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語氣讓人聽來便知道有種病態的感覺,只是一時間卻又無所適從不知道應當說什麼纔好。
陳賞倒吸了一口涼氣,只好說道:“你想要做什麼?那透明液體是什麼東西?”
“你遲早會知道的。”楊雨的笑聲陰森極了,讓陳賞甚至覺得不寒而慄。
“我警告你,你不要亂來。”陳賞說出口便覺得自己這話有些無力,他自己甚至都知道沒有任何阻止的功效和作用在。
楊雨冷笑着說道:“你儘管去報警啊,拿着這張彩信去報警,看看警察相不相信你。或者你認爲憑藉自己的力量有辦法阻止?”
“喬蘊到底如何招惹你了,能引來你這種仇視?”陳賞握了握拳繼續說道。
“我就是看不慣她又怎樣?”楊雨的聲音擡高了八度,“我看不慣她什麼都不會卻空降公司坐上總助的位置,看不慣她假裝柔弱無辜的模樣,看不慣全世界都寵愛她,看不慣你喜歡她!”
這話讓陳賞聽來有些無奈。
“現在,因爲她我丟了工作,難道我還不該仇視她?”楊雨冷冷一笑。
“你要清楚,這工作是你自己弄丟的,別人從來沒有招惹過你。”陳賞咬牙切齒地說道,他以爲楊雨只是蠻橫,但從來沒有想到,她的心裡根本不是幼稚,已然發展成爲了一種病態的嫉妒。若是自己再不插手的話,發生什麼事,恐怕會讓自己後悔終生。
“我不管,”楊雨好像是要將蠻橫進行到底一樣,“我現在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答應我那兩個條件,我便放過她,權當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說到這兒,楊雨壓低了聲音,語氣顯得有些卑微:“畢竟……畢竟我想要的只是你罷了。”
陳賞心裡有一絲震驚,這種“愛慕”讓他並不覺得光榮,反倒覺得鬱悶非常。但他依舊全然沒有考慮答應這兩個條件,只是覺得這女人越發過分了。
“不答應?”在陳賞沉默了兩分鐘之後,楊雨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即刻便反問道。
“對。”陳賞堅決地應道。
“好,那等着吧。”楊雨惡狠狠地說着便掛了電話。
陳賞出於擔心,又喊了幾聲,但短線的聲音已然清晰。他握了握手機,本想又打回去,但又不知道應當說什麼纔好,只想着自己最近要多加註意一些纔是,索性皺眉將電話收了起來。
“陳學長很悠閒啊。”鍾棋會的聲音自旁側響起,陳賞蹙了蹙眉,總覺得這人猶如幽靈一般,讓人很是鬱悶。
不過他面上也沒有表現出什麼反感的姿態,只淡淡說道:“嗯,鍾總是要吩咐什麼活兒去做了麼?”
“不是。”鍾棋會淡淡瞥了陳賞一眼,“陳學長該走了吧?”
陳賞明白鍾棋會所說的是什麼意思,但卻假裝完全聽不懂的樣子,露出一副吃驚的表情又問道,“鍾總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可是和鍾氏簽了合同的,難道鍾氏就這樣‘捨棄’一個可以有着豐厚貢獻的員工?”
“嗯,對啊。”鍾棋會玩味笑道。楊雨已經給喬蘊帶來
了驚嚇和傷害,鍾棋會完全不介意在這個時候處理好一切永絕後患。
但陳賞臉上一副堅決的樣子:“鍾總這麼做可是不地道啊?難道就不怕鍾氏人心惶惶?”
“不怕。”鍾棋會聲音淡淡。
“我是不會走的。”陳賞的表現更是比剛纔還要堅決幾分,眼神亦是堅定的模樣。
看到他這副表現,鍾棋會心裡越發生氣,但又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只冷冷笑了一聲,轉身離開,丟下一句:“但願別讓我抓到你什麼把柄。”
“鍾總慢走。”陳賞似乎是爲了故意惹鍾棋會生氣一樣,補充了一句。
鍾棋會頭也沒回。
接下來的幾天,陳賞幾乎一直在焦慮之中度過,他生怕不知什麼時候,楊雨就會重新出現在喬蘊的面前,給她帶來什麼傷害。
所以無論是在公司還是在上下班的電梯上,陳賞幾乎竭盡一切力量跟在喬蘊的身邊或是身後,防止她在獨處的時候受到什麼傷害。
自然,他的這種表現也沒有讓喬蘊看到的意思,同時也慶幸喬蘊的警惕性並不高。只是鍾棋會早就已經發現了這一切,並且幾次回頭用眼神警告,陳賞完全無動於衷,默默“履行”着自己的保護職責。
就在鍾棋會幾乎要受不了這種情況的時候,意外的發生很是突然。
在停車場,喬蘊正要上車時,卻見不遠處蒙着面的一個女人跑了過來,迅速打開一個玻璃瓶塞。
而就在喬蘊慌亂無措,準備大喊鍾棋會姓名的時候,旁側又有一個黑影衝了過來,用厚厚的文件夾擋在了喬蘊的身前。
電光火石之間,隨着那蒙面女人揚手的動作,旁側也傳來一聲慘叫,而這時候,喬蘊感覺到幾滴液體滴落在自己的腿部,帶來蝕骨的灼熱感。
她忍不住後退了一步,亦是吃痛喊出聲。
原本在車裡的鐘棋會聽到這聲音趕忙跑了下來,而這時候那個帶着黑色面罩的女人已然跑離,因爲腿部的疼痛,喬蘊已經快要站立不穩,捂住腿蹲在了地上。
而這時候,陳賞手裡的文件夾已然變得破爛不堪。他的胳膊也因爲文件夾沒有遮擋到,而存在大片的赤紅。
在這種情況下,鍾棋會握了握拳頭,制止住想要去追那蒙面女人的陳賞,趕忙說道:“拿上文件夾,上車。”
“什麼?”陳賞愣了一下,但表情儼然已經是掩飾不住的痛苦。
“上車啊!”鍾棋會大吼了一聲,“你的胳膊還想不想要了!”
陳賞看了一眼喬蘊,趕忙鑽入了車中,並且望着鍾棋會將喬蘊抱到了車上。
喬蘊捂住腿,無法掩飾自己的痛苦。
而鍾棋會則顯得理智多了,趕忙說道:“不要用手觸碰受傷的部位,是硫酸。”
事實上陳賞已然知道了剛纔那人到底是誰,只不過在這種時候,還是去醫院最爲重要吧。
他手臂上受傷的面積顯然要比喬蘊大得多,喬蘊在疼痛之餘有些不安,輕輕回過頭,呲牙咧嘴地說道:“陳學長,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沒事兒。”陳賞疼得聲音都已經變了,但還是努力勾起了一絲微笑對喬蘊說道。
從反光鏡當中,鍾棋會注意到了陳賞的這個表情,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今天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纔好了。”喬蘊很是真摯地說道,“如果不是你及時出現,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喬蘊說到這兒,似乎是倏然反應了過來,又擡眸問道:“不過你的反應真的好快啊,你怎麼知道那女人要潑硫酸。”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鍾棋會自然明白其中有內情,不過看到喬蘊這種狀態,現在並沒有打算讓陳賞對其坦白一切,所以他及時制止了下來。
陳賞笑笑沒有說話。
鍾棋會一路急切地趕往醫院,原本二十分鐘的路程,他只用了不到八分鐘就已經趕到,併成功將喬蘊和陳賞送到了急診處。
依照喬蘊的性子,她定然是不想在身上留疤的。
而陳賞的手臂已然因爲被潑了太多的硫酸,皮肉模糊。鍾棋會看來都有些於心不忍,主要是他更不想因此而虧欠陳賞,這樣的話還真不知道到底應當用什麼來還纔好。他在乎的只是喬蘊,但喬蘊又是自己不可能會割捨的東西,所以倒不如希望他能被醫生儘快治好,什麼都不留下才是。
站在急診室門口,鍾棋會心裡百感交集,他並沒有體會過硫酸腐蝕皮肉的感覺,但從喬蘊的痛苦表情當中便已然能夠猜出大概,他只覺得心疼但又無能爲力。
同時,鍾棋會對今天所發生的事情也有些後怕,先不管到底是誰潑了這硫酸,假如說陳賞不曾出現的話,難以想象喬蘊現在到底的是什麼情況。
那女人擺明了就是爲了讓喬蘊毀容而來的,倘若真的沒有任何遮擋的話,她的臉必然已經毀了。這點鐘棋會雖然並不在意,但喬蘊自己心裡也定然過不去……
一時間鍾棋會心裡百感交集。
大約一小時之後,醫生走了出來,對鍾棋會說道:“喬小姐沒什麼大礙,但陳先生受傷面積比較大,需要住院觀察。當然,如果沒什麼事兒的話,喬小姐最好也能住院幾天觀察一下,畢竟這種高強度腐蝕的傷口容易感染和留疤。”
“我去辦住院手續。”鍾棋會立刻應了下來。現在就算有天大的事兒,他也不允許喬蘊摻和,定然要她在醫院將傷養好纔是。
“等等。”醫生又喚住了鍾棋會,“這兩人是準備安排到一個病房麼?方便醫生換藥,你可以告訴下面一聲,不要安排得太遠。”
“嗯,好。”鍾棋會應了下來。
只不過住院登記處的醫生在告知病房緊張的時候,鍾棋會本可以一個電話解決這件事兒,但卻猶豫了一番。
無論怎麼樣,陳賞被傷害純粹是爲了喬蘊,若是現在將其置於一旁,未免也太不人道了一些。所以遲疑了大約十幾秒之後,鍾棋會淡淡說道:“那將兩人安排到同一個病房吧。”
鍾棋會轉念便猜測起陳賞看到這種情況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