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沙暴

片刻之後,蘇芷玉攜彩兒回來。

彩兒一見丁原就叫道:“丁原,丁原,快去救小姐,她被老怪物抓走啦!”

丁原心頭一沉,望着彩兒問道:“你說清楚,是哪個老怪物?”

彩兒嘰嘰嘎嘎把經過述說了一遍,最後道:“幸好彩兒機靈,悄悄溜走,不然連給你報信的人都沒有啦。”

年旃冷笑道:“狗屁,是那老鬼根本不在乎別人找他茬子,不然別說你是隻鳥,就是隻螞蟻,也休想從他眼皮底下溜走。”

彩兒最怕年旃,嚇得趕緊住嘴,用乞憐的目光瞧着丁原。

丁原沉默片刻道:“玉兒,安閣主有下落了,你這就隨彩兒去拜見她吧。”

彩兒急道:“我不去,我要救小姐!”

猛然脖子一疼,被年旃從冥輪裡冒出一把抓着道:“你這麼個小不點去了又有何用,不如陪老子在這玩玩。”

彩兒嚇得魂不附體,拼命撲騰小腳求救道:“丁原,丁原,快救救彩兒!”

丁原從年旃手裡接過彩兒,說道:“老鬼頭,彩兒也沒惹你,你嚇唬它幹什麼?”

年旃把眼睛一瞪道:“它怎麼沒招惹我?這扁毛畜生一來,你就要扔下老子去找鬼先生拼命。哼,我沒把它烤了吃,已算客氣。”

丁原道:“你放心,我最多三、五天就可趕回,稍後盛師兄也會趕來,有他在,你的事情斷不會出什麼差池。”

年旃冷冷道:“老子是害怕你沒命回來。仙鬼門可說是天陸最詭秘的一個門派,鬼先生百年前已與老夫並稱當世十大魔道高手,一身奇門遁甲的妖術不在蘇真之下。更麻煩的是,他是當今使毒第一大家,散仙見了也頭疼三分。

“你別以爲自己如今參悟了大乘境界就如何了得,大漠此行,十有八九要把小命搭上,卻也救不回你的心上人。”

丁原漠然道:“我和她已經沒有任何干系。”

在說出這話時,他的心底卻是一片茫然。

聽着彩兒的報訊,丁原腦海中唯一的念頭,就是立刻趕到大漠中,從鬼先生的手中救回姬雪雁,前一刻的冷漠與剋制早就不翼而飛。

縱然他可以參悟天道,縱然他的心如死水,但在這瞬間已清楚的醒悟到,自己終究無法抹去雪兒的影子。

蘇芷玉說得對,如果先前沒有攔下彩兒,如果彩兒在草廬中見不着自己又匆匆離去,他必定會悔恨一輩子。

此刻他的心中,對姬雪雁的恨也好、怒也好,盡皆蕩然無存,只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的呼喊:“她不能死,她不能死!”

蘇芷玉靜靜的在身旁凝望着他,芳心中早猜知丁原的心思,卻什麼也沒說。

年旃不以爲然的回答道:“你這話就留着騙自己玩吧。說不得,老子爲了自己的肉身也須陪你去走一遭。嘿嘿,已有一百多年沒見那老鬼,正可試試他的天貝珈藍現今有了幾分火候?”

丁原搖頭道:“不必了,老鬼頭。你乘這幾日工夫,設法去搜尋三腿金蟾,大漠又非閻羅殿,丁某能去得,自然也能毫毛不少的回來。”

蘇芷玉明白丁原生性孤傲,從不願爲己之事牽累他人。而年旃越是將鬼冢之行說得兇險,他更是不會讓別人同行。

可話雖如此,蘇芷玉也無法坐視不理,令丁原孤身犯險,於是依然提議道:“丁哥哥,便讓玉兒同你前往吧,或許也可幫你破解去鬼先生的奇門遁甲之術。”

丁原一怔,他現下已然明瞭蘇芷玉對着自己的一往情深,焉能再答應她爲了自己再深入大漠,冒着生死之險去解救姬雪雁?如此一來,自己卻將玉兒置於何處?

他搖了搖頭,說道:“玉兒,你還是與彩兒去拜見安閣主吧,這裡的事情就不用管了。”

蘇芷玉思忖道:“丁哥哥這麼說,自然是爲了顧念我的感受。可這麼一來,他孤身一人爲姬姐姐涉險,又怎能教人放心?”她的心中又甜又酸,卻努力以笑容掩飾道:“芷玉今天才答應過丁哥哥,要陪着你一起將姬姐姐找回來,怎能剛說出口便食言?”

丁原心中感動,凝視着蘇芷玉真誠溫柔的明眸,再說不出話來,只好問道:“那安閣主那邊你又如何安排?”

蘇芷玉胸有成竹道:“就請彩兒辛苦一回,將芷玉的行蹤捎給安師叔。想來她老人家開明大度,必不會因此責難芷玉。”

彩兒聞言小聲說道:“丁原,彩兒也想一起去救小姐。”

年旃怒道:“你休想,就乖乖留在這裡陪老子,看我後頭幾天如何調教你。”

彩兒哀號道:“不要啊,丁原,我不要跟這待在鐵輪子裡的老怪物一起!”

丁原安慰道:“彩兒,老鬼頭不過是嚇唬着你玩。你這就去找安閣主報信,然後與老鬼頭回草廬等我回來。”

彩兒飛出丁原手心,說道:“丁原,你可一定要將小姐救出來啊。那老怪物說要將小姐鑄成血鼎煉化,去晚了,小姐可就沒命了。”

年旃道:“既然知道時間緊迫,你還在這裡囉嗦什麼,快帶老子去那密林。哼,說不準運氣好,老子也能爭着一枚三葉奇葩。”

彩兒勃然變色道:“你、你也跟彩兒去找安閣主?”

年旃悠然道:“安孜晴老子是不想見的,她必定也沒興趣多瞧老子一眼。不過,我若不跟去,你偷偷溜了,老子後面幾天卻找誰去玩?”

彩兒一臉苦相,又不敢違拗,惟有認命,引着年旃朝着原路返回。

蘇芷玉目送年旃與彩兒的身影消失不見,轉眸向丁原嫣然淺笑道:“丁哥哥,事不宜遲,咱們趕緊上路吧!那鬼冢的具體所在,連天一閣的記載中都語焉不詳,我們到了大漠還須費番心思找尋。”

丁原卻沒有動,注視着姬雪雁徐徐道:“玉兒,你該知道她與我之間的往事,知道她在我心目中的分量,你更該明白我對大漠之行其實毫無把握。

“就是這樣,你還要跟我去麼?”

蘇芷玉臉上的微笑淡去,柔和平靜的眼神回望着丁原,幽幽道:“丁哥哥,有你這一句話,玉兒已經足夠。

“正因爲玉兒懂得姬姐姐在你心中的重要,所以更要與你一起將她解救出來。他日芷玉迴歸南海,也再無遺憾跟牽掛。”

說罷,盈雪仙劍清響而起,蘇芷玉手掐劍訣微笑道:“快走吧,丁哥哥!”飄然御劍朝着北面飛去。

丁原楞了片刻,祭起雪原仙劍追着蘇芷玉的背影,化作一道光華,隱入雲夢大澤高空厚重的雲層裡。

兩人的修爲均是今非昔比,可從天陸南方的雲夢大澤輾轉至極北大漠,何啻迢迢萬里?丁原心懸姬雪雁安危,惟恐去晚一步,鑄成終生之恨,路上不敢稍有停歇。

饒是這樣,兩人也御劍飛馳了整整一天一夜,這才進入了北地大漠。

鬼仙門乃天陸北方大漠裡的第一大派,但千年以來,派中弟子行事皆甚爲隱秘,從不曾暴露老巢所在。

只是在零星傳聞中,隱約曉得鬼仙門的所在,乃是築於沙漠地底的一處古代王公陵墓,對外稱之爲“鬼冢”。

依照着鬼仙門弟子出沒的規律與頻率,又大約可知,鬼冢應在大漠西南的“藏紅泊”一帶。除此之外,也只有當世極少幾人確切清楚它的位置。

但既然曉得其外表應是座龐大的王公陵墓,也總好過大海撈針。要不然,丁原與蘇芷玉真要掘地三尺才成了。

丁原與蘇芷玉接連走訪了一天,詢問遍藏紅泊周邊的住民與路經的商旅,結果一無所獲。

原來一千多年前,藏紅泊附近曾有一龐大的沙漠之國,興盛一時,勢力直達天陸的漢州一帶。

在其存在的四百多年裡,無數的王公貴族盡皆於生前修建了地下陵墓,大則佔地上千畝,小的也有數畝,粗粗估計直不下千座。

由於藏紅泊曾是故都所在,故而這些陵墓也大多集中在此左右。隨着大漠之國的衰亡,歲月的滌盪,許多陵墓都已不可考。

要是丁原與蘇芷玉想把這上千地下陵墓一一訪遍,姑且不說會否有漏網之魚,時間上也極不現實。

到得這日傍晚,兩人問遍一處方圓數十里的綠洲,依然毫無頭緒。可彼此俱都微感疲倦,才發現已經兩天兩夜未曾有片刻的休息。

蘇芷玉看了看天色道:“丁哥哥,乘着太陽還未下山,我們再朝西面行上一段,據說那裡王公陵墓最爲密集,若是能遇到一二知情人,說不準今晚就能救到姬姐姐。”

丁原何嘗不是心急如焚,直恨不得立刻找到鬼冢,仗着雪原仙劍殺個七進七出,將那鬼先生碾成肉末。

可他一瞧蘇芷玉稍嫌蒼白的面色,和已被大漠風沙吹得塵灰如霜的衣裳,搖頭道:“玉兒,我們還是就在這兒歇上一宿。現在這個樣子,即便找到鬼冢的下落,你我的功力恐怕都先要折掉三成。等養精蓄銳一晚,明天我們再往西去。

“好在,鬼先生要將雪兒凝血鑄鼎,絕非一兩日之功。何況,他帶着雪兒回返多有不便,也許如今仍在路上。”

蘇芷玉明白,依照丁原性子,沒有救出姬雪雁前,他縱然十天十夜不眠不休,也絕不會罷手。如今丁原提出休息,自然是爲顧惜自己,寧可受着姬雪雁生死未卜的煎熬,也不願累垮了她。

她心頭溫暖,強打精神微笑道:“丁哥哥,我不累。

若是找不到鬼仙門的所在,玉兒也無心打坐歇息。

“要不,我們再找上三個時辰,等到半夜旁人也都睡了,我們找個地方靜修半夜,恢復精神也是不遲。”

丁原見她執意如此,只好頷首道:“也好,咱們就這麼說定了。”

兩人御風而起,向西飛馳,離着地面也不過十多丈的距離。

此刻暮色低垂,腳下黃沙浩瀚,一直延伸到天際的盡頭,沙丘起伏,在風中捲起黃色的塵煙,一輪渾圓的紅日冉冉落下,把萬丈餘暉灑照在浩蕩無邊的大漠之上。

出了綠洲十數裡,周圍再無人家,滿目是一片黃金海洋,除了偶爾掠過天空的飛禽,難得再見到其他的生靈。

一路上,倒是不時能夠見着被流沙覆蓋的皚皚牲畜白骨,上面爬着不知名的蟲子,盡情享用着它們的晚餐。

雖是黃昏,風裡卻仍帶着一股灼熱的氣息,腳下的黃沙裡,更是散發出白天積蓄的龐大熱浪,令兩人如墜銅爐。

幸好丁原與蘇芷玉均負着上乘的仙家修爲,足夠從容應對。

大約行了半個時辰左右,丁原忽然“咦”了一聲,定住身形,目光炯炯朝着前方一座高聳的沙丘後望去。

蘇芷玉停在他身旁,輕蹙眉頭道:“丁哥哥,我們好像是要碰到了當地人所說的沙暴。”

果然,剛纔還晴朗的天空驀然變色,一股黑色的巨大煙塵從沙丘後呼嘯而來,數裡的距離,不過只在一眨眼中就已掠過。

風驟然變緊,吹得腳下細沙飄揚肆虐,眼前的光線很快就變得灰暗陰沉。

天邊的落日與晚霞,在鋪天蓋地的煙塵中消隱,狂吼的風捲裹着流沙,宛如洪水猛獸,瘋狂吞噬着行進道路上的一切,似乎要將整個天地籠罩在它恐怖的淫威中。

放眼望去,對面的沙暴咆哮洶涌,掛着呼呼的風聲,漫無邊際,很快就到了兩人的跟前。

蘇芷玉說道:“丁哥哥,我們朝上飛些,先避一避吧。”

丁原微笑道:“不錯,咱們犯不着跟它較勁。”

他的話剛說出口,突然依稀聽見風中傳來哭號呼喊的聲音,似是沙丘背面有人落難。

丁原立即道:“玉兒,你先躲一躲,我到前邊看看。”說着全身真氣鼓脹,迫開迎面撲來的風沙,向着沙丘飛馳。

蘇芷玉豈肯扔下丁原,朱脣念動真言,祭起天心燈護住二人,齊齊越過沙丘。

只見腳下不遠,有一支六十多匹駱駝組成的百多人商隊,正被圍困在沙暴中,滾動澎湃的風沙,毫不留情的涌上,彈指已將他們的身軀掩埋了大半。若非有那些駱駝築起的護牆緩衝,恐怕就這一會工夫,所有人都已埋身黃沙深處。

丁原與蘇芷玉見形勢危急,也顧不得驚世駭俗,雙雙飄落在商隊當中。

天心燈儘管厲害,奈何商隊人數實在衆多,紅光籠罩的範圍也不過其中部分而已。

當下丁原心念急轉,抱元守一,體內三股曠世心法合鑄的“大日翠微都天真氣”噴薄而出,在體外幻化作一團白色亮麗光華,迅速朝着四周潮水一般蔓延。

只剎那之間,方圓十多丈裡的百餘旅人,盡皆籠罩在濛濛白光裡,至於暴露在風沙中的那些牲口,卻是管不得了。

在那白色光幕外,漫天的沙粒與怒號的狂風,瘋狂的撞擊着丁原以體內先天真氣築成的壁壘,直打得光霧晃動,絲絲有聲,但裡面的人卻安然無恙,紛紛掙扎着從沙裡爬出,無數欣喜的面孔、感激的目光,不約而同的匯聚在丁原與蘇芷玉的身上。

蘇芷玉收了天心燈,安撫那些旅人幾句,讓他們各自安靜坐下後,正要出手相助丁原,卻突然有一婦女從人羣裡跳將起來,驚惶叫道:“小黑,我的小黑呢?”

人羣一陣騷動,婦人又喊了幾聲,仍不見孩子的回答,聲音裡已含着絕望的哭腔。

蘇芷玉見狀,走到婦人身前,柔聲寬慰道:“大嫂,你彆着急,好好想想他可能會在哪裡?”

婦人稍稍定神,猛的朝外奔去,口中大聲叫嚷道:“小黑,小黑,你在哪兒?”她一頭撞在白光上,軟軟的毫不着力,人卻被彈了回來。

蘇芷玉趕緊攙扶住她,婦人回頭涕淚橫流道:“這孩子一定還在外面,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說着掙脫蘇芷玉,雙手拼命敲打丁原築起的光幕。

可這道壁壘乃仙家真氣凝鑄,連凡間兵刃都刺它不破,況且是一個婦人?那些同伴面面相覷,露出同情憐憫之色,外面天昏暗地,連景物都看不清楚,別說不能出去,就是衝出去了,又如何能找到失蹤的孩子?

那婦人回過身來,一把拽住蘇芷玉哀求道:“這位神仙,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我就這一根獨苗啊。要是他死了,我以後怎麼有臉去地下見孩子他爹?”雙膝一軟,竟給蘇芷玉跪下。

衆人見狀也紛紛出言哀求,皆明白眼前這兩位從天而降搭救他們的神仙,是唯一的指望。

蘇芷玉看了眼丁原,見他雙目微闔進入空明境界,全身光華鼓盪,尚未現出不支的徵兆,於是扶起婦人道:“大嫂,你千萬別這樣,我這就替你將孩子找回來。”

她身形一縱出了光幕,水色的嬌影很快隱沒在滔天的沙暴中。那婦人的目光死死盯着外面,可哪裡還能看到蘇芷玉的蹤影?

丁原儘管閉着雙目,可光霧中的動靜莫能逃脫他心頭靈覺。

蘇芷玉飛身而出,他並不十分擔心,沙暴雖然可怕,但對於如她那樣修爲已臻忘情境界的高手而言,也難以傷她分毫。

但一炷香後,蘇芷玉卻仍然沒有回來,外面的沙暴越來越大,直要把整個天地都一口吞沒進去。

他的功力與心神皆凝聚在抵抗沙暴的光牆上,無力再把靈覺延伸到外圍探測蘇芷玉的蹤跡,不覺有些擔心起來。

他自然可以收了真氣,去找蘇芷玉,但那百多旅人勢必無法倖存,故此只能強按着心中焦慮,苦苦支撐。

這凝氣爲光乃仙家上乘絕學,着實耗費真元。若是三、五人也就罷了,偏偏丁原必須撐起十多丈方圓護持住百多人,饒是他修爲已達通天化境,終究還是血肉之軀,時間一長,亦開始有了心浮氣促之感。

這也就是丁原,換作旁人,莫說根本不可能以自身真氣保護住這百多人,即便能夠,恐怕也難以支撐過片刻的工夫。

丁原頭頂隱隱開始冒起青色煙霧,白光在不知不覺裡朝後收縮,躲在外圈的人趕緊向裡挪動,裡面的空間越加顯得狹小。

他感覺到周圍人們重新出現的驚恐情緒,耳聽到那婦人聲嘶力竭的哭喊,暗自思量道:“這風沙不曉得還要多久才能平息,可恨我的真元耗損得已越來越快,倘若玉兒再不及時趕回來,這裡人的只怕難以保全。”

一想到蘇芷玉,丁原的焦灼之情更甚,靈臺也無力再保持空明之境,心中忐忑不安,不斷想到種種可能的意外,體外光影的浮動顯得更加劇烈。

他不由想道:“可惜玉兒的天心燈無法護住這麼多人,否則我也可省力許多。我身上的法寶雖然也有不少,但似乎沒有一樣能夠在眼前派上用場,要是也能有如天心燈一般的寶物,將那風沙迫退在十丈開外便就好了。”

丁原的這念頭剛一起,袖口中驀地一動,飛出一支黑色旗幡,倏忽變大,在他頭頂呼啦一聲舒展開來。

丁原一怔,須知大凡仙家法寶俱乃通靈之物,可也需要主人以真言意念催動。自己剛纔不過是在遺憾沒有一寶可助自己屏退風沙,這玄天旗居然自動飛了出來,着實有些不可思議。

原來伏魔八寶之於都天伏魔大光明符,近似主僕關係,彼此一脈相通,水乳交融。如今都天伏魔大光明符盡數煉化入丁原丹田,早與其心意一致,神至行隨。故此丁原凝神苦思間,玄天旗已然感知主人心意,激飛而出。

丁原畢竟聰明過人,剎那中隱約猜到其中奧妙,當下分出心神,送入一股真氣注進玄天旗中。

隨着丁原意念一起,玄天旗赫然光芒暴漲,又飛高三尺不住變大,最後形成一面長逾數丈的大旗。

“呼——”的一聲,玄天旗無風而動,在半空飄舞招搖,煥發出一束束粗亮的黑色光芒,猶如颶風一般繞着玄天旗打轉,不住朝四下擴散。

丁原一喜,索性收回白光,將所有的心神與真氣全部凝聚在玄天旗上。

玄天旗得主人助力,頓時聲勢大振,高達十多丈的黑色光柱膨脹開來,立刻將所有人都保護在它形成的漩渦中心。它的強度或許比不上天心燈,可覆蓋的範圍無疑大了許多。

如此一來,丁原省力不少,大大鬆了一口氣,周圍的人們亦是歡聲雷動。

丁原仰望頭頂飄搖的玄天旗,暗想道:“倘若不是機緣巧合,我哪裡想得到它竟有如此妙用!看來伏魔八寶果然名不虛傳,我今後有空,一定得好好鑽研,何異是如虎添翼?”

終於,沙暴漸漸平息,大漠又恢復往昔寧靜。

丁原收起了玄天旗,黑光一斂,衆人才發現星垂平野,已是夜晚。周圍的沙丘起伏連綿,早已面目全非,而暴露在外的那些駱駝根本找不到蹤影,想來都被深埋在這場百年難遇的沙暴中。

一陣晚風吹拂到丁原面龐上,令他感覺到少有的疲憊。剛纔的經歷,簡直比惡戰整整一天都累人,好在終究順利的挺了過去。

他卻沒有半點的興奮,舉目環顧漫漫黃沙,心中不斷問道:“玉兒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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