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喬蘊有些悵然,時間過得倒還真是迅速得不動聲色。
“陳學長要不要來杯果汁?”喬蘊雖然也喝了酒,但思路卻並沒有受到什麼打擾,見到陳賞喝成了這樣,便輕聲問道。
陳賞原本搖了搖頭,但在看到喬蘊面前放置的果汁之後,卻伸出手拉了過來,在這同時不知是不小心還是故意,碰到了喬蘊的手。
事實上,就連陳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小心還是刻意碰觸,他只覺得自己的思緒一團混亂,憑藉腦海中的意識,在發現了隻身一人的喬蘊之後,才如獲至寶地趕了過來。
被“搶”了果汁的喬蘊倒也沒覺得有什麼,只是感嘆一個好好的同學聚會而已,沒有必要喝成這樣吧。
在陳賞的脣即將觸碰吸管的時候,喬蘊本想提醒那果汁自己喝過了,但叫了一聲“陳學長”之後,卻見他的脣已經覆蓋在了吸管之上,所以喬蘊遲疑了一下,並沒有繼續往下說。
但陳賞原本擡起的眸也沒有收回,專注地望着喬蘊的臉,很是深情的模樣:“你真美。”
聽到這話,原本喝了酒感覺臉頰發熱的喬蘊更是覺得難堪,趕忙提醒道:“陳學長,你喝多了,打電話讓司機送你回去吧。”
陳賞搖搖頭,沒有說話,只是也一直沒有收回自己的目光。
半響又重複了一遍:“你真美,我日夜都在想你。”
喬蘊皺了皺眉頭,忍不住再次提醒道:“陳學長,你喝多了。”
但這種提醒,對陳賞而言好像完全聽不到一樣,他只是自顧自地表達着自己的情緒。
一時間喬蘊只覺得很是難堪,低下頭不再與其灼灼的目光對視,而是輕聲說道:“你認錯人了。”
這句話讓陳賞有一瞬間的清醒,但又看到喬蘊泛紅臉頰的時候,知道自己並沒有認錯,所以腦袋又重新混沌了起來。
陳賞說了一大堆平日裡不敢說出來的話,對面的喬蘊聽得雖然尷尬,但也只當是陳賞在對那個他心儀的人表露心跡,所以到後來喬蘊乾脆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在他說完了之後,喬蘊朱脣微啓輕聲道:“陳學長,喜歡的話就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
陳賞一愣,望着喬蘊的眸,差點兒將真相脫口而出。
而此時的喬蘊,完全沒想到,陳賞方纔所說的話,都是在追求幸福,她只是固執的認爲平日裡沒有多少焦急的陳賞定然早就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有了自己心儀的對象。而現在,恰巧只是他酒後失態的胡言亂語罷了。
若是喬蘊知道了真相,不知道會難堪到什麼程度,定然會爲自己勸說陳賞追求幸福的話而後悔。
這時候喬蘊見到鍾棋會已經走了過來,步伐相對之前有些虛浮。喬蘊有些擔心,急忙站起了身。
對面的陳賞看到喬蘊起身,以爲她要離開,急忙也隨之站起,表白的話已然到了脣邊。
只是就在同時,鍾棋會的聲音從陳賞的身後響了起來:“小蘊,時候不早了,要不我們先走吧。”
一句話便擊碎了
陳賞所有的夢,並將他從迷醉的狀態之中拉了回來,他儘量讓自己的脣角掛上溫和的笑,並且不動聲色地說道:“要不要送送你。”
“不用不用,”喬蘊看到陳賞已經醉成了這樣,稍稍有些關心地說道,“你帶司機來了麼?”
“嗯,帶了,我沒事兒。”這時候的陳賞是真的沒事兒,在鍾棋會的喚聲發出之後,陳賞便已經覺得自己的頭腦異常的清醒,他並不想在鍾棋會的面前失態,因爲如果那樣的話,恐怕此生都不可能有任何的機會去接近喬蘊了。
“那我們先走了?”喬蘊知道作爲老朋友,自己的關心應當有分寸,而且在這兒都是同學,陳賞有這麼多的熟人,應該不會有事兒,所以才緩步走向了鍾棋會,並對陳賞招了招手。
陳賞也擡手與喬蘊告別,只是感覺到自己的手肘彷彿有千斤一般的重量,這讓陳賞有種想要窒息的感覺。
喬蘊挽住鍾棋會的胳膊,緩緩離開。
而陳賞望着兩人的背影,只覺得心如刀絞。
喬蘊並不知道陳賞的反應,只是對身旁的鐘棋會說道:“你喝醉了麼?”
“沒事兒啊。”鍾棋會微微一笑,他還保持着清醒。
在說完這句話之後,鍾棋會回過頭看了陳賞一眼,沒有看到他的身影,但鍾棋會已然迷醉的眸中,卻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深沉。
今天陳賞的表現已經再明顯不過了,如果說他對喬蘊沒有任何的想法,恐怕誰人都不會相信。
雖然這在某種層面上證明了喬蘊的優秀,但鍾棋會又怎麼允許自己的女人被別人這般惦記,他自然心裡很是不舒服。
兩人一同上了出租車。
鍾棋會只覺得頭昏昏沉沉的,靠在了喬蘊的肩膀上,但他卻有一種意識就是不能太用力,免得壓到了她。
喬蘊“噗嗤”笑了出來:“你喝多了哦。”
“是啊,需要你照顧。”鍾棋會聲音低沉而魅惑。
因爲有出租車司機在聽,鍾棋會又控制了一下音量,靠近喬蘊的耳,用最低的聲音說道:“需要你來解酒。”
喬蘊感覺到自己的耳朵酥酥麻麻的,臉瞬間紅到了耳根,半響才支支吾吾對鍾棋會說道:“你真的喝醉了。”
鍾棋會的聲音低沉到有些沙啞的意味:“我真的需要你來解酒。”
在這時候,喬蘊也感覺到自己可能也喝醉了……因爲在鍾棋會說完,她便想到了那些沒羞沒臊的事情,頓時覺得身子有些發熱,急忙打開了車窗,讓風灌進來一些,這纔有了些許清醒的感覺。
與此同時,陳賞已然頹廢地趴在了桌子上,平日裡外向的他能夠在各種場所與人談天說地,但在這時候,他卻不想有任何言語,甚至不想擡頭。
這時候他口袋裡的手機倏然響了起來,鈴聲便是喬蘊大學時擅長的鋼琴曲。
陳賞心裡一顫,但環顧四周發現喬蘊早就已經走遠了,這纔拿出手機,看了看屏幕上的號碼,皺了皺眉頭,慵懶地接了起來:“喂。”
“你去參加同學聚會了?”
如果喬蘊能夠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自然尤爲震驚,整日與自己作對的聲音此時竟滿是溫柔。
“我媽連這個都告訴你啊。”陳賞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拖着長音緩緩說道。
“你喝多了?”楊雨的聲音更是緊張,“你在哪兒,我去接你。上次你不是說不喝酒了麼,平常工作那些酒場還不夠啊,同學聚會有什麼要喝的。阿姨前幾天還說你好像是有些喝傷了。”
聽着這“絮絮叨叨”的關心,陳賞沒有半點兒感動而只是覺得心煩意亂,根本沒有回答,便直接掛掉了電話,重新趴在桌子上。
不知是今天的酒太烈還是老同學見面分外激動,周圍衆人都喝得有些醉意,所以並沒有人注意到趴在桌上的陳賞。
而陳賞的酒勁兒也漸漸過去,雖然趴着,但卻能聽到周圍的寒暄聲漸漸減弱,人羣漸漸離開。
在侍者過來輕輕提醒陳賞的時候,他才緩緩起身,走了出去。
沒有與任何人告辭,也沒有再打任何一句招呼。他只覺得現在的自己疲憊不堪,無論有多少的人脈,都活脫脫地像極了一個失敗者。
陳賞擡頭看了一眼夜色,舒了口氣,這時候已經十一點了,夜裡的空氣涼爽而又清新。
電話此時又響了起來。
陳賞看了一眼,發現是家裡的號碼,舒了口氣接起,只說了一句“馬上回家”便匆匆掛斷,根本沒那邊說一句話。
二十分鐘之後,陳賞推開家門,發現爸媽都不在,他皺了皺眉。
而就在這時候,臥室當中傳來了一個清脆的聲音:“你回來了啊?”
“你怎麼在這兒?”陳賞看到楊雨正坐在自己的電腦跟前,臉上綻放着笑意,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我媽連家裡的鑰匙都給你了?”
“不是啊……”楊雨撇了撇嘴,“我太擔心你了,所以想來看看你回來了沒,正巧他們出去了,就說讓我在家等你啊,我……”
陳賞不耐煩地打斷了楊雨的話,只說:“知道了,我現在回來了。你可以回家了吧?”
聽到這“逐客令”,楊雨很是委屈:“你對別人那麼溫柔,就不能對我溫柔一點點?”
“不能。”陳賞轉過頭,不去看楊雨那種表情。
這幾年,家裡都催着陳賞趕緊找對象趕緊結婚,而楊雨又是父母朋友的女兒,在別人看來兩人簡直是天作之合。但陳賞心裡原本就有喬蘊,又怎麼可能隨便接受一個女人。
所以纔對楊雨的窮追不捨很是厭煩。
不過就在陳賞擡眸的時候,他倏然見到電腦上屏幕上的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兩人再熟悉不過。
“你這是在做什麼?”陳賞皺眉說道。
楊雨感覺到陳賞的言語緩和了一些,心裡便豁然晴朗:“我在P圖啊。”
“爲什麼?”
楊雨對陳賞沒有一絲絲的防備:“我們公司那助理啊,勾引已經訂婚的總裁,每天坐他的車上下班,而且爲人囂張。我得好好給她點兒顏色看看。”
“你在哪兒工作?”陳賞淡淡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