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蘊趕忙縮了回來,捂着臉說了句:“討厭啦。”
“還這麼害羞。”鍾棋會笑了笑,滿滿都已經快兩歲了,但喬蘊卻始終能帶給自己一種新鮮感,好像他們並不是一起長大的人,而是昨天剛剛確立關係的男女朋友一樣。
每每看到喬蘊臉頰泛起的紅暈,鍾棋會都想更爲放肆地挑逗一番。
在剛踏入家門的時候,鐘太太便抱着滿滿迎了上來,甚至沒有來得及理會鍾棋會,只拉着喬蘊噓寒問暖:“工作還順利麼?公司的人沒有欺負你吧?如果受欺負了可不要繼續待下去了啊,職場有時候就是吃人不眨眼的地方。”
喬蘊笑了笑:“媽,您就放心吧,沒事兒的。”
說完這話,喬蘊打心底裡也是一顫,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短短的時間內,自己說出“媽”這個字眼竟然顯得這麼自然毫無違和感,甚至從鐘太太的言語之間感受到了自己從來沒有得到過的那種關切感覺。
“那就好那就好。”鐘太太說完之後,又轉過頭,對鍾棋會說道,“你得照顧好小蘊,免得她受了欺負,現在鍾氏發展不錯,沒必要這麼拼命,錢是賺不完的。”
聽到鐘太太這麼開明的話,鍾棋會也覺得心裡暖洋洋的,急忙點了點頭,與喬蘊說了同樣的話:“媽,你放心吧。”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滿滿一直睜着墨黑色的眸子,傻傻地望着喬蘊和鍾棋會。
喬蘊擔心滿滿讓鐘太太比較辛苦,所以急忙將他接了過來,抱在懷裡,如同對待一件珍寶一樣,擦了擦滿滿流口水的嘴巴,小聲說道:“滿滿在家乖不乖呀。”
“乖啊。”滿滿“咯咯”地笑了起來。
在逗弄了滿滿一會兒之後,鐘太太倏然說道:“棋會,你過來我和你談點事兒。”
喬蘊愣了愣,因爲這麼長時間,鐘太太從來沒有揹着自己和鍾棋會說什麼話,這是什麼意思。
不過喬蘊雖然好奇,但也不好表露得太過明顯,只能裝作沒有聽到一樣,繼續與滿滿一起玩小火車。
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兩人便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喬蘊看了鍾棋會一眼,發覺他的表情並沒有什麼異樣,於是只猜測應當是鍾家的事兒自己不方便聽吧。
晚飯時間剛到,鍾棋萱便推門進來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地說道:“哎呀可累死我了。”
鐘太太又白了鍾棋萱一眼,似乎覺得自己教出來的這女兒哪哪都覺得不滿意。
而鍾棋萱顯然早就已經習慣了這種白眼,根本沒有在意,而是喘息着對關切的喬蘊說道:“你是不知道,我那瑜伽老師,說是讓我先強健一下身體。媽呀,我是跑回來的你造麼!跑回來之後定了個位才發現十公里啊!”
“活該。”鍾棋會亦是白了鍾棋萱一眼。
“你!”鍾棋萱毫不示弱,一個抱枕便扔了過去,不過卻被鍾棋會輕鬆躲開。
鍾棋萱氣不過,便又說道:“我今晚還要抱着你兒子睡覺。”
“正好。”鍾棋會聲音淡淡。
“嘖嘖嘖,爲了媳婦兒連兒子都不要
咯。”鍾棋萱開起玩笑來從來沒有什麼譜,喬蘊看了一眼鐘太太,總覺得這樣在長輩的面前開玩笑不太好,所以趕忙示意鍾棋萱一下。
而鍾棋萱也吐了吐舌頭閉了嘴,她可不想爲了逞一句口舌之快又被自己的媽拽到房間裡聊上半天。
兩個小時後。
鐘太太放下碗筷便說了句:“都困了,我也有點兒困,早些休息吧明天還要上班。”
然而喬蘊擡眸看了一眼鐘太太的背影,總覺得她一直頗有心事的樣子,無論是剛纔在客廳當中的喧鬧還是在飯桌上的交談,她好像都沒有怎麼聽得進去。
喬蘊疑惑地看了看鐘棋會,而鍾棋會眼神則尤爲平靜。
“走咯,你爹媽不要你咯,我抱着你睡哈。”鍾棋萱抱上滿滿便回了房,一副很是疼愛的樣子。
而喬蘊也與鍾棋會隨後走回了房間,剛關上門,她便輕聲說道:“媽好像有心事?”
鍾棋會遲疑一下,點了點頭。
“是不是她把你拉到旁邊說得事兒?”喬蘊覺得自己問這話似乎顯得過於八婆了一些,但還是忍不住問道。
“嗯,不過你別多想,”鍾棋會頓了頓而後說道,“跟你沒什麼關係。”
“我知道。”喬蘊語氣淡淡,“如果沒關係的話,我或許聽了之後還能爲你分擔一些,不是麼?當然如果有關係的話,還是尊重媽的意思,不用告訴我了。”
喬蘊內心裡也是這麼想的,雖然她好奇,但有些事情破釜沉舟去問反而不好,倒不如自己不要去想這件事兒,擱置幾天之後應當就全忘了。
鍾棋會遲疑了半響,趴在窗臺上點了一支菸,方纔緩緩開口,聲音稍稍有些沙啞:“其實告訴你也沒什麼。”
“嗯?”喬蘊的心跳便快了一些。
“左穎她爸今天又來過了。”這話被鍾棋會說得輕描淡寫,但喬蘊似乎一瞬間便理解了鐘太太爲什麼是現在這樣的反應。
上次在鍾家客廳當中的談話,便能夠輕易看出,鐘太太並不想與左父徹底翻臉,但又因爲左穎所作所爲實在太過分,讓鐘太太根本沒有了其他的選擇,所以纔會那樣做。
而到了現在,鐘太太又被這樣糾纏,自然有些不安和不忍,畢竟氣頭已經過去了。
因此喬蘊也用極爲平靜的聲音說道:“那……媽準備怎麼辦?”
鍾棋會抽了口煙沒有說話。
喬蘊急忙說道:“其實不用考慮我太多,我沒關係的。如果媽決定去給左穎作證,讓她減刑甚至有機會讓她免刑的話,我只需好好照顧滿滿,小心一些便是了。”
“不,”鍾棋會轉過頭,眼眸溫柔而又堅定,“不只是爲了你,就算是爲了我媽那次犯心臟病,這事兒也不是這麼容易完的。”
“那……”喬蘊聽了這話,反倒更是不明白鐘太太的意思了。
好在鍾棋會解釋道:“我媽只是說讓我小心一些,左家人心胸狹隘慣了,生怕左穎的父親對我使出什麼下三濫的招兒來,不告訴你的目的是怕你想到什麼不好的事兒,並且囑託我照顧好你就是了。”
聽到這話,一瞬間喬蘊有些難以形容自己心中的感動,一開始她以爲自己在鍾家居住之後,難免還會感受到鐘太太的不滿和白眼,但沒想到鐘太太是真的從心底裡接受了自己,並且無時無刻不再爲自己考慮。
這種狀況甚至讓喬蘊越發後悔自己十九歲的放棄。
“不過我倒覺得沒什麼,”鍾棋會說這話似乎是真的爲了遵循鐘太太的意見,讓喬蘊更爲放鬆一些,於是淡淡說道,“左氏現在遇到了嚴重的危機,而且左父只是正經商人,沒有摻和過亂七八糟的事兒,應當不會掀出什麼風浪來。”
喬蘊聽完這話,並沒有覺得鍾棋會說得完全正確。因爲左父唯一的女兒入了牢,最低五年的刑期簡直會讓他崩潰,讓他失去所有的依仗,所以在這種情況下,無論什麼正經商人,甚至只是一個平凡人,都可能做得出極爲瘋狂的事兒。
但喬蘊剛想出言提醒,又覺得鍾棋會那種話可能並非是在安慰她,也是在安慰自己,所以喬蘊又何必製造什麼緊張的氣氛,反倒只是附和鍾棋會說了一句:“嗯吶,我們多加小心就是了。”
鍾棋會抽完一根菸,方纔關上窗戶,重新坐回牀上,攬了攬喬蘊的肩膀,輕聲說道:“不說他了,我們做點兒自己的事吧。”
“啊?”喬蘊瞪了瞪眼,鼓起了臉頰,“好累的啊,你又要啊……”
是誰說過的一星期兩三次就已經是正常的頻率了……鍾棋會這簡直是每天兩三次好麼……喬蘊躺在牀上忍不住發出一聲哀嘆。
但下一秒鐘棋會幾乎就立刻撲了上來,菸草味頓時醞釀在喬蘊的脣齒之間。
第二天,喬蘊腰痠背痛窩在被褥之中,眨着眼可憐兮兮地望着鍾棋會。
而鍾棋會只是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笑着說道:“累的話我先一個人走咯。”
喬蘊慵懶轉頭看了一眼牀頭的鬧鐘,眼看着快要遲到了,她倏然從被窩裡跳了出來,把鍾棋會都嚇了一跳:“帶上我帶上我,第二天上班我纔不要遲到。”
“嗯。今天帶你參加公司例會。”鍾棋會淡淡說道。
喬蘊猛點頭,這纔想起每週二早上鍾氏好像都會有例會,不知是鍾棋萱還是鍾棋會曾經說過的。
所以喬蘊穿衣服的速度甚至更快了一些。
一小時後喬蘊與鍾棋會便前後腳出現在會議室,不過這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奇怪,喬蘊本身就是應當跟在鍾棋會身後“端茶倒水”的。
只不過,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卻讓喬蘊有些不安。
她好像真的只是端茶倒水的人,甚至在開會的時候還不知是要給鍾棋會倒水……
但穆冉卻完全不同,在鍾棋會講完了一系列喬蘊根本聽不懂的事情之後,第二天加入公司的穆冉便提出了幾條意見,在一些項目經理之前。
喬蘊呆愣地看着她滿是自信地講述的模樣,雖然不能判斷她話語當中的含金量,但在看到其他幾個項目經理所露出的表情時,喬蘊便已經知道,穆冉提出的一些想法並沒有什麼誇張的地方,反倒是找準了切入點讓人震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