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在失去她的時候,所有話又被林幸朵給聽見了。
林幸朵的性子,說好聽了是潑辣,不好聽了就是蠻橫,就是慣出來的。
從前黎安雄是憑藉自己的溫柔順從纔將林幸朵套到手裡的,現在林幸朵要是一句話都不說就要走,他怎麼能夠容忍?
此時面對自己母親的指責,黎安雄閉上眼睛,努力剋制着內心的猛獸,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再次撥通了黎清宴的電話。
果不其然,一打過去又是正在通話中,黎安雄握着手機坐在沙發上,沉默半晌之後穿上外套,前去詹燁凌的別墅。
之前黎清宴找到工作的時候,曾經把工作的地址發給他過,這是她一貫的做法,爲的就是不讓家人擔心。
但是現在想一想,她分明知道沒有人會擔心她,爲什麼每一次還是這麼堅持不懈地發呢?
黎安雄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設身處地地爲黎清宴着想,頓時心疼成一片。
他想起他們的青蔥歲月裡的涓涓時光,黎清宴好像從來沒有過什麼敏感的青春期一樣,每一次看到他都是笑着的,笑容裡彷彿盛滿了陽光。
那個時候電視廣告裡總有一條說某某鮮橙汁,是陽光的果粒。
那個時候他就想,黎清宴纔是陽光的果粒。
有一次他打籃球,一扭頭就看到黎清宴一個人坐在香樟樹下的臺階上,樹影搖曳投下斑駁的光影,她穿着白色的校服,神情落寞。
黎安雄是知道她被孤立的事情的,但那一刻看到他扭過頭去看她的時候,黎清宴剎那間就笑了起來,笑容裡面毫無陰霾,彷彿剛剛的落寞只是他的錯覺一樣。
黎安雄的心臟砰砰砰地直跳,愣愣地看着黎清宴。
一直到同學叫他接球的時候他纔回過神來,他的臉很燙,可能是因爲打球打得太厲害了的緣故。
他這麼想着,回去的時候,黎安雄牽住了黎清宴的手。
……
黎安雄睜開眼睛,呼吸越來越沉重,鼻頭一酸,幾乎要哭了出來。
其實他們曾經那麼好,好到全世界都可以純淨剔透,沒有絲毫瑕疵。
但是隨着時間的漸漸過去,那樣的好仍然存在,他也漸漸習慣,習慣到遺忘了它的存在。甚至以爲它永遠不會離他而去。
世界上從來沒有什麼永遠,就好像當初說的那句,黎安雄永遠愛黎清宴一樣。
黎安雄打開車門,看着格調高雅的別墅,就在這個時候,猝不及防地,他看到了黎清宴。
黎清宴臉上帶着笑容,看起來和記憶裡那個總是灑滿陽光的女孩子沒有任何區別。
陽光正好,灑在她的身上,將她的臉龐照得發亮,她明亮的眼眸裡裝滿了讓人覺得溫暖無比的光芒,柔軟白皙的皮膚的觸感他至今仍然記得。
他想,已經多久沒看到這樣的黎清宴了?
自從他娶了林幸朵以後,就再也沒看到黎清宴這麼歡愉地笑過了。
然而下一刻,黎清宴轉過頭來,看到了他,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從脣角褪了下去。
詹天天察覺到黎清宴的表情改變,揪了揪她的褲腳:“姐姐,你怎麼了?”
黎清宴勉強對她笑了笑,道:“天天先回去好嗎?待會兒姐姐和你玩,今天有點事兒。”
詹天天厭惡地看了黎安雄一眼,噘着嘴巴離開了。
黎清宴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心中卻是翻江倒海的激烈情緒。
黎安雄似乎在原地躊躇了一會兒,才慢慢地摘下自己臉上的墨鏡,慢慢地走過去。
黎清宴忍住自己劇烈顫抖的生理本能,對自己說,她已經忘記了。
黎安雄對着她笑了笑,道:“清宴,好久不見了。”
“也不太久,才幾天而已。”黎清宴扯了扯脣角,勾勒出來一個嘲諷地弧度。
黎安雄把玩着手裡的打火機,低頭沉默半晌沒有說話。
上一次的話在他們兩個人之間豎起了明顯的屏障,此刻兩個人之間流動着明顯的尷尬。黎安雄不知道說什麼,黎清宴卻是什麼也不想說。
黎安雄終於打破了寂靜,道:“我難得來一次,你就這樣對我嗎?”
黎清宴笑了笑:“我覺得我們之間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這樣相對無語,正好。”
黎安雄深呼吸了一下,看着她,半晌才道:“林家那件事……”
黎清宴一下子擡起頭來看着他,眸子裡閃爍着很多黎安雄看不懂的東西。黎安雄微微一愣,就聽見黎清宴道:“我會去說的,不管最終結局是什麼,我都希望你不要再來找我了。一次說不動,第二次他也不會答應我。我只能說,我會竭盡全力。所以以後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我,我不想再和你糾纏了。就這樣,再見。”
黎安雄從她身後叫了她一聲:“清宴!”
這一次,黎清宴沒有再回頭。
到了晚上,黎清宴忐忑無比地等待着詹燁凌回來。
詹燁凌回來看到黎清宴用閃亮亮的眼神看着他,頓時覺得奇怪起來,稍微想了想就明白過來是什麼事了。
最近林家也一直在努力和他們接洽,估計現在也已經求到了她的頭上了。
上次他撂下來話,告訴他們,除非求得黎清宴的原諒,否則他是不會和林家合作的。當然那句話是爲了給自己人一個面子。
都是照顧自家兒子的人了,黎清宴早已經被他劃分在了自己人的範圍裡面。
不過他也有自己的考慮,林家這麼多年下來,本事沒有長多少,花花腸子卻有一大堆,整個家族家風都不是很正。
他是想着藉由這次的事情和林家斷了關係,省得以後被林家給拖下水。
捎上一個黎清宴,倒是節外生枝了。
黎清宴看着他,咬了咬脣,半晌才道:“那個……詹總,恩,我……”
“怎麼,他們道歉來了?”詹燁凌不甚在意地把西裝脫下來掛在衣帽架上,挽起袖口。
黎清宴要說的話梗在喉嚨裡,張着嘴半天,最後點了點頭。
詹燁凌道:“態度怎麼樣?夠恭謙嗎?”
黎清宴皺了皺眉,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她思索了一會兒,才道:“我想過了,我覺得詹總應該不會因爲一個無關緊要的黎清宴而改變自己在商業上的決策的,我只是個連熟人都算不上的幼師。那天您只是給我個臺階下,才……”
“你知道的話,就這樣還要來求我嗎?”詹燁凌挑了挑眉。
黎清宴沉默了一下,道:“是的,詹總,我希望你能夠放過林家。以後怎麼樣對付林家,您看着辦,想怎麼樣就怎麼幫,我不會再幹涉。”
詹燁凌看了她半天,忍不住嗤笑一聲:“我不知道你從哪裡得來的自信,也不知道你究竟把自己放在什麼位置來和我說這樣的話的,難道你以爲我還會讓你知道其他的事情嗎?”
黎清宴沒料到他會說這樣的話,她以爲兩人經歷了這麼多總該有點不一樣的,現在他的話有如當頭棒喝,一棒子就將她打醒了。
她什麼都不是。連隨隨便便來一個小明星都能夠羞辱她,告訴她她什麼都不是。
黎清宴忍了忍,最終還是沒忍住,擡起頭來認真地看着他:“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好了,這個人情我以後會還的。雖然我人微言輕,也許一輩子都到達不了像你這兒樣的高度,但是隻要你開口,有我幫忙的地方我一定義不容辭地幫你!”
詹燁凌默默地看了她一會兒,才緩緩道:“真的,什麼都可以?”
黎清宴堅定地說:“什麼都可以,只要我做得到,我一定竭盡全力!”
詹燁凌沉默地看着她,從她光潔的額頭一直往下,到曲線豐滿漂亮的胸口。
黎清宴猛然間覺得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好像不對,總覺得好像有種莫名的情愫開始流動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詹燁凌猛然間在黎清宴驚愕地目光之中扯開了她的衣服!
黎清宴呆呆地看着詹燁凌,臉頰猛然間就紅了,呼吸也急促起來。
詹燁凌的目光落在她豐滿的胸脯上,因爲劇烈的呼吸,她的胸口一顫一顫,彷彿在召喚着猛烈的疼愛。
詹燁凌的目光暗了一下,然後就看到黎清宴不能忍耐地閉上了眼睛。
詹燁凌的手指撫上她的臉頰,從她*的皮膚上一點一點地往下滑。
黎清宴的身子陡然一震,顫抖得更加厲害了,詹燁凌的手指所到之處都激起了一層細小的顆粒,在風中彷彿是嬌弱的蒲公英花一樣。
詹燁凌靈巧地劃過她的鎖骨,然後一直往後,解開了她的貼身束縛。
黎清宴一下子睜開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極爲緊張地繃緊了身子,彷彿是在抗拒,但又像是隱晦的引誘。
一雙桃花眼瞪大了,裡面蓄滿了氤氳的水汽,漆黑明亮的眼瞳好像兩丸水銀。
詹燁凌一把將她的衣服扯得乾乾淨淨,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吻上了她的脣,大手覆上她雪白的柔軟。身下的人劇烈地顫抖了一下,然後發出一聲抑制不住的悶哼。
黎清宴顯然是嚇壞了,身子一直在顫抖。他能感受到她的僵硬,可她卻一直沒有反抗。
詹燁凌的膝蓋微微一用力,就頂開了她最後的阻攔,一隻手放開她的胸口,順着潔白柔膩的側腰下來,另一隻手則握上了她的曲線。
黎清宴像是一朵在大風大雨裡枝頭上搖搖欲墜的梔子花一樣,顫顫巍巍就要掉落,但又強忍着不敢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