒地老百蝕大法”重創沈放,自己也因元神出竅氣息奄奄。雷公攜着她乘機脫困隱入南荒,自此後竟是痛改前非洗心革面只一意相待雷婆。

可誰曉得雷婆毀容後自慚形穢,深覺已配不上雷公,甦醒之後對雷公百般嘲諷辱罵。甚而踢打折磨,只想逼走雷公。可雷公竟下定決心以一生補報,任雷婆如何對他只是忍氣吞聲,曲意奉承。

這麼一來兩人間的地位驟然顛倒,傳成天陸一段笑話。雷公非但不以爲意,反邀請了三五知己擺下婚宴當中宣佈娶雷婆爲妻。雷婆又是感動又是傷心,成婚這些年時而想委屈了雷公,應設法再逼走他;時而又害怕失去雷公,把他在身邊栓的緊緊不肯放他離南荒半步,更見不得有其他女子對雷公半句多話。

就這麼打打鬧鬧,和和好好過了百餘年,雷公終究也沒離開雷婆,更沒再去招惹別的女子,僅這一點雷婆倒也是功德無量。

淡嗔柳眉倒豎,寒聲道:“你這專毀姑娘家清白的妖孽,但看貧道如何收拾!”仙劍騰起一溜光芒直射雷公,劍氣到的竟比她的話音更快。

雷公修長的身軀陡然升起數丈高,閃過淡嗔的劍勢,背後混元兜率傘彈起三尺砰的打開,放出數十道藍色劍華煞是好看。

淡嗔臨危不亂驅動仙劍“叮叮”連響格開劍芒,身軀也掠到空中凌風飄飛。雷公右手一探抓住傘柄“忽”的收起傘頁,傘尖鋒刃朝下一旋抖出團團寒光罩住淡嗔。

淡嗔低叱一聲仙劍振得嗡嗡鏑鳴迎風而上,與雷公的混元兜率傘鬥成一團。只見夜幕下兩團華光亂舞,劍氣罡風不住發出激烈碰撞的“哧哧”之聲,兩人以快打快彈指已是十多回合不見勝負。

雷婆仰頭觀望,瞧雷公一味遊鬥不肯與淡嗔硬撼,雖暫時不落下風可也難保疏忽之下出了差池。她枯乾焦黃的眉毛一挑,尖聲叫道:“雷不羈,你這般憐香惜玉的打法到明早也結束不了,閃開,讓老孃我來!”

她聲到人到,一串金鈴“叮噹”直響,自手腕上脫飛,幻化作一抹黃光。飛到半路六隻金鈴驀然散成梅花形狀,爆出層層波光分取淡嗔周身要害。

淡嗔左手一舒輕念真言,袖口中祭起一支拂塵隨着主人心意策動翻飛而起,如和風過野拂在六隻金鈴之上,將雷婆的“逍遙六瞳金鈴”蕩了回去。

雷公攻勢一斂退出三丈,竟不乘機猛攻,望着趕來的雷婆皺眉苦笑道:“你上來幹什麼?”

雷婆收了金鈴哼道:“老孃沒閒心看你和這老道姑眉來眼去的演戲!”

淡嗔一生守身如玉,何曾聽人這般指責,氣得面色煞白仙劍一指雷婆道:“醜婆子,你亂嚼什麼舌根,誰跟那妖孽眉來眼去了?”

雷婆爲雷公盡毀容顏雖則無悔,可畢竟終生爲此耿耿於懷。她一聽淡嗔辱罵自己“醜婆子”立時火冒三丈低吼道:“我要殺了你!”雙目血紅拔出腰間無憾雙刀衝向淡嗔。

淡嗔亦是一肚子怒火迎了上去,一正一魔,一道一妖兩名女子見面連話也未說過三句便如生死仇人殺在一起,你來我往捨命相爭打的好不熱鬧。

這可擔心壞了旁邊的雷公,他對自己妻子的修爲知根知底,方纔與淡嗔又鬥過十多回合,曉得那老道姑劍勢凌厲,身法飄忽。以自己之能也需先避其鋒芒靜待時機,雷婆這樣一上去就正面對憾怕遲早要吃上大虧,忍不住勸說道:“阿水,你何不讓我來解決這老道姑,偏要自己與她拼命?萬一——”

忽見雷婆遇險,雷公急忙又叫道:“哎吆,小心!她這式‘投鞭斷流’要攻你左肋!”片刻之後又忍不住指點道:“別跟她鬥快,用你的‘柔情似水十三刀’與她周旋,先消耗她的銳氣再說!”

他在旁邊指手畫腳卻教雷婆更加怒不可遏,存心要與丈夫賭氣。凡是雷公所說,她決不照作,雷公要她施展“柔情似水十三刀”,雷婆偏偏反其道用上威猛剛勁的“郎心如鐵十九斬”。

這麼一來自是方寸大亂,數招之間頻頻遇險,讓淡嗔盡佔上風。聽雷公還在一旁勸說自己收手,雷婆按捺不住怒火叱道:“閉嘴!我若死了不正是如你所願麼?”這麼一走神差點左臂被淡嗔仙劍削下,驚的雷公一身冷汗。

他站在外圈即怕妻子責難不敢上前助陣但又不能撒手不管,眼睜睜看着雷婆被淡嗔迫的只有招架之功,全無還手之力,惟有苦笑道:“好吧,你盡力而爲,反正你我生死同命,也無需多說什麼了。”

雷婆聞言心頭一暖,那邊雷公果然不再開口,她反而振作起精神逐漸扳回劣勢,局面又趨平穩。雷公見狀不由鬆了口氣,退到稍遠處爲雷婆壓陣。

底下姬別天一引紅蓮仙劍點指道:“紅袍老妖,且讓姬某瞧瞧你蜷縮南荒百多年,可曾修到何種妖術?”此公性如烈火疾惡如仇,也不再多話騰起身形飛擊紅袍老妖頭頂。

不防紅袍老妖身後閃出一人,大喝道:“姬別天休要猖狂,待老夫前來會你!”一道浮影奔向姬別天,手中之劍雷聲隱隱,正是落難投靠紅袍老妖的雷威。

他爲雷霆所逐亡命天涯,經神鴉上人引薦才寄身別雲山。人在屋檐下時常想起昔日天雷山莊的風光歲月,對盛年、丁原等人恨之入骨,由此也捎帶上了翠霞派。尤其是忘情水餘毒每日午時定時發作,雖有紅袍老妖贈給的“百荼丹”減緩痛楚,可仍折磨得他生不如死。

如今活在世上的唯一目的就是向雷霆、盛年、丁原等人復仇,自也不會放過報復翠霞派的機會。這次紅袍老妖夜襲翠霞,他與神鴉上人最是積極興奮,一路隨衆人殺進翠霞觀中。

姬別天並不認得雷威,見他劍勢兇猛霸道倒也不敢輕敵,紅蓮仙劍鼓盪罡風硬碰硬對了一劍,“吭”的一聲雷威被震退一丈多遠,姬別天也是晃了晃身子手臂微麻。

姬別天撤劍喝問道:“報上名號,姬某紅蓮仙劍下不斬枉死之鬼!”

雷威深吸一口氣緩過勁來,哈哈笑道:“老夫雷威,姬別天,你我再戰三百合!”說罷欺身逼近,這回他學聰明不少,不與對方硬撼功力,劍花晃目走輕靈劍路企圖與姬別天比試劍法造詣。

姬別天接下雷威攻勢,蔑然道:“原來是天雷山莊的喪家之犬,今日姬某便做個善事送閣下一程!”紅蓮仙劍大開大闔,威猛絕倫,將雷威籠罩在一片赤華之內。

神鴉上人藏在人羣之中突然擎刀叫道:“諸位仙友還客氣什麼,今晚我們便踏平翠霞爲屠暴老弟報仇雪恨!”他一鼓動,原本蠢蠢欲動的羣妖頓時血脈賁張嗷嗷怪嘯蜂擁衝上。

淡怒真人身後的各支長老耆宿,二代弟子中的菁英翹楚亦各出仙劍飛凌雲頭,雙方百多人生死搏殺,千百道絢爛光華驚空裂雲,直教血色映紅半邊蒼穹。

淡怒真人坐在五爪金獅上凝視紅袍老妖,沉聲道:“紅袍老妖,事即至此你我終須一戰,恕貧道失禮了!”制怒仙劍鏗然出鞘,五爪金獅咆哮一聲衝向四名崑崙奴所擡軟塌。

紅袍老妖半躺在軟塌裡,眼睛依舊緊閉,右手猛擡赫然閃過一道電光,卻是一條六丈長的赤色鞭子猶如毒蟒出淵纏向金獅頭顱。

淡怒真人手腕一翻制怒仙劍點在鞭梢,發出一記金石撞擊的脆鳴。從那鞭梢冒出一蓬妖氛,十多個彈丸大小的黑色光焰骷髏吱吱鬼叫撲向淡怒真人面龐。

此乃紅袍老妖“赤魄鞭”中所煉的鬼魄元神,在他魔氣催動下掀起一陣悽迷血霧突襲淡怒真人。幸而淡怒真人對赤魄鞭早有耳聞,已防備這手,左指輕起紫銅香爐放出一束白光。

那十多鬼魄被白光一照立時哀號融化,收進了銅爐之中。紅袍老妖的赤魄鞭卻乘機反攻,當頭劈落。他坐在軟塌裡穩若泰山,赤魄鞭指東打西神出鬼沒,迫的淡怒真人繞着軟塌飛旋,竟近身不得。

有幾次他覷準空隙欺身逼近,卻被紅袍老妖出左掌迫退,如此往來又是三十多個回合,淡怒真人的仙劍始終攻不破對方赤魄鞭佈下的銅牆鐵壁。

淡怒真人道冠上騰起筆直一條輕煙,神情越來越嚴峻肅穆,坐下金獅怒吼連連。他自知對方修爲實是勝己一籌,再這麼纏鬥下去恐怕難以支撐過五十招的大限,身形從金獅背上掠起化作弧光飛流,制怒仙劍一沾即走,改以在外圍遊鬥。

赤魄鞭頓生感應由守轉攻,紅影舞動成團團颶風忽左忽右緊緊纏住淡怒真人的身形,逐漸將他遊走的空間壓縮到一隅。淡怒真人暗自心驚道:“這老妖的修爲竟不在掌門師兄之下,再這麼鬥下去不出十招我必敗無疑。與其如此不若孤注一擲與他玉石俱焚,或可扭轉危局。”

想到這裡他身影一晃射向軟塌,赤魄鞭如影隨形追了上來。淡怒真人不閃不封,“啪”的一響拇指粗細的鞭身繞在腰際,猶如毒蟒驟然收緊。淡怒真人深吸一口氣身軀突然隨着赤魄鞭一同縮小,同時腰似陀螺飛轉倒卷赤魄鞭合身撲向軟塌。

紅袍老妖眉宇一聳,冷笑道:“縮地成寸!”右手赤魄鞭一鬆一蕩彈了開去,左掌轟然擊出。他的五根手指或屈或蜷,或迸或收,千姿百態閃爍不定,竟是一掌中暗藏了數十種招式變化。

淡怒真人鼓劍直進,制怒仙劍恰似蛟龍擡頭點向紅袍老妖的咽喉。紅袍老妖五指如鼓琴瑟,錯落有致拂在劍上激起“叮叮”脆鳴。制怒仙劍被震得顫抖不已卻依然不言退縮艱難朝前。

眼看離咽喉尚餘寸許,紅袍老妖左掌化爲爪形“吭”的一聲夾住仙劍。淡怒真人手腕一振,催動兩甲子多的翠微真氣前壓,可制怒仙劍如有生根,紋絲不動。

忽然背後陰風凜然,赤魄鞭迴旋而至掃向淡怒真人背心。淡怒真人頭也不回,左袖飛出正纏在鞭梢上,往後一卷一帶將赤魄鞭繃的筆直。

兩人頓時僵持住,彼此的眼睛相距不過數尺,呼吸可聞,毫髮可見。紅袍老妖竟有餘力開口道:“淡怒真人,翠霞派除了淡一與曾山外果然無人了麼?你這點修爲居然也敢在老夫面前誇弄,可笑!”

淡怒真人面色鐵青嘴脣緊閉,集中心念苦苦支撐,聽得紅袍老妖的嘲笑只哼了聲。突然紅袍老妖臉上幼嫩晶瑩的肌膚轉成血紅色,從他的左掌與赤魄鞭上傳來一股龐大的倒吸之力,宛如颶風侵體。

淡怒真人如墜洪爐,渾身經脈火熱難受,丹田的真元蠢蠢欲動竟要失守,體內的精血更是隨着那股吸力外流,情不自禁的脫離自己控掌涌向紅袍老妖。

淡怒真人心頭一驚,曉得紅袍老妖竟施展出天陸絕毒的禁制魔功“吸髓吮精大法”。此功脫胎於魔門最基本的修煉功法之一“採補術”,原本是魔門之人吸食生靈精血元神裨益修爲所用。但經紅袍老妖去蕪存精竟成了吸收對手真氣精血,直至吞噬對方元神的功法,昔年牛刀小試已經震驚四海,何況如今魔功大成?

淡怒真人情知不好,急忙澄淨心神抱元守一,與紅袍老妖全力相抗。奈何一則修爲原本就不如,再加上一個疏忽被紅袍老妖抓住破綻,其勢已如決堤洪水一瀉千里,再想堅持談何容易?

第四章 夜宴第六章 交鋒第五章 兄弟第五章 報應第七章抗婚第三章 天燈第九章 水落第七章 故事第二章 對弈第一章 會盟第五章 祭墳第五章 冰衣第六章 脅迫第十章 凝眸第四章 夜襲第七章 筷戰第一章 考教第六章 寒洞第一章 百鬼第九章 被俘第六章 曾山第六章 分身第二章 情緣第九章 碧落第六章 冰宮第九章天殤第三章 昭雪第四章 籌謀第十一章 取拾第六章 曾山第四章 地穴第五章 兄弟第一章 天劫第五章 元神第五章 劍陣第二十五章 下山第四章 萬劫第六章 交鋒第十章 聖匣第四章 萬劫第一章 天劫第六章 交鋒第二章 鬥劍第一章 伏魔第七章 心恕第一章 會盟第三章 入淵第六章救助第二十章 面壁第一章 水獸第三章 天燈第十一章 打坐第五章 兄弟第四章 蒙冤第七章 絕境第四章 孃親第九章 碧落第四章 清宵第九章 琴簫第八章返鄉第九章 圍剿第一章 前緣第七章 天照第六章禁果第二章 執手第二十四章 尋仇第三十四章 冰人第十章 風逝第七章 弔唁第二章 入伏第六章 神劍第三章 真情第三章 祝壽第十章 驚訊第八章 大道第十四章 傾情第十四章 傾情第九章 圍剿第四章 籌謀第十章 驚訊第一章 天一第四章 雷霆第四章 地穴第四章 相逢第三章 夜話第二十二章 迷茫第三章 夜話第六章 交鋒第六章 沙暴第六章救助第六章 海天第三章 雪影第一章 吻傷第三章 悵恨第十章 力挽第二章黯然第一章 怒戰第二十七章 義憤第十六章 劍會第九章 圍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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