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宴沒有帶詹燁凌給她買的所有東西,她以後是要做普通工種,這些衣服都太華貴,穿也穿不出去,至於項鍊……
她把項鍊取下來,用力攥了攥後,才深吸口氣交給吳媽,“吳媽,你等詹先生回來以後,幫我把這項鍊交給他好嗎?”
吳媽愣了下,“這麼貴重的東西,你還是自己交給他比較好啊。”
黎清宴搖了搖頭,“吳媽我信你,主要是……我現在大概不適合見他。”
吳媽見黎清宴要走,趕緊拽拽她的胳膊,“黎小姐,其實天天昨天晚上做夢還在喊你的名字,我覺着他很喜歡你的。”
黎清宴頓了頓,纔回頭,眸光清澈,“他喜歡我,還是……詹先生喜歡我?”
吳媽一時間有點不知道怎麼回答,其實從那天晚上黎清宴的表現上看,吳媽已經非常的信任黎清宴,覺着這個姑娘是真的好。
有些女孩子是表面上做做功夫,可有些女孩子是內心散發的好。
如果真的要拿着雞毛當令箭,那天黎清宴做的事情足夠她去找詹燁凌討要到不少好處,可是她呢?她什麼都沒做,說分手就分手,說離開就離開,甚至連這麼珍貴的項鍊都留下來了。
吳媽一時間有些衝動,拽着黎清宴的手到了旁邊,“小黎,吳媽就和你交個心,其實詹先生不許我們說出去的。”
黎清宴略有些驚訝的看着吳媽,不明白她爲什麼突然間願意和自己說了。
吳媽哂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吳媽沒別的想法,就覺着你是個好姑娘,是應該被好好珍惜的,真的特別不想看見你和詹先生兩個人鬧矛盾。我來詹家的時間不算特別長,但也有十年了,詹家待我們一家好,讓我們這孤兒寡母的找到好工作,所以我很感謝詹先生的。詹先生平時就是有點冷淡,人其實很仗義。你也不要和他計較安雅的事情,實際上天天不是詹先生的兒子,是安雅和他大哥的兒子。詹先生把天天當自己的兒子,也是因爲不希望天天因爲失去母親而傷心……”
什麼?!
黎清宴瞪大眼睛,天天不是詹燁凌的兒子?是安雅和他大哥的?
“詹先生本來和安雅是青梅竹馬的戀人,可後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安雅嫁給了詹先生的大哥。”見黎清宴過於震驚,吳媽還是妥妥當當的和她解釋,“後來發生了一起車禍,詹先生就站出來代替管了詹家的生意,又幫他大哥管起了兒子。總之這豪門內的事情,看不清,也不敢看。吳媽就是把自己知道的這點粗淺知識告訴你,就希望你能理解詹先生一點。他這個人,骨子裡是吃軟不吃硬的,你越是和他倔着來,就越是沒辦法討好。”
黎清宴暫且壓下心裡頭的不安和驚訝,耐心的和吳媽解釋,“吳媽,你不懂我的立場。我其實不介意天天,哪怕他曾經有過一個叫安雅的前妻,我也沒有介意過。”
“那你介意的是……”吳媽費解了。
黎清宴忍住眼睛裡的酸澀,小聲說:“我介意的是,他即便是喜歡我,也把天天放在第一位,而且無論什麼原因,永遠是天天的想法最重要。”
黎清宴不是聖母,有道理的時候沒道理的時候都是天天她忍不了。
何況如果她懷上孩子了,怎麼辦?她可以一視同仁,但是詹燁凌呢?
黎清宴沒辦法不去想太多,一個男人即便是把你放在心上,可給出的角落只有那麼寸許餘地,剩下的空間不是安雅就是天天,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
她不可能永遠活在別人的陰影下的。
黎清宴知道吳媽不會理解的,她笑了笑握住吳媽的手,“謝謝吳媽啦。我和詹先生差距太大了。有些人天生不可能在一個世界裡,我就是這樣。我還是去一趟詹先生的公司找財務吧,合同我帶來了,總不能胡亂給我扣了。”
吳媽想了想,進屋找筆和紙抄了個電話出來,“這樣吧,你去公司恐怕也不認識誰,不然就找我兒子,他跑跑腿什麼的沒問題。”
黎清宴愣了下,“您兒子是……”
“他呀,叫張紹渠。”
“……”
……
張紹渠是吳媽的兒子,黎清宴簡直太意外了。
不過看張紹渠對詹燁凌那麼忠心耿耿的樣子,她也忽然間覺着這對母子兩個都挺好的,反正一個都不討厭。
銘仕集團位於W市的市中心。
高樓鱗次櫛比,繁華的商業街上車水馬龍,這是W市的金融中心。
銘仕集團的樓高有30層,在金融中心不算最高的樓宇,但那四個大字在陽光下反射着的光輝,令黎清宴都不由自主的激動起來。
她想起自己的大學時光,那時候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自己會和這座樓宇的主人談戀愛吧?當然,她也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淪落到做保姆的地步。
不過工作本不分貴賤,能賺錢養活自己就是好工作。
要不是吳媽給了張紹渠的電話,她今天來這裡還真是一腦門子糊塗,雖然她認識隨曉,可這公司的裡的人認識她是誰啊?
黎清宴站在樓下給張紹渠打電話。
張紹渠和隨曉、Amy、還有另外一個男生都在一個辦公室裡,所謂特助,工作的範疇自然是詹燁凌的特別助理。
詹燁凌平日裡就是屬於相當有自制力的那種性格,一般也不會去搞辦公室的桃色花邊新聞,所以隨曉和Amy負責的一般都是工作上、項目上的事情,而私生活方面大部分就會讓張紹渠和另外個男生打理。
別看只是特助辦公室,這內中的漩渦不管是哪個辦公室都會有的。
原先Amy更受重視,可惜她不會審時度勢,總是想着能近了詹燁凌的身,又想着能借其他詹家子弟擡高自己的身份,所以現在Amy變成最不受重用的一個。
隨曉也順勢而起,成了詹燁凌的左膀右臂,這女人還是很強悍的,工作起來簡直不要命,張紹渠覺着自己是沒有她那個能力,不過他也不奢望。
至於另外一個哥們晉華,還不如張紹渠有存在感,所以張紹渠從來不擔心自己會丟了工作。
想想這整個特助室裡,現在就自己和隨曉最受重視了吧?
張紹渠坐在那裡胡思亂想,然後看見自己的手機響了。
他以爲是詹燁凌的人打電話過來給他安排事情,接起來後卻聽見一聲嬌滴滴的喊聲,那聲音他太熟悉了,只那麼一聲輕輕的“喂”,他就有汗毛倒豎的感覺。
張紹渠結結巴巴的“嗯”了聲,然後起身走了出去,站在走廊裡問了句,“黎小姐嗎?”
黎清宴有點驚訝,“你居然有我的號碼?”
“啊不是……”張紹渠試圖解釋,但發覺解釋不清楚,他總不能說自己是因爲對她的聲音突然間特別敏感,所以纔會記憶猶新,他隨口說了句,“詹先生把你的號碼給過我,所以我記得。”
“哦哦。”黎清宴站在樓下,仰頭看着那拔地而起的璀璨高樓,“我有件事想麻煩你幫個忙,可以嗎?”
……
言子雋和詹燁凌夜裡頭喝了酒,他不會如同詹燁凌那樣那麼有自制力,所以很晚才起牀去公司。
開着他那輛非常風騷的鮮豔紅色蘭博基尼,言子雋忽然間把自己的墨鏡往下撥拉了下,咦?他是看見什麼場景?
黎清宴似乎在和詹燁凌的小特助聊的不錯,兩個人還一起進了樓裡。
言子雋覺着自己看到了一個不小的八卦,昨天詹燁凌還在鬱結和黎清宴分手的事情,人家今天來公司,詹某人知道不知道?
想到這裡,言子雋趕緊把車泊到位置,趕緊下車跟在這兩個人後頭,仔細盯着他們的去向。
言子雋一路看着二人上了電梯後,才勾着一抹邪魅的笑意上了電梯,直接到了頂層。
頂樓詹燁凌早早的就到了辦公室,正接過隨曉手中最新的一些文件在看,言子雋進去後直接撲倒詹燁凌的桌前,“嘖嘖,你知道我剛纔看見了什麼?”
詹燁凌頭也不擡,“我現在很忙,沒這麼閒。你來那麼晚,是不想要分紅了?”
言子雋一點也沒覺着煩,繼續笑嘻嘻的說:“你知道我剛纔看見誰了?我看見黎清宴了!”
詹燁凌的手微微一歪,筆尖滑了下,那字便不能看了。
隨曉倒吸了口涼氣,從他筆下把那張紙給抽了出來,唸叨着說了句,“我再去重新做一張。”
詹燁凌已經擡起頭來,眼底微有波瀾,“她來做什麼?”
“哦?你的意思是她沒來找你?我看她找你的特助啊。”言子雋不怕死的繼續火上澆油,“難道人家這次過來不是找你的。”
詹燁凌站起身,快步走到窗戶邊上。
他拿出自己的私人手機,撥開其中的電話簿,上面第一頁就有黎清宴的手機號。
詹燁凌猶豫片刻後,又回過頭來陰森森的瞥了眼言子雋,“你沒和我開玩笑?”
“我和你開這個玩笑做什麼?你問問你家隨曉,張紹渠在不在辦公室裡。”
正好隨曉拿着新的文件進來,聽見言子雋的話後回了句,“張小渠?他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好像是有朋友過來。”
辦公室裡的人都喜歡喊張紹渠“張小渠”,隨曉也不例外。
詹燁凌的目光森然,直接撥通了黎清宴的電話,直到那頭接起來後他才壓低了聲音問:“你來公司做什麼?”