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宴小心翼翼的過去,伸手探了探陳婉婉的額頭,被她一手拍開。
陳婉婉紅着臉怒,“黎清宴!我沒發燒,我在和你探討實話呢!”
“你這還真是大實話……”黎清宴起身,直接擠到陳婉婉身邊去,從面前的茶几上找到個葡萄乾塞到嘴裡,含糊不清的說了句,“這麼說你還是喜歡他。”
“有生理反應。”陳婉婉很厚顏無恥的回了句,“我就是煩,煩這成天和前男友見面,會不會把持不住。”
確實把持不住啊!她就一不小心就滾了牀單了啊!
黎清宴內心咆哮了句。
而後她仰着腦袋想了想,“其實我覺着……他如果還單身,你們又還是互相喜歡,可以考慮……”
“你確定?”陳婉婉一臉看神經病的表情看着黎清宴。
黎清宴趕緊揮手打消了這念頭,勸都是一樣的勸,但是放在每個人身上肯定又不一樣。比如她自己,她也是單身,詹燁凌同樣單身,可他們兩個還能走到一起嗎?
黎清宴無解。
至於陳婉婉,言子雋如果始終那麼風流,那也同樣不可能。
有句俗語說,浪子回頭金不換,但也要言子雋這個浪子認識到自己的問題,還能爲了陳婉婉改變自己。
黎清宴真覺着有點懸,所以她不再發表意見,和陳婉婉兩個人各懷心事的發呆去了。
……
接下來的一週黎清宴過的相對輕鬆,主要是楊露對她的態度好了很多,大概有了舒語的對比,黎清宴在職場上的愣頭青表現,令楊露找到了大方向上的認同。
於是一早黎清宴剛到公司,就被楊露抓到茶水間裡聊天去了。
“哎你知道嗎?今天上午我看見誰了?”楊露一臉需要黎清宴捧哏的表情,就等着她遞話了。
黎清宴一臉莫名,非常配合的應了聲,“誰啊?”
“我看見安醫生和餘總編兩個人在公司門口說話。”楊露當然沒忘記黎清宴是怎麼空降到公司的,所以說完還特別興趣盎然的盯着黎清宴的臉。
黎清宴愣了下,安醫生?這個好熟悉啊,然後她稍稍瞪大眼睛,“安醫生是安淮遠嗎?他和餘總編居然認識?”
楊露“嘖嘖嘖”了好幾聲,“裝吧你就,安淮遠和你關係不是更好?”
不然怎麼還拜託餘玲讓她空降過來做攝影師。
楊露甚至覺着像黎清宴這麼漂亮有身段的姑娘,說不定身後就是安淮遠這個金主。
琢磨出楊露話裡的意思,黎清宴倒是沒有惱,她現在對楊露的感覺還可以,至少說明這個人就算是壞心眼,也壞的真是夠坦蕩啊……
黎清宴嘆了口氣,隨口解釋了句,“不管你信不信啊,我真的和安醫生沒那麼熟啊,總共就見了兩面而已……哎,你說他和餘總編?難道他們兩個……”
言下之意餘玲和安淮遠是一對嗎?
楊露一下子困惑了,這麼說之前她真的聽錯了?黎清宴和安淮遠沒有什麼關係?就算有關係估計……
楊露本來就沒那麼多心思,這會兒和黎清宴關係好,馬上便不再多想,而是湊過去繼續八卦,“不是不是,上午是這樣的,餘總編站在安醫生的車旁邊說話,笑的恩……很是曖昧,她看安醫生那個眼神哦……然後,你知道我看見什麼了!”
如願接收到黎清宴的捧場,楊露心滿意足的接着說了,“然後舒語過去,她居然也認識安醫生,而且安醫生似乎對她更親熱點,餘總編的臉色瞬間變了。我本來還想多看看三角戲呢,結果安醫生就開車走了。”
舒語看來這關係網真的挺厲害啊。
黎清宴琢磨了句,她剛要回話,手機卻響了起來。
她低頭看了眼手機屏幕,是個陌生來電。
黎清宴一般沒有接陌生來電的習慣,所以沒有理會,直到這電話來第二遍她才接了起來……
……
詹天天正和爸爸生氣。
可是爸爸今天連哄都懶得哄,直接開車上班去了,只留着他孤零零的坐在沙發區生悶氣。
吳媽正在收拾二樓,探頭看見垂頭喪氣的詹天天,趕緊跑了下去,“我的小少爺,怎麼你一個人在這裡,新來的那個小保姆呢?”
“我讓爸爸把她辭了!”詹天天委屈的噘着嘴,仰頭說:“這個保姆一點都不好玩,還總是偷看爸爸。爸爸一來她就不管我了,所以我討厭她。”
吳媽沒辦法了,你說年紀大的,詹天天不喜歡,覺着老人家不會和他玩,找年輕的吧,他又覺着對他爸爸有企圖;換個男人他還是不行,挑剔說男人不夠細心,總是會不小心弄疼他。
總之到現在爲止,就沒有詹天天滿意的人。
吳媽揉了揉詹天天的小腦袋瓜子,“不行讓詹先生再給你換一個?小少爺你今天沒課?”
“嗯嗯,我本來要去西苑去玩的……”結果好心情都被爸爸給耗光了,詹天天噘着嘴,很是鬱悶的和吳媽說:“我就是和爸爸說……我要黎姐姐做我的保姆,他就很生氣。”
吳媽愣了下,黎小姐麼?
說着詹天天的眼睛裡已經暈滿了淚水,“爸爸說……黎姐姐已經有工作了,不可能做我的保姆……”
吳媽想起黎清宴和詹燁凌,這兩個人沒辦法在一起,可不就是因爲天天麼?
但她沒辦法置喙太多。
她畢竟也是詹家的下人,何況她也沒辦法教一個快四歲的孩子,你爸爸之所以和你喜歡的黎姐姐分手,是因爲你不要黎姐姐做媽媽。
這麼拗口的話吳媽說不出來,何況她從一開始也沒覺着黎清宴適合詹燁凌。
頂着個替身身份相愛的結局,永遠不會幸福的,吳媽也是爲了黎清宴好,纔不去勸天天。
天天說要去找勒勒玩,吳媽便又回了樓上工作,在詹家的院子裡,到處都是工作人員,不可能會有不安全的事情發生。
結果吳媽料錯了,偏偏今天出了事情――天天小少爺,再一次,不見了。
……
黎清宴接了電話,呆愣片刻後,直接掛斷,轉頭看了眼楊露,“楊……我今天可能要請個假,好請麼?”
楊露看着黎清宴那雙漂亮妖嬈的眸子裡浮動的情緒,忽然間心軟了下,戳了戳她的相機,“你忘記你的職業嗎?你可是攝影師,不用請假,出個外勤就好。說出去採風啊什麼的都可以,陳亦明那邊我幫你說一聲,讓他替你兜着。”
黎清宴沒想到楊露居然這麼通情達理,意外之餘她狠狠地抱了下楊露,“謝謝,你真好~!等我下週給你帶好吃的!”
說完她匆匆跑去申請外勤,楊露略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雖然一開始她很討厭這個叫黎清宴的,但現在,似乎沒那麼反感了。
黎清宴出了公司之後,直接打了個車,報上地址。
過程中她給詹燁凌打電話,結果這廝沒接,沒辦法她又給張紹渠打電話,這廝也沒接。
黎清宴狠狠罵了一句,“關鍵時刻都在掉鏈子!”
無奈她把手機收了回去,等車到達現場。
剛纔是詹天天給她打的電話,天天在電話裡說自己現在在詹家,緊接着便是陌生的男人聲音,讓她去一趟詹家。
黎清宴聽見那頭,天天可憐巴巴的喊他“爸爸”,可那明顯不是詹燁凌。
猜到對方或許便是詹天橋,黎清宴一度挺猶豫自己要不要去一趟。
她其實不想牽扯進詹家亂七八糟的事情裡,可天天她畢竟帶了那麼長時間,知道這個孩子真害怕的時候纔會出現那種聲音。
別的她倒是可以不管,天天卻是真的有點放不下。
明知道自己的愛情就是死在這個臭小子手裡,但她還是犯賤,還是要迎難而上。
詹家不是龍潭虎穴,何況聽說詹天橋已經癱了,還能把自己怎麼樣?
不過爲了以防萬一,黎清宴還是給詹燁凌發了條短信,告訴他自己的去向,萬一她和天天有點什麼問題,至少詹燁凌能看見短信。
做完這些準備工作,車子已經到達指定的地點,黎清宴下車便看見個黑衣小哥守在路上,見她下車便走了過來,“黎小姐是嗎?詹先生有請。”
這十個字令黎清宴愣了下,而後她點點頭,“是的。”
黑衣小哥帶路的方向明顯是後門,這擺明過正門而不入的態度令黎清宴皺了下眉,她還哂笑着問了句,“不去拜訪下詹伯伯和伯母麼?”
“你又不是來走親訪友的。”那黑衣小哥聲音淡淡的,黎清宴吃了個癟,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其實她也不確定自己算不算來做客的。
詹天橋說的好聽,可分明是拿可憐的小天天做籌碼,意思很明確,你今天要是不來,我可不知道會對自己的兒子做出什麼事情來。
這托馬的是個爹說出來的話嗎?
不過想到吳媽曾經提過的信息,據說因爲詹天橋癱了,性情大變,對自己的兒子天天也照顧不周,最後詹燁凌看不下去,才把天天帶到自己的身邊。
所以……也確實不能指望詹天橋像個爹……
黎清宴從後院穿花拂柳,終於抵達一處二層小樓的後門處。 ωwш .TTκan .℃ O
她能清晰看見,二樓的某個房間,有人正用一雙審視而又謹慎的眼睛盯着她看。
那感覺……還蠻詭異的。
黎清宴深吸了口氣,邁着沉重的步伐,跟在黑衣小哥的身後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