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自己在鍾氏工作,一切都完全平安無事,喬蘊知道鍾棋會一定派人盯着自己,另外這段時間身體並沒有什麼異樣的表現,所以喬蘊也表現得很是乖巧,並沒有偷偷到醫院去檢查。
喬蘊能夠感覺到鍾棋會放鬆了不少。
在接下來的幾天,越來越讓喬蘊覺得時間有些緊迫,因爲她明顯感覺到了完全不受控制的孕吐,現在她一回家幾乎很少在鍾棋會面前出現,有好幾次晚上莫名其妙便會覺得乾嘔,但又慶幸鍾棋會在自己身邊睡得比較沉,並沒有感覺到。
可是,這種情況完全不能持續下去。因爲在喬蘊身邊的張嵐,已經開始對這件事兒有所好奇了,幾次催促喬蘊去檢查一下,是不是有腸胃炎什麼的毛病,甚至還有意無意提了幾次她是不是真的懷了孩子。
喬蘊每次都覺得愈發緊張,她甚至不知道張嵐是不是鍾棋會安排在自己身邊的人,萬一她真的覺察到了什麼,在鍾棋會面前說漏了嘴,那自己所做的一切準備都將會功虧一簣。
因此,喬蘊一直在找合適的機會離開,以免真的暴露了什麼,她甚至時刻將一些值錢的東西帶在身上,只想找個合適的並且不會被迅速找到的時間。
終於,三天之後,鍾棋會的一句話讓喬蘊瞬間看到了希望。
“明後兩天我要出差,你跟着我一起麼?”鍾棋會一邊喝着咖啡,一邊淡然說道。實際上他對喬蘊已經放心了許多,甚至能夠感覺到喬蘊的態度有了很大的變化。
鍾棋會甚至時不時地暢想,在喬蘊養成了習慣之後也便接受了自己,到下個月10號的時候,全然不用理會其他,只需將她送上婚禮一切也就都搞定了。
而這次的合作對鍾氏來說尤爲重要,鍾棋會不放心其他人,定要自己前去簽訂合同才比較放心,但即使這樣,他還是將時間壓縮到了兩天之內,不知怎的,他並不想離開喬蘊太久。
不知是不捨得還是不放心。
對於自己的這種“依戀”,鍾棋會有時覺得無奈,但卻也遵從了內心的想法。
喬蘊抑制住自己心裡的激動,淡然說道:“這兩天培訓也比較忙,張嵐安排了一些任務給我,我就不去了。”
事實上她說這話便是爲了解除鍾棋會對自己的懷疑,故意說自己比較忙,能在某種程度上讓他放鬆一些警惕,只覺得這兩天自己定然只會忙工作上的事情。
果不其然,鍾棋會聽到這話之後點了點頭,而後又說道:“壓力不要太大了,那工作也只是玩玩罷了。如果張嵐給你安排太重的工作,我可是要去找她‘麻煩’了啊!”
鍾棋會調笑道。
“沒有沒有,我覺得挺好的,至少比無所事事要好得多。而且在鍾氏我能學到不少東西。”喬蘊說到這兒,心裡其實是並不安寧的,因爲張嵐只是一個小小的講師罷了,在偌大的鐘氏當中應當不會被鍾棋會所重視,但鍾棋會顯然與她很是熟絡的樣子,現在喬蘊甚至懷疑自己如果再不離開的話,張嵐定然會將所有的事情都告知於鍾棋會。
到那個時候,自己再想要跑也就真的遲了。
想到這兒喬蘊幾乎已經下定了決
心。
鍾棋會應了下來,只說道:“早點休息吧,明天我趕五點的飛機,讓王伯送你上班。”
“好。”喬蘊乖巧地說着,便走回了臥室當中。
剛躺下沒幾分鐘,鍾棋會便進到了房間之中,躺在了喬蘊的身側,僅僅與她有幾拳之隔。
喬蘊甚至能夠感受到他溫潤的鼻息撲在自己的耳根上,一時間只覺得自己渾身都酥軟了下來。
“給我一次。”鍾棋會湊到喬蘊的耳邊,用低沉的聲音輕聲說道。
喬蘊暗自皺了皺眉,她當然不允許這種對自己孩子有威脅的事情發生,於是只搖了搖頭,依舊用疏離的眼神望向鍾棋會,臉上帶着不可置疑的否決。
鍾棋會張了張口還想要說什麼,但見到喬蘊如此堅決的樣子,只皺了皺眉頭,嘆了口氣輕聲道:“算了……唉……”
聽到這話,喬蘊微微擡眸,卻見他已經閉上了眼,手臂也與自己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喬蘊暗自在心裡鬆了一口氣,合上了眸子。
只是半夜,喬蘊卻覺得怎麼也睡不着。
翻來覆去之間總感覺像是少了點兒什麼,於是她起身走到牀邊,望着窗外清冷的月光,在漆黑的夜色之中有些孤獨。
那一剎那,喬蘊感覺整個夜色就好像是自己未來的道路一樣,讓人完全摸不清方向。
不過喬蘊唯一明白的是,無論自己如何,都一定要保全腹中的孩子,這是自己這輩子唯一一次當母親的機會。
半響喬蘊才走了回來,鍾棋會依然睡得香甜,喬蘊側坐在牀邊並沒有躺下,而是望着窗外的月色掠過他的眉眼,高挺的鼻,緊抿的脣。
這一刻,喬蘊倏然有些心動。
她猶記得在自己十六歲的時候,偶然看到鍾棋會趴在桌上睡着,便是這樣一種表情,只不過那時候的他們是在教室當中,窗外透過的也是讓人感覺到溫暖的日光,而並非如此清冷的月光。
可這一切,在九年之後居然顯得如此雷同。
因爲能夠聽到鍾棋會均勻的呼吸聲,喬蘊也沒這麼害怕了,指尖輕輕在鍾棋會的五官掠過,不過始終與其保持着一釐米左右的距離,並非接觸,生怕將其驚醒。
不知爲什麼,喬蘊的腦海中突然掠過許多畫面,他嗔怒時的模樣,他高興時上揚的脣角,他着急時擰緊的眉頭。
然而,喬蘊並不願承認自己心底裡存在的那抹留戀,到最後也只是輕輕合上了眸,睡在了一旁。
第二天一早,喬蘊聽到了身旁傳來的窸窣聲,但是並沒有睜開眼眸,依舊是假裝睡着的樣子。
半響,她感覺到鍾棋會溼潤的脣印在了自己的額頭,而後便聽到低沉的一句:“等我回來。”
在聽到他的腳步聲漸漸遠離之後,喬蘊皺了皺眉頭,輕輕唸了一句:“我怎麼能等你回來。”
早上七點的時候,王伯便送喬蘊去往了公司。
到了之後,喬蘊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到張嵐辦公室報了個道,只待了半小時左右,她便對張嵐說自己想去醫院檢查一下。
張嵐已經催促了好幾次,所以自然對喬蘊的這
句話沒有什麼意見,反而很是開心的樣子,說讓她徹底檢查一下。
喬蘊看了看張嵐友善天真的樣子,一時間有些歉疚,自己畢竟是利用了她的同情心,但卻也沒有辦法。
出了鍾氏大樓之後,喬蘊回頭看了一眼,深深地舒了一口氣。
這裡自己應當是不會再回來了。
這麼多天,喬蘊已經有足夠的時間詳細地考慮了自己應當如何逃跑,她知道上次之所以這麼快被鍾棋會找到,原因就是自己大意地使用了自己的身份證。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憑藉他向警察局報的失蹤,警察並不會到處查詢監控,像是查找逃犯一樣。
所以這次,喬蘊出門的時候根本沒有帶上身份證,便是爲了防止自己不經意的使用給自己帶來危險。喬蘊甚至不敢想象,如果自己被鍾棋會再找回來,會是怎樣一種結果。
這樣想着,喬蘊舒了一口氣,坐上一輛出租車去往了汽車站,並在路上丟掉了自己的手機卡。
從汽車站離開,可以直接買車票,根本用不上身份證。喬蘊握了握拳,這次自己務必不能再讓鍾棋會找到自己。
到了汽車站之後,還是像上次一樣,喬蘊隨便買了一張票,去往哪兒都好,只是越遠越安全罷了。
喬蘊舒了口氣,鍾棋會暫時應當不會發現自己離開了,張嵐不是那麼不謹慎的人,況且自己已經給張嵐一定的理由了。
但她也明白,縱使這樣,留給自己的時間也不過是八個小時左右罷了,如果下班的時候自己沒有出現在王伯面前,王伯一定會通知鍾棋會。
足夠了。喬蘊眼眸中掠過一絲複雜的光芒。
她現在所購買的是一張短程車票,基本在兩個小時左右就可以到,之所以這麼做便是爲了避免八小時的時間都在同一輛車上,這樣恐怕很容易被找到。
因此在八小時之後,喬蘊已經轉了三趟車,坐在了一個不知名的大巴上,偶爾出現孕吐反應,在車上更加強烈,喬蘊拿着塑料袋乾嘔的時候,倏然想到了上次自己離開時的情況。
喬蘊的嘴角勾起一抹稍稍有些淒涼的笑。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談合同結束的鐘棋會回到了酒店,正準備拿出房卡的時候,手機卻響了起來。
鍾棋會皺了皺眉,將手機拿了出來,放在眼前看了看,眉頭倏然皺得更緊。
王伯打來的電話。
難道是喬蘊出了什麼事兒。
想到這兒,鍾棋會瞬間覺得忐忑不安,接電話之後,出奇地說了一句:“什麼事兒?”
王伯倒也沒有注意平常接了電話不主動說話的鐘棋會此時爲什麼會直接問話,因爲王伯心裡也很是焦急,說話的聲音很是急切:“少爺,我找不到喬小姐了……”
王伯沒敢直接說喬蘊不見了的事情,只說自己找不到,希望鍾棋會不會太過擔心。但這話在鍾棋會聽來,與喬蘊失蹤的意義是完全相同的,他的聲調瞬間揚了八度:“你說什麼?”
“早上我送喬小姐上班的時候,就已經與她約好了下班等待她的地方,但是現在已經下班一個小時了,喬小姐沒有出現,電話也打不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